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点了点头,随后便示意她先下去,这里有他。
书墨会意,立马离开。
“苏苏,快点下来。”洛河望着树上那惬意的人儿,喊道。
她听到洛河的声音,有些不情愿地抱着酒坛子飞身而下,一副护犊子似的紧紧抱着桃花酿,望着他说道:“这是我的。”
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酒,岂能拱手让人?
一股淡淡的酒香在他的鼻尖萦绕,
他见她那护食的模样,脸上带着一抹宠溺,直接捏住她的脸颊,问道:“谁允许你偷喝酒?”
她吃痛一声,直接将他的手拍掉,整个身子往后一退。
她伸出手揉了揉脸颊,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控诉道:“洛河,你这个暴力狂,我要离家出走。”
哼,一个个就知道欺负她。
“……”洛河很是无语。
苏霁月见自己手中的酒坛子被洛河给抢走了,瞬间觉得很委屈,眼睛红润望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了她呢?
他瞧着她那模样,看来真的醉了。否则也不会开始胡言乱语,不过这模样倒是可爱得紧。
他直接揉了揉眉间,觉得很无奈。
“苏霁月。”
她见洛河手中的酒坛子,伸出手想要抢过来。谁知道,洛河一个闪躲直接躲开了。
洛河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酒坛子,便知道她喝了很多酒。
“我要喝酒。”苏霁月直接坐在地上撒泼,不知道还以为洛河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耍无赖的苏霁月,着实被震惊了一下。
等到苏霁月第二天醒啦,回想起昨天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抽一巴掌。
她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自从上一次闹得不欢而散,释摩罗好像真的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而她也不在乎,只是每日依旧在院子里修剪花花草草,闲暇之时喝点小酒。
这样的日子过得甚是滋润。
她总觉得司命知道一些事情,便拎着两坛酒去找他。
刚踏进司命殿,便看到他正坐在摇椅上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看来生活很滋润。
苏霁月直接走过去跑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司命。”
司命被吓了一跳,睁开眼望着她,有些震惊。
“上神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司命望着她笑意吟吟道。
“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罢,她扬了扬手中两坛酒。
司命看着她手中的酒,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接过她手中的酒,贪婪地嗅了嗅。
“这醇厚的酒香,好酒。”
司命一副护犊子紧紧抱着酒坛子,朝她笑道。
她见他那模样,忍不住一笑。
“不如咱们边喝边谈?”
“正有此意。”
司命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珍藏的觞,直接走到石桌前给她倒了杯酒放在她的面前。
苏霁月端着觞饮了一口,朝她缓缓道:“听说你最近要下凡取题材?”
司命含在嘴里的酒,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直接卡在喉咙。
“你想做什么?”他一脸戒备地看着她,觉得她不怀好意。
“我想和你一起。”取材这等好事,岂能少了她?
司命见她神情认真,有些无奈,深思熟虑。良久,缓缓开口:“当真?”
他其实很像拒绝她,无奈自己刚刚喝了她的酒,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就知道苏霁月来此,准没有好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何时与他开过玩笑。
茶楼。
“话说,那拈花修炼五百年成人,日夜陪伴在佛祖面前聆听佛法,最后竟和佛祖表明心意。佛祖感念她化生不易,便让她每日修习佛法,以此断了心中的念想。谁曾想,她竟恩将仇报,直接跑到人间为非作歹。”说书人摇着手中的扇子,望着台下的观众讲述。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叫好。
司命手里拿着瓜子一边听着台上说书人讲故事,一副若有所思。
“这拈花是何许人?”为何她从来没有听过呢?
不过,这个故事她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她和释摩罗的翻版。
“这位拈花是个传奇人物,要知道他当年和佛祖的故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司命听到她的话,思绪被拉得很远,缓缓解释。
“说来听听?”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拈花离开西方,便随便找了个地方修行。
后来,听说佛祖下凡历劫,她便化身为凡间女子,终于和他相遇。
只是他还是和前世一样不解风情,一心只有佛法和天下苍生。
她气不过直接将他给俘虏到自己的山洞,望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颊,眼底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伸出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问道:“和尚,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成亲?”
