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于鸿从里屋出来,先抿着嘴对父亲挥了挥拳头,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叶书~记,我送送你。”
叶之然笑道:“受宠若惊啊!那就送到门口吧。”
等叶之然离开,于副总理瞥一眼女儿,说道:“鸿鸿,爸爸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知书达理,看来以前有些错怪你了。”
“本来就是嘛!”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于鸿挽住父亲的手,道:“老爸,你的识人之明还不如叶书~记!”
于副总理笑而不语。
次日。
团中央学校部开部务会议,讨论共青团学校部的工作。七、八月份是学生暑假期间,全国各高校、中学都组织很多夏令营活动,长江省、四河省、沪东市、广粤省都有几个大型国际性学生交流活动,学校部决定派出四个小组分赴这四个省市指导青年工作。
赴长江省工作组由学校部刘副部长带队,成员包括大学部于鸿,中专中学部张强等,考虑到丁展念是长江省人,此次去长江省指导学生工作结束之后,可以抽空回家探亲,叶之然就指名让丁展念参加。
会议结束后,叶之然将于鸿和丁展念叫进办公室,对他们提要求。
丁展念走出大学校门已经三年多,毕业后就进入政府机关工作,他聪明好学,而且悟性很高,进步很快。调离绍安前,绍安市委办公厅将他的级别提到了副科级,这次跟随叶之然到团中央工作。被安排进团中央办公厅秘书处工作,任副主任科员。主要负责文字工作。
因为这段时间于鸿经常出现在叶之然身边,她和丁展念也比较熟悉,等叶之然对他们两人提完要求,于鸿说道:“小丁,你是办公厅的人,这次加入我们学校部外协工作,你可得听我指挥。”
于鸿近来颇有领导**。他们这个工作组共有五个人,丁展念资历及级别都在她之下。于鸿算来算去,她只指挥得动丁展念,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团中央,人人知道于鸿的身份,丁展念岂敢得罪,老老实实地说道:“于主任,你们四位都是我的领导。我会服从你们指挥的。”
于鸿“凶巴巴”地说道:“小丁,你怎么没听懂我的意思?你不是学校部的人,刘部长一般不会单独安排你任务,你的任务就是跟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安排,知道了吗?”
丁展念偷偷看一眼叶之然。见叶书~记低着头在看文件,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点了点头,道:“于主任,你是不是想让我做个拎包的跟随?”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于鸿大为满意地说道:“不错,小丁有悟性。怪不得叶书~记将你从绍安带到团中央工作,有培养前途。”
叶之然心念一动,不觉说道:“于主任,小丁在团中央工作时间不长,对如何开展青年工作经验有限,你应该多从工作角度对他进行耐心帮助。”
丁展念脑子活络,立即说道:“于主任,叶书~记下了指示,请你以后多加教导。”
于鸿老气横秋地说道:“嗯,小同志态度不错。”
“……”
叶之然道:“小丁,长江省的工作结束之后,放你三天假,回家陪陪父母。”
于鸿眼珠子一转,问:“小丁,你老家在长江省什么地方?”
“在嘉南市常嘉县远宏乡。”
“你老家在农村?”
“对!”
于鸿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也去!”
呃?
丁展念挠挠头,说道:“于主任,农村条件不好,你去的话不习惯。”
于鸿兴致勃勃,跃跃欲试,道:“不怕!困难可以克服的嘛,我一直想着哪一天有可能的话去体验农村生活。听说,江南农村有很多河浜,小河里、沟壑中都有小鱼、泥鳅,还有青蛙,你带我去抓几条。”
“……”丁展念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拒绝吧?会得罪;带她回去吧?不仅造成生活上有很多不方便,而且容易造成误解。
叶之然却抬头说道:“小丁,你是男孩子,一路上照顾好于主任,去吧。”
走出办公室,于鸿得意地说道:“看清形势了吧?叶书~记是我的铁杆!”
