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吻和抚摸,直到凭空出现了一道光──
仅就转瞬的功夫,风无释斜倚在门边的玻璃上,他先是打量着共浴的两个男人,可能是刚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屋子,再加上双生子的某种无法解释的感应,他尔後朝莫诀冷冷一笑,道:“真卑鄙,还挺狠得下心的。”
“呵,别这麽说。”风无释来得突然,莫诀却一点惊讶都没有,他的唇角漾着淡雅的弧度,也笑了,说:“其实,你也善良不到哪里去吧。”
“嗯哼,也许。不过我还有得跟你学,可完全及不上你。”不以为忤地耸耸肩,风无释的敷衍显然不具半点诚意,接着瞟了缩坐着发愣的男人一眼,他垂眸沈静了,片刻又蓦地就走到简古明旁边蹲下,戏弄似地掐住他的脸颊,邪肆地笑着说:“恭喜你了,这就又要当妈了,自己可要顾着一些。”
“靠,你妈,你悠着些,我又哪招惹你了。”简古明一下就给捏得回过神了,他用力地拍掉风无释的手,捂着脸痛得龇牙咧嘴的,愤愤地怒瞪着他,说:“混帐东西,你就是暴力份子,我的肉不是肉啊。”
“别鬼叫了,我才使多大劲呀。”风无释鄙夷地嗤声,随手就揉乱了简古明的短发,他也不经心地瞄过莫诀深不可测的眼神,忖想了想,然後就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刚刚顺便带了锦阳园的鱼粥放在桌上,还热的,待会让莫诀弄给你吃。”
“喂,你上哪去”见他转身要离开,简古明不假思索地拉住了风无释的手指,火气马上就消了,他挪前着双臂靠撑在浴缸的另一头,正好是莫诀拥抱不到的距离,饶有兴趣地问:“有啥地方可以耍耍捎上我行不还能给你搭把手。”
“简,不行。”莫诀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可偏还是带着温和的微笑,“你哪都不能去,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耶可我没大碍了。”简古明不死心,他企图说服他们,很有精神地挑了挑俊朗的眉,“这几天就待闷了,我得出去耍耍才有活力。”
简古明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不记恨,只要不伤到他心里,之前闹得再僵也能轻易释怀,他还浑然不知他是在示好。他究竟是算准了谁都不会伤害他,还是单纯的被人宠习惯了他是否曾想过,闹完矛盾了他可以不在乎,但别人是不是也不在乎
他待闷了几天,他还记得是因为什麽吗风无释无奈地想,也相当的怀疑。
“耍什麽耍,耍猴呢你没门”居高临下地望着简古明,风无释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细柔的长发松散地绑成一束,他的态度仍旧是十分傲慢,不过使他看起来更具迷人的魅力,即便他正琐碎地训斥着:
“也不想想自己的状况,都准备当人爹妈了,成天就只知道开快车、玩蹦极、打游戏,还有泡酒吧舞厅。我说简少啊,将来这孩子你打算怎麽带”
“唔,这个,”稍事做了幻想,简古明也苦恼了一下,很快就又无所谓地摆摆手,他洒脱又豪爽地回头对着莫诀笑开了,微微弯了明亮的眼睛,理所应该地说:“没事。孩子是莫诀的,莫诀会带。”
闻言,莫诀还是惯有的云淡风轻,他俯身靠前,温柔地吻在了简古明的额心。这样的吻,充满让简古明留恋的包容和珍惜,有让他很心醉的如暖风的感动。
“也是,孩子是他的嗯,你们俩的。”重复了这一句,在说这话时,风无释的样子悠闲嚣张得叫人瞧不出端倪,只有眸底掠过着不欲人知的疼痛和难受,他避开眼前这一幕,跟着抖了抖被简古明牵着的右手,强自埋葬了所有认为懦弱的心绪,於是他越发不耐地说:“赶紧放手,世界温柔的美人那麽多,我可要猎艳去了,你老男人少耽误我的时间。”
