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风险么,当然即是指的你若愿投,
用了那赢得大把银两来诱惑人,
赔了即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意思。
韩倾歌并非是个傻子,
可是看在楚大婶的眼中,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因为这些年来,她从韩倾歌手里得到的好处数不胜数,
简直可以比得上在楚家如此些年累死累活所得的那些钱了。
那去年忽悠她的事,韩倾歌又是赞成了,
还取出了一大笔的钱,占了其中的足足一半。
原先楚大婶还有些心惊,怕是会东窗事发,
可是五年之时慢慢流逝,韩倾歌一直没有反应,还一直送钱过来。
人的警惕和贪婪即是在这样之时里面,逐渐的隐没和增长的。
听到楚大婶的话,韩倾歌浅浅羞涩的笑了一下。
“我是临时起意,想过来看看大婶罢了,倒不明打扰了大婶的正事。
”
说到这儿,楚大婶才算作回想,急忙站了站起。
她倒是在韩倾歌面前没章程惯了,
因为韩倾歌从来不会说她,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讲究这个。
可是楚惊鸿毕竟是她的主子,
她不可没有先介绍楚惊鸿,反倒是在他的眼前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此位少主子的脾性可不抵好…
忆起这个,楚大婶的脖子身后即是一片发凉。
她讪讪的微微一笑,向韩倾歌介绍起了楚惊鸿:
“这一名是我们的少主子,楚家的大郎君。”
韩倾歌站起,浅浅施了一礼,
而楚大婶的声音便在这时响起:“这一名是韩府的五小姐。”
两人相互见礼了之后,这才隔了一个地点,相互错开着面临面坐下。
而楚大婶这时却不敢再坐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边,甚至都不敢去看楚惊鸿的神态。
先启齿的是楚惊鸿:
“久闻韩府五小姐随和贤淑,自有一番大家风范,现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倾歌浅浅愣了一下,面上羞涩的神色愈加明显,一抹红晕染上了双颊。
她垂着头,声音轻细:
“楚大郎君谬赞了,那全是旁人虚传的。”
可是在韩倾歌的心中,忍不住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了三抖,
只觉这般你来我往虚以委蛇的对话恶心至极。
“可是在楚某人看来,这绝非是虚传,而显然是词难达意,
那传闻中的总总都不如此刻亲眼瞅见小姐的一眼。”
他显出一抹俊朗的笑意,眼染暖色:
“锦州城中人人都赞韩府三小姐才情高绝,
然而以楚某来看,五小姐的性情相貌却比得上这世上任何的才情了。”
韩倾歌抬眼瞅他,只见他眼角浅浅挑起,
眸中晶莹如有水波荡漾,笑起来之时极其勾人,那抹亮色在目中竟是灼灼逼人。
好一个眼带桃花的美男人不过讲话恁的恶心人
她有些不耐烦,所以不再与他继续寒暄吹捧,直接说到了来意。
“郎君过于抬举倾歌了。”
韩倾歌垂下眼,似乎有些忧虑的答道:
“今日我到来叨扰,实在其缘由有一件要紧的事…”
她嗫嚅了半天,犹迟疑豫的不敢启齿一般。
见她这样,楚惊鸿很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明洛小姐说的的那要紧的事到底是什吗?
如果有楚某帮得上忙的,自当竭尽所能。”
“我…”
韩倾歌抬头看了一眼楚惊鸿,又看了一眼楚大婶,终究还是咬牙开了口。
“其实,我是来讨债的…”
韩倾歌此话一出,楚惊鸿和楚大婶俩人都呆住了,
楚大婶的心中闪过一丁点不佳的预感,可是就在她想启齿之时,
楚惊鸿已经开了口:“哦?不明洛小姐有何债要讨?”
“要讨得债有些多。”
韩倾歌抿唇笑着,
这样的浅笑落在楚惊鸿和楚大婶两人眼中,原来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风岸踏出一步,
从怀中取出各类契纸保证书和收条若干,上边都有楚大婶的签字和手印。
看到这个,楚大婶的心中一跳。
原先她瞧着韩倾歌不是十分相信她,
所以便满嘴打包票,还签了许多的物品,之后便形成了习惯。
不过签个字画个押就能有银两,
更不需说足足五年都没见韩倾歌有什么反应,楚大婶自是放下了心来。
可是那些物品,原来是实真的在能取出来当证据的物品。
风岸没有理会楚大婶的神色,
取出了一手算盘,垂入眼逐一数了起来:
“庆历二十二年,出借银两三百两,投入楚大婶的胭脂铺中。
按盈利分成算,每月需返还银两十两,还需返还本钱三百两。
此一条,只返还了3个月,之后五十六个月,
足足五百六十两银两加上本钱三百两,总共八百六十两银两,至今不曾返还。”
她一条条的算了下去,
虽说当时韩倾歌大概出的钱并不是很多,
可大多全是签的这般几几分成的。
时候是最好的刀子,在五年过去了之后,
所累积下来的钱简直让韩倾歌都有些惊讶了。
风岸用了没有起伏的语调说着那些一条条一笔笔的债务,
听在楚大婶的耳中,简直如同催命的小鬼在讲话。
她原先想喝止住风岸的,可是楚惊鸿用眼光制止住了她。
楚大婶拍了拍额上的冷汗,
缩在一边听着风岸继续说,心中如万只虫子在啃噬一般。
“庆历二十六年,出借黄金一千五百两,投入楚家出海船只。
据契纸所写,此次若不能赚钱,当然就没有讨回的余地;
倘如果赚了钱,这船只所盈利的足足三分之二,都需得归给我们小姐。”
风岸扬起头,唇边含了一丁点笑意,最后说到了这最后一条。
“当时楚大婶说,楚家这次出海并没有赚钱,
所以我们小姐并没有追究。
可是后来听人说,楚家这一次出海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我们小姐觉得楚大婶不会欺骗自个,自是不相信。
可是后来下人瞒着小姐私下打探了之后,
才发觉这的确是楚大婶欺瞒我们小姐不闻窗外事,故意骗了我们小姐的银两。”
她扬了扬手里的物品,一沓沓厚厚的叠在一起,简直就如同楚大婶的催命符。
“若按照那契纸上所签下的条件来看,
楚家需支付给我们小姐黄金四千三百两,
一半的翡翠猫眼等宝石,绫罗绸缎三船,以及各色香料两船。”
盯着楚大婶近乎苍白的神色,风岸浅浅抿了唇,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