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这些年,只教会了你如何自大了吗?顾西城是什么人?他一个人独闯意大利,于黑党中夺回顾斐然的遗体,还铁血手段肃清了顾氏集团。这份魄力和谋略,是你比得上的吗?”
“还有,当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了萧洋,连继承权都放弃。现如今,两人排除万难在一起,你怎么就能确定,他就如他表现得那般就放弃了?”
“所以,我才找人强了他的女人,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乎?”
尤佳宜捂着脸,眼泪晶莹,不甘心的冲着老太太吼。
“我看你是疯了!竟然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就算他不在乎,你以后他能忍得下这样的奇耻大辱,他能不找你算账吗?”
“那又如何?等我成功了,他顾西城一无所有。到时候,他还不是要像一条狗一样来求我?”
“佳宜!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就三房的那些草包,就一定能贏得顾西城?你一直觉得我是在害你,我其实是在给你留一条退路啊……”
尤老太太看着这个孙女,越来越陌生。她心脏不好,近些年都不怎么管事了,把整个尤家逐渐交到了尤佳宜的手里。没想到,尤佳宜竟然瞒着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顾西城是什么样的人,叱咤风云翻云覆雨。从小在顾氏长大,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就三房眼高手低的作风,怎么贏得了根基深厚的顾西城?
偏偏尤佳宜还真得相信,全力扶持!甚至还看到了短期的成效,殊不知这世界上还有个词语叫:捧杀!
如果三房和尤家事敗,顾西城势必一举迁灭,收回所有的股权。
之后,顾氏便是他的一言堂,一家独大。
而失败者,是否有苟延残息的机会,完全取决于顾西城!
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给尤佳宜留一条生路。
“奶奶,我要用事实来证明,我是对的!我尤佳宜不会输!”
说完,尤佳宜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眼睛里充盈着嫉恨和愤怒。
尤老太太看着尤佳宜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吩咐道。
“阿佳,进来。”
“老太太,您有什么吩咐?”温佳走进来,态度恭敬。
刚才她发现尤佳宜的计划,便安排人故意透露给了在疗养院的老太太。随后才有了老太太赶来的场景。
现在想来,都觉得惊险!
如果再晚来一点,她和萧洋都要折在这里。
作为顾西城的属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母受辱而不顾吧?
然而,挺身而出的后果便是,玉石俱焚!
“阿佳,我老太太就想问你一句话: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大小姐的。”尤老太太并不糊涂,为何这么多年,尤佳宜的事情始终瞒得住。
无非就是,她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属于她了。
可这不是小打小闹,搞不好,尤家便会就此覆灭。
尤家就剩尤佳宜这一根独苗,她不得不管!
否则的话,百年之后,怎么好意思去见尤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阿佳是尤家的阿佳!”温佳自然不敢轻易拒绝,也不能立刻答应。
尤佳宜倒还是有几分手段的,现在尤家绝大部分人都是听她的。就算自己听从老太太的吩咐,也不会成事的。
“好!我是尤家的尤老太太,我让你保护好萧洋,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今晚上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至于后面,她还得多筹划!就算要和顾西城谈条件,也要保证给尤佳宜留一条退路!
“老太太,阿佳尽力!但如果大小姐那边……”
温佳的话,戛然而止。她要给老太太压力,有些事还得靠她去办。
书房静寂下来,而三楼房间,同样的安静。
萧洋换上了干净衣服,即使佣人已经打扫过房间了。但那股子血腥味,还是难以去除,嗅着难受得紧,让人作呕!刚才,真是好险!
如果真的被,她要怎么去面对顾西城?
呼!
温佳过来的时候,给萧洋带来了处理外伤的药。萧洋这才发现她的胳膊上被划伤了,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弄伤的。
“姓萧的,你矫情个什么劲儿?若不是老太太吩咐,你以为我愿意来吗?”
“……”萧洋知道有摄像头监控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要特别的小心。而温佳此举,肯定是要传递信号。
“你放宽心,老太太吩咐我保护你的安全,暂时不会有事。等找到机会,我会安排你逃出去!”
“孩子那边有消息没?又没有顺利就出来?”萧洋不仅担心顾西城,更担心落在尤佳宜手里的小家伙。
如果再不逃出去,恐怕等不到顾西城找来,萧洋就会被尤佳宜给毁掉了。
就尤佳宜的性格,尤老太太是压不住她的。
一计不成,肯定还会另外想办法!
萧洋也知道情况危急,刚才的情况如果在发生第二次,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有那般的好运!
如果真的被强了,别说顾西城,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
“温佳,你自己也要小心!”
温佳点了点头,训斥了几句,便锁了门出去了。
这一晚,萧洋不敢合眼,直到天空翻鱼肚白,才勉强合了眼。
梦里面,一切纷繁复杂!
