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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纯白的衣角在空中飘动,他秀致的眉眼间流溢着一丝焦急。.6zzw.

简古明知道的莫诀,从来不是这样。

龙神封印在树林的尽处。莫诀赶到那里的时候,蛭魔牵绊着黑狼在一旁战斗,两只巨兽在封印中扭动纠缠,它们不相上下的嚎叫震耳欲聋,封印开始落定,场面却彻底失控了。

“我有话和你说”抛下了处於苦战的黑狼,莫诀注意到那封印在将龙士和穷奇吸入地下,他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了,他知道男人会离开却不知道是否能再见,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噬心的冲动让莫诀不顾一切地来到封印旁,他黯淡的眼眸注视着渐渐沈落封印内的龙,他握紧了双手忍着这亟欲使他崩溃的折磨,面对龙士的消失,他沈缓却坚定地道:“龙士,不论你怎麽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

第一次没有用敬语,可男人对他很重要,重要到总是冷静自持的莫诀,他有生以来唯一的任性,唯一的明知故犯,唯一的放纵,或许就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然而

“滚,你们马上离开这里──”猩红的眼瞳盈满愤怒,龙士疯狂的吼啸打断了莫诀的话,他是时候释出了魂魄,穷奇咬住了他的腹部收回了他主要的二魂──时间猝不及防地流逝,封印落定前会爆放出毁灭一切的能量,龙士没有机会去争夺这二魂了,他在最後的几秒里用最後的力量护住了莫诀和风无释的命脉

无所谓他们是否受了伤,可以了,一切抵达终点,是时候该画上休止符了。混乱的画面定格,简古明的视野里充斥着的是莫诀轻微扭曲的面容,以及黑狼尽是痛苦自责的眼瞳,他们都有着最深刻浓重的悔恨。

他们,也许是因为那些没来得及说出话,所以悔恨。简古明觉得失落,他认为他的心脏还是在的,虽然是那样虚弱地跳动。

他有点无法呼吸的疼,有点难过,有点想摸摸鼻子傻笑,他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小丑,一个走错了舞台却还沾沾自喜的小丑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想假若他触碰得到他自己,他现在会举手抹去他眼角滑落的液体。

他其实不应该哭,他没有做错,只是,他享受霸占了属於别人的东西。原来莫诀和风无释曾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眼底的感情,是那种面临失去的恐惧。

他们也会恐惧。简古明惨然地苦笑了,熟悉不已的黑暗又来到他的身边,他在漆黑中想起莫诀和风无释所给与他的幸福简单的王国,他们宠溺温柔地呵护着他,从没有让他的心受过半点的伤,可讽刺的是,这样的珍惜他们想给的竟然不是他。

“妈妈,你说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对我好,都会对我好。”

“他们,并不是对我好。呵呵,他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想的都是他吧,他们喜欢他。”兴许是幻觉,简古明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在某个角落微弱又压抑不住哽咽的声音,痴笑了笑,低低地说:“我就是他麽我们是同一个人麽不是,真的,就算他们在乎的只是那个人,并不是我就算他们要的只是他,我没有办法,我永远都只会是我。”

“留在这里,你永远不会难过。”拥有同一张面孔的男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龙士冷冽而复杂的眼神直视着他,透着小许不屑和嫌恶的成份,说:“明白了吗你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我不能也不想杀你,但我也不会放任你,所以你必须安静着留在这里。”

错误简古明无声呢喃着,龙士随手弹了个响指──他总算是慢慢从无形中了浮现出来,虚无缥缈的意识有了实体,简古明的周围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他被捆绑在木架上,他迷茫地扬起脸,脸颊的泪痕在黑色中闪着冷冷的光,让他的难过无所遁形,“我我为什麽要留在这里你凭什麽取代我”

“取代你可笑。”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龙士对此嗤之以鼻,他整了整衣领,道:“你只不过是我扭曲的一部分,根本是你占有了我的东西,包括莫诀和风无释,我的两个仆人”

