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许去,乖乖给我等在这里。”
蓝尘等人不知内情,持药却是知晓的。
藏剑阁顶部那把剑,并非镇阁宝剑,而是被藏剑阁的法阵镇压在此。
剑的主人,听闻是位隐神巅峰的半神强者。
便是仙尊在此,对方要取剑,也只能干看着。
萧关逢隐匿在云端。
右掌轻轻探出,浩荡灵力瞬凝成金色巨掌盖压而去,直指藏剑阁顶的长歌剑。
长歌剑被缚于此三千余年,剑灵无比悲戚,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奋力挣扎着,拼尽全力与镇压它的法阵对垒。
当年,长歌剑被无名天道威压封锁在巨剑内部。
巨剑、藏剑阁、警言钟、听风铃、剑冢,便是镇压长歌剑的阵位。
在金色大掌催发的恐怖吸力下,整座孤暮峰飘飘摇摇,从峰底开始剧烈颤动,汹涌的吸力好似要将整座山峰连根拔起。
饶是如此,镇压阵法仍不肯妥协。
形似玲珑宝塔的藏剑阁,一道道微光线条纵横穿插,组成神秘的镇压威势。
流光在线条上快速穿梭,符文也随之疯狂流动闪烁。
萧关逢眸色一沉,灵力喷涌而出,直将凌剑宗最高的这座山峰拔起,提到半空中。
“轰!砰!”
金色巨掌震动间,山峰崩碎成飞灰。
孤零零的藏剑阁飘在空中,像是立过军令状般宁死不屈,死死困住巨剑中的长歌剑不放。
十三层的藏剑阁被吸到巨掌中。
金色巨掌猛然一握。
承载着凌剑宗无数先辈心血、藏着凌剑宗数不尽的术法典籍、凌剑宗弟子最引以为傲的藏剑阁。
自此以后,不复存在。
藏剑阁碎了!
警言钟碎了!
听风铃碎了!
阁顶的金色巨剑也碎了!
剑冢与藏剑阁间的连接断了!
一柄金色长剑宛如放飞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蹿入云层。
看着漫天灰黄烟尘,凌剑宗上下,被遮天蔽日的阴霾层层笼罩,弟子们痛心疾首,一时失去了方向,不知往后该何去何从。
“四师叔,”蓝尘声音打着颤唤现场唯一的长辈,“我们凌剑宗……毁了!”
持药望向孤暮峰方向。
那里翠峰不存,飞沙弥天,在左右两座山峰夹击下形成大峡谷。
“该来的躲不过,上行界的天,变了。”
持药戚戚然。
“不过蓝师侄不必忧心,几百年前,仙尊和剑宗主已将藏剑阁内的典籍全数誊写了一份,藏剑阁毁了,但凌剑宗传承不断。”
短暂伤感过后,持药拍着蓝尘肩膀安慰。
云端中。
长歌剑停在主人手边,温暖的手掌从剑身抚过,凹凸错落的剑纹重焕光华。
阵阵剑鸣惊寒,鸣音震碎云澜。
“长歌,你可好?”萧关逢感怀道。
叮——
从一声声剑鸣中,萧关逢听到了老伙计的不甘和愤恨,以及剑指苍天至死不渝的决心。
神识侵入剑中,剑灵正盘旋在剑尖,静静等待主人到来。
说来也巧,长歌剑的剑灵也是主人一滴心头血蕴养而成。
这也是他为何对小花格外宠爱的缘由之一。
长歌剑不在的日子,见到小花,就好像见到自己的剑灵,纵使它们秉性不同,也会产生莫名的亲切感。
“主人,长歌想回家。”
长歌剑灵有些忧伤。
它诞生于萧兰山,长于萧兰山,一生都在为萧兰山的使命拼死搏杀,最后也因萧兰山沦陷而被镇压。
也不知它那几位器灵小伙伴,是否还存在于世?
“好。”
萧关逢闪进空间把云迟抱出来。
在她身上画上保护结界,抱着她御剑飞往萧兰山。
长歌剑久困于藏剑阁,定然十分想念自由的味道,故此,他没有把它收入体内,而是与它一同飞行。
同它说说话。
顺便把女主人介绍给它。
知道是云迟解救了主人,长歌剑对这位女主人十分满意,又得知她的器灵种子也是鲜血,就更满意了。
萧关逢离开凌剑宗半日后,时境雪匆匆赶回落雪岭。
然而黑石碑已重归宁静,什么也瞧不出。
神识飘向三十六峰,欲查看藏剑阁封印的长剑,赫然发现孤暮峰已凭空消失,长剑也不知去向。
“仙尊,您可回来了。”
持药一把鼻涕一把泪,忧心忡忡,费了好大劲才把孤暮峰发生的事情描述清楚。
面对满目疮痍的孤暮峰遗迹,时境雪眸中冷风凛凛。
传言萧兰山圣宗最强者,非是宗主萧时清,而是萧时清的第三子。
那孩子弱冠之龄早早继承家主之位,被萧兰山人尊为争天之人,生来使命便是与天相抗、与天相争,势要把天捅开才罢休。
此子行踪莫测,几乎无人见过其样貌。
萧兰山覆灭后,有幸被天道镇压的命器,整个萧兰山四十万人,也就两件。
其一,是萧时清的破空伞。
还有一件,便是藏剑阁顶封印的长剑。
若他猜测不错,这把剑,定是萧时清那第三子的,也就是争天之人的剑。
……
萧关逢带着云迟和长歌剑返回萧兰山秘地时,沈昭也从渡厄渊回来了。
见到金灿灿招摇得不得了的长歌剑,沈昭笑着上前赏了它一记崩子儿弹。
长歌剑急了。
“咻”一下飞向沈昭脑门上,剑光猛涨,打算劈头给他一剑,送他上青天。
当当当!
沈昭命器渡尘戟见到小伙伴,不待主人召唤,奔出主人躯体,六尺长戟银光迸发,与长歌剑哐哐哐战至一处。
战场也从沈昭头顶,挪向高空。
当年,萧关逢与沈昭同时蕴养出本命器灵。
在长歌剑剑灵被植入长剑前,萧关逢把剑灵交给沈昭看顾了好长一段时日。
沈昭当爹又当妈,日日领着两只初入尘世的小器灵寻灵草灵兽吃,两只小器灵也在争抢伙食过程中,建立起“不死不休”的革命友谊。
长歌剑和渡尘戟互不相让,火拼得热火朝天。
两位主人对此见怪不怪,懒得搭理。
沈昭探头往萧关逢怀里瞧去,呦呵一声。
“趁人家昏迷,把人拐来,啧,不地道。”沈昭嬉皮笑脸的摇摇头。
萧关逢神色淡淡,“她是我的妻,理应回来。”
“得了吧!”沈昭嫌弃的摆摆手。
“我怎么听说上回就是你拐来的,为此小弟妹对底下人大打出手。”
沈昭意有所指瞥了眼冷着一张脸的萧小公子,“若人家当真是自愿的,干嘛不给她授萧氏族印,如此她也能自由出入不是?”
对“拐”这个字眼,萧关逢很是不喜。
想到怀里女子花到没边的心思,萧关逢淡淡睨了眼花枝乱颤的沈昭。
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说完,越过不明所以的黑衣男人,兀自朝寝殿飞去。
飞得不够快,以至还能听到某人扯着嗓门的大声调侃。
“我说,人家为你流血又流泪,你却恩将仇报,当心引火自焚……”
作为兄长,沈昭兢兢业业将兄长职责践行到底!
绝不让弟弟误入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