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笑穿着酒店的浴袍,喝着康天真的茗茶,吃着自带的煎饼果子,见状跳下床,热情地一把搂住康天真,在他脸颊MUA~MUA~留下两个油乎乎的香吻,勾起他的下巴打量片刻,满意地点头,“小脸儿越发滋润了,不错不错。”
“卧槽,你恶不恶心啊?亲我一脸油!”康天真亲热完,一脚将他踹开,一脸嫌弃地倚着墙壁,“你跑我房间来看脱衣舞?有病吧你!”
王三笑乐呵呵地勾着他的肩膀,指着面前还在卖力舞着的几个美女,“知道你迷恋蒋璧影,叔叔我精挑细选了几位舞林高手,跨越千山万水来为你一解相思的哀愁。”
“什么玩意儿?”
“你看,”王三笑春情亢奋地介绍着,“这位妹妹的腿,再看看这位姐姐的胸,啧啧,哪个不比蒋璧影火辣?”
“……”
王三笑接着拉过一个男舞者,下流地抚摸着他的肌肉,大力推荐,“为了防止你突然变成基佬,我还特意准备了俩英姿勃~发的帅哥,个个器大活儿好,特别是这个弟弟,别看年纪小,硬起来足足有20cm……”
“你真是够了!”康天真觉得连自己这么不靠谱的人都忍受不了他了。
被逼着将舞林高手们全部遣散,王三笑伤心地坐在床上,闷头将煎饼果子里的油条抽出来吃。
他比康天真大两岁,十岁上过继到了如今的父亲名下,养父一生未娶,有着古玩行第一掮客之称,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辣脸皮厚,眼力、魄力无不出众,在古玩行里纵横几十年,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第一次遇见康天真的时候还是养父刚过继自己,举办了盛大的改口仪式,宴上那熊孩子寒冬腊月天里咬着个碎冰冰,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你突破不了基因障碍的,认命吧,凡人,因为你已经十岁,早没有童子功惹!”
当时自己就想抽他,但是王氏家训:君子动口不动手,坑死一切能坑之人。于是从此之后的康天真就被坑惨了。
小时候充其量不过被骗点压岁钱,长大了,特别是情窦初开之后,但凡是托王三笑送出去的告白礼物,绝没有一件能讨姑娘们欢心的。
这直接导致了康天真咬着金汤匙满世界地得瑟了二十二年,愣是没能把初夜送出去,别说初夜了,初吻、初恋都他娘的还在!
此时此刻,康天真看着对面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吃油条的青年,龇牙咧嘴,“你怎么进我房间的?谁给你房卡?”
“房卡?”王三笑不屑地嗤了一声,“房卡是什么,好吃吗?告诉你,全世界没有我进不去的房间,全看我愿不愿意。”
这话虽然嚣张,但去掉50%的水分,应该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康天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话说你千山万水地跑来就是为了在我房间跳个脱衣舞?”
“呵呵,我有病?”
“谁说不是呢,”康天真撇嘴。
王三笑从宽大的浴袍里摸出一个厚实的大信封甩在床头柜,“昨晚你大伯找我爸查了点儿事,这是结果。”
“卧槽,太逆天了吧,”康天真拿出信封里的材料,飞快地扫一眼,对他膜拜了,不仅膜拜王家信息网的效率,更是对他往浴袍里塞信封的奇葩行为有了发自内心的膜拜。
王三笑双手夹出里面四张照片,解释道,“按照你昨晚发过来的路线图,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差点让你丢掉小命的岔路口可以通往四个村子,其他三个没什么特点,”他丢掉其中三张,拿起那张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对康天真道,“这里,出过一个名人,明朝道士陶仲文。”
“一个道士?”
“不要小看道士,特别是深得皇帝宠信的道士,”王三笑微眯着眼睛,一脸憧憬,“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大国师,不但授礼部尚书,还以道士之身兼少师、少傅、少保,三位一体,可谓真·牛逼·无双。”
康天真接过那张照片,皱眉看着,“那这样看,鸡//巴德大半夜跑去小村庄,居心不良啊,不行,我要去看看。”
"那我来安排。"
王三笑效率惊人,十分钟后就带着康天真和宋文渊上了他的加长林肯,康天真摸着车座,"你这也是租的?"
