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我家郡主今天有贵客要招待,要借醉仙楼一用,还望刘掌柜行个方便!”就在荒君渔和西门小楼沉默时,楼道口传来一声天籁般的女声,如春风细雨般滋润人们的心田。
荒君渔抬起头看向雕龙画凤的楼道口,一位身穿粉色罗裙的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迈着碎花步缓缓向上走来。不算倾城的容颜上那灵动的双眼,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浅浅的梨涡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粉色精灵,天真又纯洁。她身旁跟着位四十出头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躬身低头听着女子讲话不时点头答应。
他是仙人醉的掌柜,刘客。坊间传闻是因为他的名字很吉利,所以才被东家选为掌柜。不过这也只是说说并没太多人会当真。能成为帝都最大酒楼的掌柜,没过人能力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仙人醉既然能成为帝都第一酒楼,也不是一般权贵随随便便就能包下的。不过粉裙女子口中的这个郡主来头可不一般,她可是大黎第一王爷印辰的掌上明珠灵希郡主,她母亲还是大黎三大家族之一北堂家家主北堂雄风的亲姐姐。这两个身份随便一个,就是烧了仙人醉都不过分!
“各位贵客实在对不住,灵希郡主看上了敝酒楼想要在此图个清静招待贵客。今日大家吃喝全都算在刘某身上,请各位赏给刘某一个薄面。”刘掌柜对着酒楼里的食客们很委婉的说道。
虽然大好兴致被破坏,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哪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只是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多谢各位见谅,多谢,多谢!”一个聪明的生意人知道用正确的方法平衡利益。
不一会儿,酒楼就已经人去楼空,整个仙人醉就只剩下荒君渔和西门小楼俩人继续吃着,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二位客官,请给刘某一点薄面。否则待会郡主到来,那后果可就”刘掌柜走到荒君渔所在位置点到即止。
“还没吃好呢,等我们吃好了自然就会走。”荒君渔想着既然是来酒楼吃饭,当然要吃好才能离开。
“二位少爷,你们赶快走吧。”粉色罗裙女子走了过来,恰好荒君渔偏过头看着她。她瞬间有些呆滞了,一头白发,虚弱的面容,瘦小的身躯,这人真惹人心疼。不过她马上晃过神来有些焦急,小声说道:“我家郡主脾气可不好,待会郡主到来看到二位公子没离开怕是要开罪二位少爷。”
“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俩确实还没吃好。”荒君渔真心谢过,他看的出这个丫鬟是发自内心的善意提醒。
“既然不想走着出去,那就躺着出去!”一身火红的女子突然出现,缓缓向荒君渔走去,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六十出头的老仆。闻言刘掌柜连忙各自靠边分出一条道来,粉裙丫鬟心中有些焦急可还是无奈退到了身后。她就是灵希郡主,看上去十七、八岁模样,一头乌黑齐臀长发披散在背后。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搭上完美的身材,找不到一丝缺陷。
祸水!这是荒君渔第一次见到灵希的评价。
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此刻正闪着愤怒的火焰。
“阿珂,对这种贱民有什么好说的!”她走到粉裙女子旁边教训道,“对这种贱民,轻声细语就是降低身份,就该这样!”说话间就抬起右手,红袖滑下,露出水嫩的手臂一巴掌扇向荒君渔。
荒君渔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举起手中的筷子稳稳的夹住了下落的千千玉手,不得动弹。
“吃顿饭都不安生!”荒君渔没有松开筷子,无视灵希郡主眼中杀人般的怒火。
在灵希郡主的认识里,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贱民竟然敢还手,甚至还用沾着口水的筷子夹着她的手,怒火不断攀升。她不断挣扎被束缚的玉手,可却徒劳无功。她大喊一声:“陈伯!”