“……”丁展念无语。
另一边。
牟成方得知思纯找到了思真,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总算着地。牟思纯到家之后,将思真的要求一提,牟成方长叹一声。心道:如今的局面,让她去hk住一段时间确实是个办法。既然她提出离婚要求,候家也不得不答应。
前段时间,因为思真玩失踪,又一时不准备离婚,因此,牟成方多少还给候家一些面子。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牟成方自然不会再留情面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不怕候家的力量,何况这件事错在侯德来?
他怒冲冲来到候家,刚巧这天侯德来回来和候老讨论应对办法。牟思真的事情发生后,侯德来名声一落千丈,京城圈子里的人联想起牟思真结婚典礼上说要给他戴绿帽的话语,不少官员开始对侯德来的能力产生疑问;京城各世家老人更是直接将他从京城四少中抹去,认为他已经失去了竞争力,这辈子能够混上一个正省级领导绝对是撞大运了,这还要看候老究竟能发挥多大影响力。
父子两人在客厅中长吁短叹。候老不仅气侯德来关键时刻掉链子,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更气儿媳妇把事情做绝!这种疯狂的举动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外表柔顺的儿媳做事不留底线,不仅给侯德来造成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给候系干部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就像商品需要“品牌”,家族势力最需要的就是“势”。这个“势”是由家族的政治影响力和经济影响力构成的,政治影响力不仅要看旗下干部数量和位置高低,还要看由这些人汇聚起来的威望。如今的情况下,候家几乎沦为各家族各派别的笑话,即使核心干部位置仍在,但这些人的心就不那么齐了,形成的“势”就弱小很多,前景堪忧啊!
一只病虎在强者林立的森林中行走,会成为猎狗的捕猎对象。
牟成方进入客厅,见到侯德来,脸色顿时铁青,怒道:“侯德来!你终于肯露面了?!”
侯德来硬着头皮叫道:“爸,对不起。”
一个多月来的焦躁、愤懑、怒气在这一时刻喷薄而出,牟成方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雄狮,道:“侯德来!你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你这样的人还是一位高级干部?对女人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丧心病狂!惨绝人寰!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军队高级将领的气势毕露,向侯德来压了过去。
侯德来从未见过牟成方暴怒的时候样子这么可怕,脚一软,“噗通”一声跪下,道:“爸,对不起,那天我酒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
候老从牟成方头两句话里就听出了来意,见侯德来居然毫无胆气地跪在地上,脸上一阵阵发热,关键时刻,德来还是不够硬气啊!
他用拐杖连连敲击地面,不悦地说道:“成方,你这是什么意思?德来有错,你女儿就没错了?先是不肯同房,然后又是做出这种丑事!你如果想解决问题就坐下来好好谈。”
又回过头瞪侯德来一眼,道:“站起来,像什么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啊!
牟成方盯住侯德来,冷言问:“侯德来,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侯德来忙发誓道:“爸,只要思真愿意回来,我保证向她认错道歉,而且,她做那事我绝不放在心上,以后仍旧尊重如初。”
牟成方冷哼一声,问:“你将她打成那样,差点残废,做出的事情比禽兽还不如,她难道还会愿意跟你过日子?”
候老说道:“既然这样,你开条件吧。”
牟成方说道:“我很爽快,候家将赣西省的两个铜矿无偿转给思真,作为经济补偿,旧账一笔勾销。”
赣西省的两个铜矿是候家经济布局中最重要一个环节,占候家总资产的三分之一左右,侯德来脸色大变,道:“哪怎么行?”
牟成方双目喷火,道:“不行?你禽兽一样打人的时候怎么就行了?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你就下得了狠手了?”
候老用拐杖击地,道:“牟司令,你开价太高了,我做主,把其中一个矿划到牟思真名头下,足够抵消德来的过错了。”
牟成方得理不饶人,道:“不行,必须两个矿一起转过来。你们也许不知道,思真现在准备打官司告侯德来,医院证明都在,这事要是闹大,我女儿反正已经这样了,但是侯德来的大名就无人不知了。对自己的妻子施加暴力,妻子怒而报复,他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你候家还有谁顶得上来?”
候老脸色一变。
牟成方又霸道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只要将这两个矿转到思真名下,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不给侯德来的仕途制造障碍。否则的话,除非我走在候老前面,我倒要看看,谁护得住侯德来!”
候老脸色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