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从前，温诗诗只有喟叹。
命运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她往前，再一次跟过去重逢。
过去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都出现，哪管她有没有准备好？
她失笑：“到时候见了面再说吧。”
sniper先生点头：“好，不过孟小夏一贯是个传声筒，谷姐和甄希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小夏答应过我，不跟别人说的，连她爸爸妈妈都不能说。”
sniper摇头失笑：“可是我们举行了婚礼，h市所有人都知道了，谷姐和甄希都是知道我们过去的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打电话或者是当面来问我们，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温诗诗顿了一下，眨了眨眼：“……他们……早就知道了？”
sniper先生笑了笑，招呼她睡觉：“天色晚了，你是个孕妇尽量不要熬夜，快睡吧。”
可是温诗诗刚准备关上台灯上床睡觉，就听到窗户上的玻璃被石子砸了一下。
她以为是风吹起来的什么东西，没怎么在意，可是忽然间哗啦一声，玻璃直接给下一发石子砸开了一个洞。
琥珀色的玻璃碎成了小片，边缘参差不齐，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被扔到了他们的卧室里，咕噜噜滚在地板上。
而且……
上面好像还绑着一个……纸条？
温诗诗走过去把石头和纸条捡起来，石头只是个平淡无奇的石头，但是纸条上却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小心律师】。
……
午夜三点，夜深人静。
只有夜总会里还在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李素丽不知道第多少次恨恨把电话挂断，她这一晚上给温聪聪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是无一例外都被挂断了，而且最后还关了机。
也不知道是真的关机还是把她拉黑了。
李素丽一个人蜷缩在夜总会后面的笑平房里，冷的直发抖，原本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炉子可以取暖的，但是该死的昨天晚上有一个同样住在这里的保洁煤气中毒死了，夜总会也不想再摊上人命官司，让人全部把屋子里的炉子给撤掉了，寒冬腊月的，窗户还丝丝的透着冷风，吹得她不禁发起抖来。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好大一声响，像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吓了她一条。
“谁？谁在外面？”李素丽披上衣服，大声喊了一声。
下一秒，她的门就被大力拍响：“开门……快开门……”
这个声音……
是温聪聪！
而且听起来极为虚弱，李素丽赶紧披衣服下床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温聪聪就满身是血的掉了进来。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虽然已经一米七多，但是身材明显还是小孩子的样子，胳膊和腿细的好像稍微用点力都能掰断似的。
温聪聪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看不出来本身的颜色，浑身都是血腥味，脸上也全都是血，要不是认出来他的声音，只怕连李素丽都认不出来他。
“儿子，你这是怎么弄的……”李素丽赶紧伸手扶他，可是触手都是一片温热的粘腻，铁锈味冲鼻子。
李素丽吓坏了：“怎么怎么多血啊！你……你又去打架了是不是？”
温聪聪无力的倒在地上，整个人的神智都不是很清楚了，口齿也不怎么清晰，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李素丽分辨了好久才听明白，他说：“我挣到钱了。”
李素丽心疼的不行，赶紧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床上，伸手想要帮他脱掉身上带血的衣服，可是温聪聪虽然人已经没力气，却还是死死的拽着衣服不给她脱。
“……我自己换。”温聪聪道：“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不方便……”
李素丽气急：“我是你亲妈！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乖乖躺好，妈看看你身上的伤……”
温聪聪伤的很重，身上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口，但是横七竖八的伤痕还是有些触目惊心，李素丽赶紧去少了热水帮他清洗。
“妈……”温聪聪有气无力地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染了血的纸币递给她：“这个是我今天挣的钱……”
李素丽接过来，捏了捏厚度，大概有个五千块钱左右，她叹了口气：“你这么急着挣钱做什么？”
“我想救二姐，”温聪聪道：“她烧毁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就是应该要赔的。她没有钱，我赚钱替她赔。”
李素丽没好气道：“你管她做什么？你把她当姐姐，她这么些年只顾着自己，根本没把你当弟弟看，而且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就是我捡回来的，根本不是你姐姐。”
温聪聪哼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妈，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可能也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李素丽皱眉不满：“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妈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温聪聪道：“你跟我爸闹离婚的时候，我一个人流浪，你也没管过我，跟现在的二姐有什么区别？而且我都听人说了，放火是你跟二姐一起去放了，但是你把罪责全都推到了她的头上，自己出来了。”
李素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暴怒：“你听谁说的胡话，她记恨孙家没有给过她好生活，想去报复才去纵火的，跟我没关系。”
“真的吗？”
“难道不是你们因为憎恶大姐，所以才去报复她的舅舅？”
李素丽断然否认：“当然不是，我跟孙家已经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何苦要再去报复呢？再说了，温诗诗现在可是姜家的少奶奶，我只是个清洁工，我就算想要报复也得能见到她呀？现在她被姜家保护的跟铁桶似的，我哪儿有机会？”
温聪聪别过头去，抹了一把脸。
到底是年轻，躺了一会儿就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疼痛让他的整张脸都有点扭曲。
“妈，你今天在夜总会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哐啷一声，李素丽不小心打翻了刚刚给它倒的热水。
温聪聪道：“你要害大姐肚子里的孩子，我都听到了。”
李素丽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听错了。”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