可是,紧随身后的陈伯并没有动静。她偏过头只见陈伯褶皱斑斑的脖子上放着一只白皙瘦弱的手,就像是一根枯萎将死的老树上长出一根新枝。手的主人长的及其俊美,灵希郡主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男子,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痴了。
这俩人到底是谁啊,一个白发虚弱惹人怜,一个俊俏惹人痴。
陈伯在荒君渔动筷的时候就要上前保护主子不受到伤害,可西门小楼比他更快。瘦小而白皙的手看似无力地掐着陈伯皮肤褶皱的脖子,看着西门小楼慵懒又极其冷漠的表情,陈伯相信只要这个年轻人轻轻一用力,自己就会魂归西天。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从来没听说过年轻一辈出了这么两个高手。
“两位,两位,这可是灵希郡主,灵希郡主啊!”刘客慌了,这些事就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事态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如果灵希郡主在仙人醉出了什么事,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丢啊。
旁边的丫鬟阿珂也是一脸焦急正要开口恳求。
荒君渔突然松开了筷子,这让不断挣扎的灵希郡主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站稳的灵希郡主正想再次摔他个耳光时,却听到荒君渔寒声说道:“再一次,你的芊芊玉手就会多两个血洞,那可就不美了。”
她扑捉到眼前这个满头白发惹人心疼的男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她将定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用左手揉了揉被筷子夹红的地方。
于此同时,西门小楼也松开了手,回到荒君渔身旁。
“郡主,没事吧?”陈伯和阿珂关切道。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灵希郡主愤怒的叫道,“我要杀了他!”
自小娇生惯养从没受过如此窝囊气的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杀了荒君渔。她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指荒君渔,可是想到荒君渔刚才的警告她背后就莫名冒起一股寒意阻止了她。
“吃好了我们就走吧!”荒君渔无视灵希郡主的怒火与杀意,招呼西门小楼离开。
抬步向前,灵希郡主本能的向旁闪去。
不过就在二人快要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下而上飘了上来。
“怎么?欺负完我妹妹就想走人?”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衣着华贵的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向上走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手上拿着一把未打开的折扇。虽然一身书生打扮,但是还是难掩世家公子的顽固气息。
“靖哥哥!”灵希郡主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跑过来,紧紧抓住年轻人的胳膊不放手然后看着荒君渔恶狠狠的说:“他们欺负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荒君渔和西门小楼已经死上十遍八遍了。
至始至终荒君渔和西门小楼都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就好像事情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似的。可这落在灵希郡主眼中就是对她最大的嘲讽与侮辱!
“放心,靖哥哥替你做主!”年轻人笑着拍拍灵希郡主放在自己胳膊上的玉手让她放心。而后他看向荒君渔轻声说道:“在下北堂靖,敢问阁下大名?”
北堂靖,北堂雄风的二儿子。
“大名没有,郡主口中的贱民罢了!”荒君渔漫不经心的说道。
“贱民,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灵希郡主厉声喝道!
“舍妹年少无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看似诚恳在认错赔罪,可是话锋一转:“不过,灵希郡主身份尊贵无比乃是大黎第一王爷的掌上明珠,当今陛下亲封的大黎第一郡主!千金之躯也不是尔等随意冒犯,不然王爷颜面何存?皇室如何自处?”
不愧是世家子,说话滴水不漏!
“大黎第一王爷的掌上明珠就能肆无忌惮地大骂寻常百姓是贱民?就能横行无忌的要打要杀?这大黎究竟是大黎第一王爷的呢,还是当今陛下的呢?”荒君渔一脸戏谑的看着北堂靖。
“你!”灵希郡主被荒君渔的反驳气的一时语塞,虽说她刁蛮任性,但也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能乱说。
“阁下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可都是些荒谬之言。”北堂靖摇了摇手上的折扇不慌不忙的说道,然后一脸戏谑可充满杀意地对荒君渔说道:“别说今日杀你,就算他日灭你满门,也无人敢出来说个不是。放眼大黎,谁会愿意同时得罪皇室和北堂家,谁又能?!”
北堂府和第一王爷府绑在一起,能量确实非常惊人。
随后他又开始充好人:“不过,只要你们每人留下一只右手,跪下求饶然后像狗一样爬出帝都,以后都不要再让我见到。本少允诺,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说道右手的时候,他还特地用折扇点了点荒君渔的右手。
灵希郡主听到这里才有些解气,她认为荒君渔和西门小楼肯定会选择这个。毕竟比起丢了性命,丢右手失去尊严更合算一些。
不过她和北堂靖万万没想到,‘灭门’二字已经触犯了荒君渔和西门小楼的底线。
荒君渔和西门小楼在听到‘灭门’二字时,他们就已经给北堂靖判了死刑。
荒君渔看着北堂靖眼里满满的戏弄,他冷声说道:“看在你是北堂府二少爷的份上,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自断双手爬出帝都,永远消失在我面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