“行,如果他们是你的,我还给你就是了”仿佛是头被激怒的小兽,简古明蓦地吼了出来,他明亮的黑瞳死盯着龙士,他倔强地控制着眼底脆弱的情绪和泪水,他困难地喘着气,他咬住不断发抖的嘴唇,他的泪不听话地顾自落下来了,他也随即哭着说:“如果他们是你的,我全都还给你,不要他们就是了可是,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的。”

“那是我简古明的身体,从小到大,我的身份,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就算你是我,你也没有资格把这一切抢走”

微哽的嗓音由低到高,这宣誓般的言语到了最後,简古明是嘶吼着说出的,他英挺的俊脸愤怒坚定却又隐约有着痛苦,他的拳头攥握得很紧很紧,紧到关节都没有了血色。

或许是意外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软弱,龙士不说话了,而简古明是那样小心地掩藏着他的受伤。

他抬高头痴然笑了,从眼角滑至耳蜗的泪水滚热得几乎能灼伤他的脸,简古明不由偷偷高兴着他能够骄傲地说出了那句话,他为那句话自豪了,他说他不要他们就是了,不要就是了看,他真的很豁达大方,对吧只要不是他的,他不会硬抱着不肯撒手。

简古明很自私,他明明就很自私,即使不是他的他也会抢着要,可是,他们不同──他居然这样在乎他们,在乎他们不是东西,在乎他们的感受,在乎假如是抢着来的,他只会更加悲哀。

“是麽我没有资格”龙士难得认真地打量着这张和他相同的脸,这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半晌後又再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带着冷酷和决绝转过身,他迈开了脚步,道:“也许吧,可惜我有的是本事。”

“站住”模糊的视野映着龙士渐行渐远的背影,简古明大喊着叫住他,在那人停下脚的时候,他吃力地呼吸着想要舒缓胸口的疼痛,他忍着喉咙的酸苦不敢低下头,艰涩

地哀求着:“拜托,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都很喜欢小孩,我已经伤害过无释一次了,他甚至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别让莫诀也尝到那种苦”简古明的余音未散,龙士的身影就彻底融入了黑暗当中,他自嘲地闭上了嘴,仰望着黑得深不可测的上空,想着他们或者不需要他的关心,还有他的孩子啊他最恐惧的黑暗如今是他最亲密的夥伴,简古明干哑地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第一声呜咽响起,他的声音就重浊得更像是在恸哭,透露着深深的无助。

今天,他和风无释才去给孩子挑选了一下午的东西,莫诀用心给孩子搭了婴儿床,在睡前,他们都亲吻着他的额头对他说晚安,紧紧抱着他和孩子可是,现在怎麽会是这样,简古明不能明了。

终於是明白到原来眼泪在失温後是这样的冰冷,冷得他的眼睛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简古明第一次体会到,因为在这天之前,总会有人在这种微咸的液体冷凝前将它抹掉,似乎是怕它会冻伤了他,会让他难受。

不知道怎麽回事,简古明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位老实的保镖,他某次受伤之後,某天他不再保护他了,他离开了。日子过去了,他有天参加了某个人的生日聚会,在某个地方,他听见了那位曾经很保护他的保镖毕恭毕敬地称呼另一个人少爷,少爷

在这某个刹那,简古明想着,他或许真的并非无可取代。

静谧的深夜,越天大厦也很沈寂,直到有些许不寻常的气息悄悄融进了这里。莫诀倏地睁开眼睛的那刻,风无释也伸手扭开了灯,骤临的光明扎疼了他的瞳孔,也粉碎了让人可以掩饰内心的保护层。

“简,醒醒,你怎麽出这麽多汗”风无释焦急地问着,怕简古明是热坏了,他坐起身把被子掀掉,接着就把睡在中间的男人揽进怀里半抱着,这才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简古明绷紧的身体在颤抖,风无释安抚着他,他的五官在幽暗的光影投照下显得更深邃了,他轻抬起眼帘,混乱波动的眸光终於开始变得安稳了,只是布满汗珠的脸庞仍显得有些苍白。