"什么租的,"王三笑手里剥着开心果,鄙视,"连夜八百里加急空运来的!"
"你太劳民伤财了。"
"我这不叫劳民伤财,这叫给伟大的劳动人民创造更多就业机会,"王三笑满脸自豪地朗声道,"国家应该感谢我,多来几个我这样舍己为人的土豪,将大幅度降低社会上的就业压力。"
康天真嗤笑,"看样子国家还得感谢你是吧。"
"哎,一般般,"王三笑谦逊地说,"为人民服务嘛。"
宋文渊神情淡淡地看他们两人耍嘴皮子,一路从市区耍到山村,车子拐进村落里,拐弯处是一幢建造中的三层小楼,楼房已经基本盖好,正在刷墙。
然后车子没停,路过小楼开向了前方,王三笑从车窗往外瞥了一眼,"记住这个位置。"
康天真:"干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王三笑往嘴里丢了一个开心果,咬得咔嚓直响。
加长林肯开进一个窄巷子中,旁边小别墅黑漆铆钉的大门打开,一个人快步迎上来打开车门,"王少。"
王三笑懒洋洋地下车,走进院落,"怎么样?"
"那家宅基地原来的主人姓李,叫李二铁,半年前为给儿子筹钱在市区买房,10万块钱卖了自家宅基地,买主是外地人,买来就把老房子拆了,盖上楼房,还利用自家院子办了个颗粒豆网场,加工一些洋垃圾,和村里开网场的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生意怎么样?”宋文渊问。
那个人一笑,“真是一句话问到点子上,这两个月网场收益不行,全村所有人家都停工了,只有这家子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跟着走进楼内,这个村子挺富裕,家家户户都是二三层小楼,四个人走到三楼的阳台上,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那个正在建造中的楼房。
王三笑将一个望远镜递给康天真,倚在栏杆上剥开心果,"瞧那楼盖的,跟纸糊的一样,一看就根本没打算长久地住人,你俩看看。"
宋文渊拿着望远镜左右打量一番,点头,"这里几百年前该没有村子吧。"
"说得不错,"王三笑的手下笑着恭维道,"这里本是林场,98年为了修铁路,将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庄迁移到了这里。"
"鸡//巴德怎么能确定陶仲文的墓就在那家宅基地下面?"康天真看到那个正在建设的楼房中有三个人正在忙碌地刷墙,"万一他往地下挖个几十米,发现啥都没有,岂不是要气出尿来?"
"根据风水,"宋文渊淡淡道,“这个村子傍山环水,聚集日月星辰之场能,藏风抱水,避免了气遇风则散,水势绵延,可保后世福运绵绵不绝,堪称一个藏龙卧虎的阴宅宝地,而那里就是它的穴心,形、势、理、气无一不佳,是这附近五行场能聚集的焦点。。”
"看不出,小宋同志对风水还挺有研究?"王三笑对宋文渊饶有兴趣,"这可是一门不得了的手艺。"
宋文渊笑笑,"略有一些耳闻罢了。"
康天真对王三笑道,"你别跟他扯皮,明明就是个做生意的,说话非得文邹邹,跟我大伯一种病。"
宋文渊觉得好笑,"什么病?"
"不装逼会死综合症。"
"……"宋文渊突然想抽自己:叫你嘴贱!
王三笑扭头问刚才开门的男人,“那边挖到什么情况了?”
“看样子已经挖着了,”男人恭敬地说,“附近的古玩市场上零星出现了几件新坑货,都是明中期的古董,有瓷器、玉簪、三清铃,都是道家的用品。”
“看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王三笑往嘴里塞了一颗开心果,边嚼边道,“老祖宗的阴宅都敢挖,鸡//巴德这鬼佬胆子还真不小,只是他挖坟容易销赃却难,陶仲文是一品大员,那么多随葬物品,咱们怎么能让鸡//巴德一个人撑破了肚子?”
