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去向逢辞行。
环着他劲瘦的腰肢,亲了下他的唇缝。
“我要回去一趟,在家等我。”
“发生了何事?”逢不舍,一刻也不想分别。
“好事,但不能告诉你。”
“我随你一同回去。”
“我怕你挨揍!”云迟笑颜逐开,眉眼弯成月牙,“拐跑碧落海最受宠的小公主,你会被揍得很惨,我可是有一个父王一个母后加十八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神侍,不骗你,真的会很惨。”
古神龙王族脾性暴烈,尤其护短,决定爱她那一刻,逢已然做好挨打挨骂的准备。
“我不怕!只要留我一口气与你双宿双飞,不管任何刁难,我甘愿。”
云迟本想径直回神界,担心他寻到碧落海露馅才花时间安抚他。
至于带他一起,那不可能。
“你甘愿,我舍不得,我会心疼,再说啦……”
说着,她煞有介事打量他的眉眼,目光最后停在性感的薄唇,“你若是被揍到破相,我可是会移情别恋,乖,等我回来。”
“倘若没有这相貌皮囊,你……”
话未说完逢已经后悔,问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很愚蠢。
比山猫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不其然只听她道:“都说了破相会移情别恋。如果你不长这样,怎么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呢?如果你不长这样,我都没有机会了解真实的你,你又怎么会爱上我?”
虽然缘起于优越皮囊,但任谁听到爱人说破相就移情心里也不会好受。
逢吃味儿,脸色暗淡。
云迟敏锐的捕捉到他的不悦,看他表情变换莫名心情更好,忍不住撬开他紧抿的唇齿。
“感受到我对你的喜欢了吗?”
看他被亲到饱满起来鲜红浴滴的唇,云迟相当满意。
当他动情时,眼底的水雾温柔到溢出来,看过来的目光缠绵悱恻,即使不会让她心跳加快,也会让她心绪舒畅,蠢蠢欲动的身体会遏制不止想再亲他一回。
如此想着,也如此做。
云迟搂着逢的脖子踮起脚尖又亲了上去。
由站立辗转至宽敞精美的贵妃塌。
先是将他压在身下,随后又被他压在身下,再翻身而起……
“我先回去探探口风,下回我们再一起回去,好不好?”
云迟捧着逢的脸,嘴唇有点麻。
“嗯。”
逢应声。
大掌按住她圆润的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
真想回去揍一顿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表态只有名正言顺的伴侣才能亲吻的自己。
现在他宣布,两情相悦便可以。
“不许去找我!”
离开前,云迟再次叮嘱,得到满意的答案离开碧落涯。
回到神界星月神宫便急不可耐扑向半倚在床榻的美貌女子,“阿姐!”
云晚生的花容月貌,不是神,但得神庇佑赐福,千万年浸淫在神明围绕的环境,自身也夹带一股神异和神秘的神辉,每一个初到星月神宫的神侍都会将她错认成神女。
“又上哪儿野了?”
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沉睡,上次苏醒还是九千年前,清醒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神智清明的日子里,妹妹喜欢黏着她,她也喜欢被黏着。
“没有野,我布星去了,阿姐你不知道,祁善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天天造天地,把大家累得够呛。”
云晚的目光扫向妹妹显然干过坏事的唇。
“还说没有野,瞧瞧,嘴都肿着,还有脖子上是什么?”
“有吗?”
云迟大惊,急忙用手捂脖子,心想逢不是说脖子上的痕迹消除干净了么。
瞧着妹妹心虚的憨态,云晚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骗你的,脖子上没有,唇瓣又红又肿是真的,你从前不会如此,今次怎么……”
在云晚的印象中,无论妹妹去了谁那里,一定会把自己拾掇妥当,断不会叫旁人看出异样。
“他不许!”云迟并没有不好意思。
想起逢抱着央求她让嘴唇保持原样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
“他?”云晚惊异。
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错过了妹妹的一生?
云迟双手抓着云晚的纤纤玉手坐在床沿儿,身子往前凑了凑,眼中光芒绽放。
“阿姐,我遇到一个人,他特别纯情……”
听妹妹眉飞色舞将那鲛人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云晚如远山青黛的眉毛微拧。
“小迟,你这样不对,你忘了弥尔了吗?”
弥尔正是背叛星月女神,叛出神界,不惜舍弃全族也要与小仙相恋的九尾黑狐。
靠欺骗得来的感情如何长久?
这道理……
她懂。
那名鲛人也懂。
偏偏只有她的傻妹妹不懂。
她知道她的傻妹妹不会吃亏,也不会受伤,但怕她有朝一日补全神念,寻回常人的感知感念,回想起自己曾伤害过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会悔不当初。
“阿姐你刚醒就知道弥尔的事情,是祁善说的对不对?”
想到回回告黑状的祁善,云迟恨得牙痒痒。
不禁愤然怒斥:“这个祁善,压榨劳动力也就罢了,还爱撺掇是非,嘴没个把门,迟早有一日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正愤慨着,一道挺拔的白影负手款然入殿。
伴随让人如沐春风的扬声朗笑。
“打得谁满地找牙?云小迟,不敬主神,该当何罪?”
“主神。”云晚朝祁善点头示意。
“滚!”云迟黑脸,“星月神宫不欢迎你。”
“我好心好意通知你云晚醒了,倒是我的错了?”看到云迟,祁善心情颇佳,然而笑意在瞧见她异常丰满的红唇时凝固。
祁善目光一顿,语气骤然冷冽,“你的唇怎么回事?”
“跟你无关!谁让你在阿姐面前嚼舌根的?让你滚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
云迟被气得不轻。
一方面因为祁善揭她老底,一方面因为九尾黑狐的背叛让她觉得权威被挑战,面子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星月,你纵情声色我管不着,但别碍我的眼!”
祁善挥手抹除她唇上的红肿。
云迟觉得祁善莫名其妙。
总因为一些芝麻小事同她争吵。
“我碍你眼了吗?是你自己不请自来,大门朝东,不送!”
“我来看云晚,你云小迟让我走我就走?本主神偏不走,气死你个没心没肺的货色!”
祁善无视怒目冒火的某人,兀自往椅子上一坐,“来人,替本神斟茶。”
一个面目娇美的神侍走了进来。
在神侍拎起茶壶前,云迟出声喝止。
“不许给他倒,要喝滚回混沌神宫喝,星月神宫的茶他不配!”
神侍依言退出。
星月神宫的主人是星月女神,主神的话在这里素来不好使。
“你不让我喝,呵呵,我还就偏要喝。”
祁善施法替自己倒了一杯。
茶杯瞬间变得滚烫。
——云迟眼疾手快将茶变成了火红的岩浆。
冒着黑烟,能毒死仙,让神肠穿肚烂的那种。
祁善恍若未觉,一饮而尽。
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云迟吹胡子瞪眼,拽住他的手腕拉出寝宫,“走,打一架!输的学狗叫!”
祁善挑衅道:“某人别耍赖才好,期待某人汪汪叫。”
在看到她红透的嘴唇那一刻,他就想揍她一顿。
云迟挑眉嘲讽:“还没打呢,某祁狗就迫不及待叫了?哈哈,再叫两声听听。”
祁善:“……”
目送剑拔弩张离开视线的两道背影。
云晚扶额。
这两个不省心的,一个天地共主,一个星月真神,年岁比天地更老,活了几千万年怎么还是跟孩子似的,三天两头打打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