张忆在屋顶将这些人前前后后的对话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
“听他们所言,锦衣卫的指挥使应该是个更加了不得的人。可这样的人,听他们的话,还不如给这海清中下掌力的人。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中原武林可真是人才济济啊!”他心中暗道。也暗自提高警惕。
“几位官爷,你们要的热水来了。”正在此时,王晓德在门外轻喊到。
“吱呀”
木门轻响一声被打开,那名名叫恶虎的锦衣卫走出,挡在王晓德面前。
“官爷,其他房中小的已经送去了热水,这是最后一间屋子。”王晓德点头哈腰的道。
恶虎却丝毫没有让路给王晓德进去的意思。反而虎背一挺,怒目圆睁的看着王晓德。眼中杀意闪闪。
王晓德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千缩了缩脖子,端着手中的一壶开水朝后退了退。
“谁让你擅自闯进我们房间的?”恶虎语气森森的逼视王晓德。
“我……我……”王晓德眼中惧意陡生,口中因惊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一个好歹来,你这店也就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了。明年的此刻就是你的祭日。”恶虎不为其所动,依旧杀意满面的看着王晓德。右手已经缓缓握住了左腰间的佩刀。
王晓德见对方真有此意,瞬间吓得脸色惨白。“砰”一声,手中的热水壶一个没拿住,直掉在了地上,热水被溅得四散起来。
“哎呦……你竟然敢烫我?现在就给老子去死!”恶虎后退一步,口中怒喝一声。
“锵”
宝刀拔出,就要朝着王晓德的头顶落去。
“噗通”
王晓德已经彻底面无人色,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张嘴就要求饶,可他喉中竟然如同被灌铅一般,发不出声音。
“你就算跪地求饶也救不了你。”恶虎又一次愤怒的大喊一声,手中的长刀就要挥下。
“一群畜生,枉穿百姓之衣,食百姓之粟谷,好大的官威,好威风的气势。”
蹲伏在屋顶的张忆剑眉一挑,眼神冰冷的看着门外的恶虎,心中怒火中烧,暗想。他忍不住将手中握着的青瓦一把捏碎,按耐不住就要出手。
可就在他捏碎瓦片时,这五人中的大哥海清双耳动了动,眼眉不经意的一挑。
“恶虎住手,不得惹事生非,欺扰了寻常百姓!”他口中长喝一声,话语流利,一改病焉焉的样子。同时伸手抓住眼前的一只茶杯,抬手间就掷了出去。
“叮”
已经距离王晓德头顶只有一尺的长刀被海清掷出的茶杯砸中,深深被打偏离了去,重重的落在了一旁的木窗上。
“轰”
木窗应声而碎,木屑满地。
张忆将紧握着的几块碎瓦又缓缓的松开。
“咳咳……好了店家,你离去吧!我这里不需要热水,刚才的事,由我代为赔礼,还望店家海涵宽恕。咳咳……”屋中的海清身子不动,声音却清晰的传出去。
“啊……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告退,小的告退……”王晓德如同天恩大赦,浑身哆嗦的在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离去了。
张忆脚尖轻点,如蝴蝶翩翩,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大哥,你怎么……”恶虎见王晓德离去,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转身走进屋中,不满的看着海清。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海清,心中疑虑。
“你是想说,我们行事机密,不能让任何人有所察觉,一旦有人涉足其中,按照以往,必定不死不休才对吧?”海清一口气说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恶虎几人连连点头。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一旦有人胆敢冒犯锦衣卫,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因为锦衣卫隶属皇帝亲军,若是锦衣卫颜面有失,相当于在打皇帝的脸。
海清没有说话,只将目光微微挪动,撇向了屋顶。
“这什么破店?屋顶竟然缺了一块瓦!妈的!”一名锦衣人怒道。
“不对!在我们住进来之前,已经将周围的一切,细细勘察了一遍。不可能放过如此大的纰漏。”恶虎道。
“那……”众人齐齐将目光又转回了海清身上。目中惊诧。
海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竟然有人偷听我们说话?这人是谁?偷听了多久?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丝毫未曾察觉?”
“这人好雄厚的内力。我是自愧不如。”
“大哥,你可知是谁吗?绝不能放过!”
“大哥……”
“咳咳……”
海清摇了摇头,咳嗽几声无奈的道:
“我也不知来人是谁!但能够欺身在我们身边这么久还未察觉,要么是内力雄浑远胜我等,要么就是精通敛息之术。”
之前发问的那名锦衣卫道:
“这人为何不在临走时将瓦片装上?必定是怕我们察觉,跑路时给顺走了。这样一想,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人武功未必会有多高。很有可能就是大哥所说的第二种可能,他精通的敛息之术!”
“咳咳……刚才在恶虎你将要动手时,我听到有瓦砾碎裂的声音。不多不少,正有四道。说明那人将揭起在手中的瓦块一分为五,而我们这里正好有五人。你们还不明白吗?咳咳……”海清沉着声音道。
“大哥,你是说……”恶虎浑身一个哆嗦,心有余悸的再次看了一眼屋顶缺少的那块瓦处。
其他人的表现也都相差仿佛。现在回想,不禁个个浑身冰凉。
“不错,四分为五,对方是想同时对付我们五人。之前我们打坐调息,猝不及防之下根本难以使出全力,若是他突下杀手,恐怕我们五人此刻……”另一人惊道。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们说的都不错,可是山虎,那人若是与我们有仇,为何要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呢?若是如我们无仇无怨,又为何在这深更半夜,偷听我们谈话呢?”一个名为噬虎的锦衣卫疑问道。
“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们会对这家小店的店主不利!这人应该就是与大哥先前过过招的那小子。”一直没有说话的最后一人脸色阴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