莫诀意欲不明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移了半会儿,似是在捕捉着什麽蛛丝马迹,他闭眼沈吟了片刻,大概是对任何糟糕的状况都早有准备了,他的神情沈着又镇定,然後便缓缓坐了起来。

“开口说话,你哪里不舒服是发烧了吗”轻轻拍打着简古明的脸颊,风无释从床边抽来了几张面巾纸擦拭着他的汗,接着用右手搂住他的腰,左手解开他衬衣上几个扣子後就抚触着他的腹部,前额随即就和他互抵着探测他的体温,忧心地问着:“简,难受麽口渴不是冷还是热肚子疼吗说话,不准吓我”

“放开他吧。”莫诀淡淡地开口,他坦然直视着眼前这个简古明,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同,另外也望见了他眼底那一点若有似无的金色。

“无释,”拉开了风无释还在简古明身体检查的手,莫诀平静地重述:“放手,简已经睡着了。”

不能理解这句话,风无释先是疑惑地看了看莫诀沈稳得让人无法洞悉的表情,接着就端详着怀中熟悉的男人简古明的焦点不再逗留在莫诀身上,他转眼安静地回望着风无释,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逼感引起了风无释的注意。

“你你不是简。”直觉这样告诉风无释,他困惑地蹙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简古明,有种极为特别的熟悉感蒙上了他的心头,他就逐渐觉得怀中这个男人和他的臂弯非常不契和,他放开了属於简古明的身体,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茫然深远了,“你到底是谁”

“龙士。”他低哑的嗓音轻道着,龙士的背倚靠在床头,他举手拨了拨汗湿的短发,阴沈的脸色略显出了疲态可丝毫不减他的危险。

莫诀静默着,风无释怔忡了,从这人身上他感觉到的是简古明从来没有的强悍霸气,他突然有点心急了,他想冷静,只是眼光里遮掩不了的慌乱暴露了他的恐惧──他无端端害怕着睡前还在他臂弯里的简古明会从此不见了,即便他的身体正好好地坐在面前。而这时龙士微勾着冰冷的唇角,透出了点儿残酷。

灯光温和朦胧,龙士右手的指尖刮划过他高挺的肚子,他没有低头去看上一眼,反倒是盯住他们两个,缓慢地问着:“嗯还不用和我交代一下这是什麽东西吗你们这两只不知死活的孽畜。”

“我和简古明的孩子。”莫诀的回答直截了当,面对龙士隐含着怒意的目光,他打理好微乱的衣袍站到床边,挺直着腰脊,然後他轻叹了口气,从容而坚定地说道:“相信您已经从简的记忆中知道了我们和他的事,能和您谈一下麽现在。”

从莫诀淡泊的神色中发现了他那丝无所畏惧,知道这昔日的部下或许不如从前那般忠诚了,可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该死的局面。龙士静坐着侧首凝视窗外皎洁的月光,他现在只能试着收敛了脾性,寻找着理智,否则他在战前失双臂,怕是未战就先败北了。

时间不多了,侵月即将来临,可他现在竟成这模样,千算万算还是有了差错,这果真是谁也掌控不了轮回命运。天际,在危机四伏的黑幕中那轮朗月显得孤独冷傲,它愈是一尘不染的清明,只会映得浓重的夜色愈是深不见底,给人以说不出的压力。

“你想谈可以。”良久,龙士蓦然冷声说道,他回过了头,锐气逼人的黑瞳直直望住伫立在眼前的俊秀男子,他露出的笑容除了狷狂外似乎还有着别的内容,很像是嘲讽,“但在那之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着我,你在千年前就爱着我在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说了,而我竟没料到你会对我有这种肮脏的心思,所以也怪我,是我的大意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对吧”

这不是疑问,这更偏向了肯定。风无释一脸的懵然迷茫,他不能去打断他们的对话,只是觉得这状况完全是云里雾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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