"怎么办?报警吗?还是让当地文物局来解决?"康天真问。
宋文渊摇摇头,"肯巴德既然敢在这里盖房挖墓,想必早已上下打点好,除非你的举报信投到故宫,不然恐怕很难受理。"
"等那帮公务员走完程序,这边坟早挖完了,"王三笑嗤了一声,"你俩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天色渐晚,三个人拿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就离开这个村子,加长林肯在乡间的小马路上一拐弯差点卡住,如此尴尬时刻,前面竟然又来了一辆A8。
两个车都停住了,宋文渊往外看了一眼,突然将康天真卫衣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在头上,“是肯巴德。”
康天真把自己裹得像个腔肠动物,趴在车窗上望过去,“他贴了膜啊,完全看不清,咦,司机还挺帅。”
“没你帅,”王三笑从保温柜里取出一根雪茄,放在鼻下贪婪地闻着,一脸犯烟瘾的怂相。
宋文渊笑道,“你在戒烟?”
“是啊,”王三笑有气无力地将雪茄放回去,摊在座位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吸烟有害健康。”
“那你应该将香烟、打火机、烟灰缸之类全都扔掉,省得看到就会出现条件反射。”
王三笑痛苦地歪在康天真身上,哼哼唧唧,“那简直比割我的肉还要残忍啊!”
两辆车在狭窄的乡间小路上纠缠了半个多小时,队伍越堵越长,终于造成严重拥堵事件,王三笑懒洋洋地对司机说,“给交警打电话,出了问题要找警察嘛。”
宋文渊往旁边的小楼望了一眼,转眼看向王三笑,脸上不免有了惊讶。
“你这什么表情啊,”康天真看看他,又看看王三笑,开玩笑,“喂,你该不会看上我们家笑笑了吧?嘿嘿这样也不错,我们笑笑虽然长得磕碜点儿,但他除了节操什么都有,真正的钻石王老三!”
王三笑一脸雍容端庄地看向他,字正腔圆,“放你娘的屁!”
交警迅速赶了过来,在车队前后指挥疏通,王三笑趴在司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司机点头。
小路上腾出了点儿空,交警在车窗外打了个手势,司机看上去像个新手,一脸紧张地点头,缓缓发动车子,慢慢加速,突然啊地一声惨叫,只觉车子猛地一颠,如同抽筋一般抖了一下,疯狗似地撞破旁边的围墙。
冲天尘埃漫天飞起,康天真一个没坐稳,整个人都扑进了宋文渊的怀里,"卧槽!"
宋文渊慌乱间一手搂住他的细腰,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一团肥厚的软肉上。
"日你爷爷个球的!宋文渊你摸我屁股???"康天真杀猪似地嚎叫。
"我不是故意的!"宋文渊也略显狼狈,"刚才震得厉害,我只是想抓个什么稳一下。。。"
"那你就抓我屁股?"康天真一脸亢奋地得理不饶人,从宋文渊怀里爬出来,扭腰撅着屁股向他炫耀,"小爷的屁屁有多金贵你知道嘛?这还是处男地儿呢,连璧影都没摸过!"
"闭嘴,矜持点儿,大家闺秀的沉稳自重呢?"王三笑斥责,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冷不丁这么一震,让风度翩翩的他还是有些斯文扫地,出门前喷了半瓶锗哩的头发都耷拉在脑门上了。
康天真冲他恶吼,"滚你大爷的,这到底什么情况?"
空心砖垒砌的毛坯围墙被撞得跟狗啃了一样,加长林肯有一半身子钻进了围墙里面,交警们连忙围过来,在外面拍车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三笑使了个眼色,司机一抹脸,顿时痛哭流涕地从车里爬下来,"啊啊啊亲娘啊,我为什么刹闸踩油门,这得陪多少钱啊啊啊啊……咦,院子里怎么这么多土?咦,这是什么?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