若是这一生能和他修成正果,就算是让她魂飞魄散也不在乎。
渡厄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望着别处。
“阿弥陀佛。”
他轻声念了一句佛号,缓缓说道:“施主,小僧是出家人怎能成亲?”
“可你们佛家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为何你就是不肯救我呢?”拈花轻笑一声,望着他眼底闪过一滴泪水,质问。
渡厄觉得她这是强词夺理,普度众生和成亲这完全是两码事。
“你说佛真的会渡我吗?”
“阿弥陀佛,只要施主一心向佛,佛会渡你。”
“我曾一心向佛,但是佛将我舍弃了。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说佛还会渡我吗?”
“阿弥陀佛,痴妄是苦,施主,这又是何必呢?”
“呵。”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他满口谎言,为何就是不能舍她一个愿望呢?
她五百年修炼成人,只为了与他朝夕相处,常伴在他的身边。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修为版废,终生不得入仙界。
“和尚,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成亲?”她将自己的尊严舍弃,为何他就是不肯看她呢?
难道就因为她坠入妖道,所以这辈子注定死无葬身之地吗?
渡厄摇了摇头,觉得她身重情毒无法自拔。
后来,她为了激怒他,抓了很多无辜的僧人,一个个地逼问他们愿不愿娶她。
甚至还当着他的面与他们调情,渡厄闭上眼睛,选择了无视这一切,嘴里一直念着佛号。
血,顺着她的指尖,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朵。
那些小僧人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自己成为她下一个手下亡魂。
“孽障,你竟滥杀无辜?”渡厄见她手上沾染鲜血,面色阴沉,怒斥。
她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望着他轻笑一声,缓缓道:“与其让他们百年后变成一堆枯骨,倒不如趁现在我亲手了结他们,将他们最美的年华留在这一刻。”
渡厄觉得她疯了,彻底疯了。
“强词夺理,简直是胡扯。”她分明是为自己的罪行做辩解,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哈哈哈。”她大声狂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
苏霁月望着杯子里的茶水,若有所思,望着他继续问道:“后来呢?”
她倒是觉得拈花姑娘太傻了,明知道万劫不复,她还是选择这条路。
“后来啊?这位拈花姑娘为了救那个和尚,选择了自焚结束自己的性命。”司命轻叹一声,缓缓解释。
这世间千万字,唯独情字伤人无数。
也不知,那些人明知道是深渊,为何还要往里面跳?
“那拈花姑娘可有来生?”
若是有来生,她又可以和那和尚续前缘。
司命摇了摇头,继续道:“许是爱而不得太痛苦了,所以她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给自己求个来生。”
她听着他的话,眼睛瞬间红润,轻声抽泣。
也不知道是在为拈花感到不值,还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她和拈花太像了,只是她没有她的勇气,也没有她胆大。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苏霁月躺在屋檐上欣赏月色,跷着二郎腿,那模样看起来很是惬意。
司命则在房中整理自己白日里收集的题材,等他处理完这一切早已过了三更。
他打开门,直接走到院子里,见苏霁月躺在屋檐上,便喊道:“丫头,要不要下来小酌两杯?”
每次遇到创作瓶颈,他便会拎着小酒坐在树下思考人生。
苏霁月回过头望了他一眼,随后一个飞身而下落在他的面前,直接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子。
司命见状,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霁月饮了一口,望着他问道。
“我想去长安城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司命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和她说。
既然她想和他一起下来游历,那必定是有事,只是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她这般?
听到长安城,她心头一震,那个地方她最熟悉了。
过了几十年,这长安和她之前见到的长安早就不一样了,她又何必担心遇到熟人呢?
“自然是一起。”她此番下来就是为了躲避他,只要不见他,一切都好。
司命见她有心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总觉得她变了,好像更加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