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月觉得释摩罗就是存心报复,竟然这样对她,她有些绝望地望着天空,看来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她盯着两个熊猫眼走到释摩罗的房间,将经文放在桌上,随后便直接趴在旁边的桌子小憩。
瞧着她满脸倦意,他将桌上的经文拿起来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一直以为会陪在他的身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
花界选举大会,释摩罗是他们宴请的宾客,而她自然也是跟着他一起去。
却没有想到那象征花神身份的玄羽灵竟然会落在她的身上,那一刻所有的目光全都望着她,纷纷议论她到底是哪里跑出来?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玄羽灵选择了她?
释摩罗也是一脸诧异,望着她身上的玄羽灵,嘴里轻声低喃:“难道这就是天意?”
未等苏霁月反应过来,花神众人纷纷跪在地上齐呼:“恭迎花神大人。”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释摩罗想要让他帮帮自己,却没有想到他神情淡然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若不是她现在被人围着,她真的很想冲上去,将他暴揍一顿。
他竟然假装不认识自己?这又是什么逻辑?
苏霁月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释摩罗在想什么?
她此时感到头疼厉害,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离开,毕竟她真的不是他们口中的花神。
她干笑几声,随后便望着跪在地上的牡丹堂主,解释:“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花神。”
她虽然是昙花精灵,但也算不上是花神吧!
“没有错,玄羽灵选择了你,你就是天定的花神。”牡丹堂主见她满脸疑惑,连忙解释。
苏霁月一脸恍然大悟,只是她并不想要当什么花神,她只想和释摩罗在一起。
她有些为难,见他们一直跪在地上,于心不忍,开口:“你们都起来吧。”
“花神大人……”
苏霁月好不容易摆脱堂主们的魔爪,直接奔赴莲花坞想要问释摩罗,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释,你为何不理我?”一想起刚刚他无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细细打量着她,良久开口:“阿鸢长大了,是该承担自己的使命。”
“使命?”
“可是我不想离开莲花坞。”她在莲花坞好好的,她实在是不想离开。
“傻丫头,你是天定的花神,应该回到花界。”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花神,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带我去参加花神选举大赛?”
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释摩罗的阴谋,他早就知道了,却还是……
释摩罗不语,只是转动手中的佛珠。
她见他不语,心情跌落万丈,紧紧揪着手中的丝帕,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难道她在他的眼里就是个累赘吗?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天命难违,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是她的宿命,她又何苦纠结呢?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想要当什么花神,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可知,在这些光阴里,她早已情根深种。
“痴妄是苦,你又何必执着呢?”
“痴妄?”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轻声低喃。
他竟然说她是痴妄,难道这些时光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味调剂吗?
他为何对她如此残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莲花坞,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胸口上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若不是被人发现她晕倒在九幽河边,恐怕她会一直沉睡下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细细打量之后,才知道这里是花界。
她总觉得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等她醒来或许一切会回到原点。
突然,门被打开。
只见桃红一身粉色衣裳,眉眼间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模样大约十六七岁,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苏霁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自我介绍。
“桃红参见上神。”
她身子微微一弯,朝苏霁月行礼。
她点了点头,望着正在忙碌的桃红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上神,三天。”
她神色复杂像是在思考,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可有人寻过我?”或许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始终不相信他会狠心抛下她。
桃红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见此,她突然笑了,眼底泪光闪闪,却笑得极其开心。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或许正如他所说:‘天命难违’只是她偶尔觉得不甘心。
为何那个人偏偏是她呢?
“上神,明日就是你继位大典,这是前来参宴的名单。”桃红拿着一沓请柬递给她,让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她一遍又一遍地寻找那个熟悉的名字,却只能失望而归。
“你将这份请柬送到莲花坞。”她抽出金色的请柬递给桃红,轻声吩咐。
百花飘尽桑麻小,来路风来阿魏香。
她一身绯红的华服站在高台,享受万人的朝拜。
牡丹将象征花神身份的印章递给她,随后跪在地上行礼。
众人见此,纷纷跪在地上呼:“参见花神。”
她环顾四周生怕自己错过每个角落,渐渐地,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落寞。
他终究还是选择抛弃了她。
“祭天仪式开始。”大祭司站在一旁喊道。
随后,便有人给苏霁月递了香。
她身子微躬,虔诚祭天。
“礼成。”
她坐在花撵里,由仙侍抬着她在花界里游览。
路过之处鲜花盛开,纷纷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她第一次欣赏花界的星空,满天星辰,像是一盏盏银灯在天空中闪烁。
她躺在桃花树上脑海中全都是白日里的画面,眼底闪过一抹悲哀。
他真的不回来了……
落梧宫。
洛河望着眼前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觉得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总觉得她变了,整个人看起来很落寞,像是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继续喝酒。
“不要喝了。”洛河将她手中的酒坛子抢了过来。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遇到事情就知道借酒消愁?
她满脸红晕眼神迷离,望着洛河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你说他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她曾找了无数的借口安慰自己,他并没有抛弃她,只是他心系众生。
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洛河觉得她心性像个孩子,一直都被释摩罗捧在手掌心,未曾经历任何挫折。
“既然你怎么想知道,为何不找他问清楚呢?”与其一个人借酒消愁,为何不找他问清楚缘由呢?
问清楚?谈何容易?
若是他肯告诉她便好,只是他不愿意说,她又能如何呢?
“洛河,你说我是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真是没出息,就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这样糟蹋自己?”
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傻?
她不语,只是眼睛微微红润,他不会明白释摩罗对她来说多么重要。那时候,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她以为他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后来,他却将她推到了花神的位置,她才明白,人终须一别。
只是她不甘心啊!
她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就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这叫她如何甘心?
“小丫头,别难过,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瞧着她这难过的模样,终归还是于心不忍。
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洛河拉到半空之中。
她惊呼一声,望着笑意盈盈的洛河,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烟雨楼。
苏霁月站在门口望着眼前三个大字,神情惊恐,俨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看着门口穿着花枝招展,正在招揽宾客的女子,身子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很难想象,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会来这种地方。
“愣着干吗?进去啊!”相对于她的拘谨,他倒像是个常客。
苏霁月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当真要进去?”
为何她会心生一股罪恶感呢?
“我何时骗过你?”
语罢,便拉着她的手直接往里面走进去。
“公子,厢房已经备好。”一位年过四十的徐娘走了过来很是热情。
随后落后便在掌柜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往苏霁月的身上打量。
瞧着洛河和掌柜的对话,她觉得洛河经常来这里。
两人被引到厢房,掌柜立马拍了拍手,只见清一色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霁月瞧着他们穿着清凉,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她真是低估了洛河,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脸怎么红?可是得了风寒?”洛河见她着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她从未觉得洛河如此坏心眼,明知她所谓何事,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咳咳。”她干咳几声,上下打量着洛河,笑道:“洛河,我发现你心眼好小啊,还在记恨我偷喝你桃花醉的事?”
她不久前两天不请自来,偷偷跑到落梧宫将他埋了上万年的桃花醉喝了嘛?他至于现在来恶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