“奇怪,你到底怎麽了”他是真想走,简古明却反倒握得更紧了,观察着风无释平常无恙的神情,觉得有细微异样时,发现那隐隐的受伤,他疑惑而不确定地问:“无释,你是在难过吗”
“胡话。”风无释不屑得很,他哼了哼气,说:“我有什麽好难过的,是同情莫诀的小孩,摊上你这麽个不负责任的。”
“是麽”简古明狐疑地又问,他看了看他牵住的那只手,秀气又漂亮,可惜是总像有什麽跟寒冰一般的东西被它抓在掌心放不开,冻得它有点冷,有点泛白。
“当然。”高傲地朝他们两个一瞥,不理会莫诀颇具深意的神情,风无释的左手放进口袋里,他露着小尖牙笑了笑,“你就是猪脑袋,也不想想我谁,这世上还能有什麽会让我难过。简直开玩笑。”
“就你聪明。”翻了一翻白眼,既然他这麽讲了,简古明也不追问了,慢慢地就放开了他的手,懒洋洋地坐在了莫诀怀中,打了个呵欠,“没事就没事,随便你。”
“哼哼,你们一家三口慢慢泡吧。”说着,风无释迈步出了浴室,他长及腰下的发尾轻轻地晃着,每个脚步都很稳,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伫立了,没有回头,他用恍然想起的口气问:“对了,之前一直忘记问你一个事了,现在问你。”
“什麽”简古明盯着他不解,莫诀不言,他们的在一池诡异的血红中无比的亲密,风无释微偏过脸,阳光投射在他的侧面营造出不真实的朦胧感,他很平静地道:“我想知道,你打掉孩子,是因为那个孩子是我的吗”
这番问语清晰地脱口而出,风无释站直着腰杆,整个人如同烈日下的青松那样坚毅挺拔,他是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他是一团摇曳着的黑色的火,霎那令简古明的心坎被猛地冲撞了一下。
“不是。”简古明回答,他喉咙有些哽痛,那感觉就近似从心底涌冒了一股五味杂陈的苦水,其中还掺和着他不明白的东西,极端的陌生,他艰难地低道:“无释,对不起。”
简古明很少道歉,他的内心很广,他要忘记一
个人可以很快,假如有了冲突他就索性把人忘了,合不来,没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风无释不是能遗忘的人,可以说遇见风无释之前,他从没有道过歉。
从来没有人会责备他,包括莫诀。他不明白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愧疚、冲动过的後悔,也许还有浅浅的自责。这些都是他不能理解的,很笨拙的。
莫诀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拥抱着他,在他的鬓边落下能抚定人心的一吻。
“切。”风无释还是这会惹恼人的反应,他嗤笑,接着又深深地呼吸一下,随後像很无趣地挥几挥手,对莫诀说:“我还有事要办,你记得把粥弄给他吃,另外,心烛我放在了床边。”
“嗯,知道,不过有件事你最近可要注意点了。”叫住了风无释,莫诀的神色正经且严肃,道:“昨天追捕蛭魔的时候,我有几次追上了他,可他并不和我交手,反而一直找机会逃跑。你也知道他的道行,除非是我们两个联手,否则他根本不必怕我。”
蛭魔这个,他最近都在哪里出没风无释的心思旋即转到正事上面,他略蹙起眉,冥想了小会儿,猜测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这点我可以肯定。”笃定地说着,莫诀的指尖敲点着浴池的边缘,“你跟他们交代一下,想办法跟住他,这事恐怕没那麽简单。”
“行吧,我让风灵去把他搜出来,只要找到了我无论如何要杀了他,这该死的狗杂碎”估计是被弄烦了,风无释的眼眸浮现着狠戾之色,他又再瞄了瞄正眼巴巴怔望住他的简古明莫名地颓然摇头,风无释话也不多说了,他也许是妥协,毫无声息地化成一嫋轻烟离去。
暗红色的光烟,散在了虚无里,也融在更深的虚无中。简古明张了张唇,嗓子还没发出声音,风无释就不知所踪了,留下他尴尬地低着脑袋,沈默了。
“乖,他不会怪你的了。”转过他的上身,莫诀亲昵地吻遍了他的五官,接着和简古明的额头互抵着磨蹭,轻微地扬着唇角,道:“这不像你。”
“莫诀如果是你,”表情很是阴郁失落,简古明小心翼翼地问着,他紧盯着莫诀俊秀的脸,“你会不会怪我”
“你是男人,让你怀孕生子本来就对你不公平,你接受不了也很正常,所以我不会怪你,我只会很难过,比无释更难过。”很体贴从容的答案,莫诀把简古明的头揽进怀内,有一下没一下地爱抚着他的後脑,良久後才又淡淡地续道:“但我不会让你知道。”
“是吗”忽然觉得惆怅,简古明无声地叹息,他有点回忆不起他是怎麽走到今天的,手心放上平坦的小腹,抬起眼说:“什麽时候才能知道怀上没有”
“再泡五分锺,然後你先休息一下。”莫诀的掌心叠上了简古明的手背,细细地摩挲着,他们仿佛在确认着什麽,带着小许的期待,他的眉梢荡漾着温暖的柔情,笑笑说着:
“傍晚的时候会点命火,如果点燃了,那麽,就是我们的孩子已经来了。”
这是难得看见的笑容,和平常不同,有着难以言喻的慈爱。简古明失神了,为这样的笑容,他在静谧中不由得忖想着,或者,他也该有所期待吧。
一个新的生命。
越天居的装修并不比简古明的豪宅逊色。
地面铺着高级的白色羊毛毯,寝室这块的区域摆着几张酒红色的单人沙发,床头柜上放着在台灯和时锺,还有一个很奇特的摆设。那张大床的右边不远处是衣柜和一面镜墙,左边则是一排落地窗,悬挂着白色的帘布,遮住了窗外刺白的阳光。
“你呐,把粥喝完就赶紧躺下睡了。”莫诀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给简古明喂鱼粥,他往热粥上吹了吹气,说:“命火让我来点就可以了。”
“唔,知道。”张嘴含住莫诀喂到嘴边的汤勺,简古明模糊地答应着,他背靠着床头,怀着小小的满足吃进一口美味的粥。这家酒店的粥可是远近闻名的,而且每天都是限量提供的,他也不晓得风无释怎麽就知道他很喜欢,所以偶尔会给他带粥。
“好吃麽”莫诀莞尔地问,简古明忙不迭地点头,接着把他送过来的勺子轻轻地推回去,很慷慨地招呼道:“你也吃,这粥真的很不赖。”说着,简古明还不给他拒绝地硬推到他嘴边,直到莫诀好好把一勺粥吃下了,他才甘休地收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嘿嘿地乐了一下。
莫诀含笑不言,就这样坐在床边给简古明喂完了整碗粥,然後抽了纸巾给他擦擦嘴,让他躺下,把干净的薄被捻到他腋下盖好,轻柔地拨顺了他的刘海,说:“睡吧。”
简古明相当配合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投掷在他身上的关怀的目光,他安静地睡着,可是不到几分锺就不安分了,挪动几下睁开眼──
“那个,”定定地盯住莫诀小晌,简古明坏坏地挑眉,他痞笑着问:“要不要先来亲一下”
“只是一下就可以了”顿时失笑了,莫诀有些许宠溺地捏了捏简古明的鼻尖,俯身亲上他的眉心,一个个细碎的吻沿着他鼻梁往下,最後印住他丰润的唇瓣,舌尖撬启他的牙关
“简”缠绵悱恻的唇舌交缠,末尾在他舌头浅浅地舔吮了几下再分开,莫诀低语着,他的唇贴靠在简古明的嘴边,几丝银发散落他的颊侧,炙热的气息亲密地轻触他的鼻间,“这样,够了吗”
“嗯。”简古明喘息着答道,湿润的眼神带着微醺,他的口腔全是莫诀甘甜的味道,每次呼吸都有他醉人的气息和发香,他体内似乎都被莫诀占据了,连他的心脏都急速地跳动,跟着听见莫诀再度催促:“乖了,睡吧。”
“好,那我现在睡了。”说着,稍微地仰高也在莫诀的额心碰了碰,简古明亲在他眉间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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