她梦见在四年前的手术室里,孩子哭声响亮,一个女人将孩子抱给了她。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孩子的模样,粉雕玉器的,五官特别的像顾西城。
没过多久,场景转换,孩子已经长成了小家伙的模样,甜甜的喊她妈咪。
突然,烟雾四起,一只大手抓走了他。
任凭她如何用力,如何拼命,都挣脱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夺走。
“麦兜……麦兜……啊丨”儿子!
萧洋惊坐起来,满头大汗,惊心动魄。
“萧小姐,看来你睡得很不好!”
这声音……有点耳熟!
循声望去,萧洋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尤老太太,她的身旁站着温佳。
在尤老太太看不到的地方,温佳给了萧洋一个安心的眼神。
萧洋会意,定了定心神,不卑不亢的开口。
“老太太,失礼了。”
“嗯,年轻人爱睡懒觉也是正常的!你先洗漱,我去楼下等下。”
尤老太太离开后,便有佣人送来干净衣物。萧洋很快整理好自己,便下楼了。
葱绿的草坪上,老太太正在亲手煮茶,动作优雅。不再年轻的脸上,有一种从容的精致的美。
即便如今坐在轮椅上,她的头发和衣着依然是一丝不苟。甚至,还画着淡妆。
不难想象,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风华绝代。
“请坐,萧小姐,我们聊聊……”
萧洋从善如流,坐下来接了茶,轻呷了一口,等着她接下里的话。
“萧小姐,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是吗?可能我还太小,没什么印象!”萧洋还是挺错愕的。
她知道顾家和尤家关系匪浅,没想到自己和尤老太太也有渊源。
“你爷爷去世的早,恐怕没怎么提起过!我想,你应该也好奇,为何我尤家只能待在澳洲?尤家和顾家非亲非故,为何还能持有顾家不少的股份吧?”
闻言,萧洋震惊地抬眸看着尤老太太。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又喝了一小口,才轻轻放下,得体的开口。
“阿城告诉过我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所以,我这人好奇心并不那么重!”
如果她想要知道的话,完全可以问顾西城。没必要冒这个险,知道这些!
尤老太太轻笑了一声,端着茶杯,嗅着茶香,和蔼的开口。
“就当我年纪大了,总爱回忆年轻的时候吧。佳宜的性子,浮躁,急躁,哪里静得下心听我说这些。”
“……”不仅如此,还尤为狠毒。
“其实,我丈夫以前也算是顾老爷子的战友,只是不幸牺牲了。顾老对我们孤儿寡母也照顾有加,甚至还让我进入顾氏集团工作,成了他的秘书。”
“时间久了,我和顾老也就在一起了。甚至,还被老太太知道了。但她知道也没有用,他们是包办婚姻,感情本来就不牢固。如果她闹的话,可能会鸡飞蛋打。所以,她选择了默认。”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直到阿城的父亲和佳宜的父母同时车祸身亡。这件事对我们的打击很大,大吵一架后,便分开了。”
“当时他给了我顾氏的股份,还有很多的产业,条件就是让我永远不能再回到故土。我……答应了!”
“这些年来,我做我的富贵闲人,倒没什么心思。但顾家内耗太严重了,先是顾斐然的死,再到现在的三房倒戈。萧小姐,你猜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缘故?”
萧洋听着这些已经够震撼了,哪里还能想别的?
她只是掩饰的笑笑,没有说话。
这样的秘辛,简直比拍电视剧还精彩!
直觉告诉她,顾家多年不断的争斗,可能与当年的风流债有关。
“据我所知,顾太太一直意难平,想用收回尤家的股权,作为最后的胜利!所以……”
顾老太太隐忍了一辈子,有这样的心思可以理解。
但是到了顾西城这一代,他们想要收回股权,更多的是要集权!
要保证顾氏集团的掌权人,永远姓顾。
至于情债,他们未必有这么在意。
更何况,顾家的第三代与顾老太太,并不是很亲热。
顾老太太就算是有心,影响力也是有限的了。
只是,顾家和尤家既然有这一段,为何还要默许和尤家联姻?
难道,心里不堵得慌吗?
“给你讲这些,让你笑话了!”尤老太太看着天边,脸上的神色似在怀念。
萧洋也看着天边,天青色等烟雨,这句话倒是十分的贴切。
快要变天了!
“佳宜此番,莽撞了!我知道,尤家加上三房的人,根本不是顾西城的对手。这些年,顾西城一直在筹谋,肯定不会轻易就会被我们抓了把柄。”
“现在,佳宜他们用了手段,抓了你和小少爷,顾西城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我想求萧小姐一件事!”
“求我?”自己只是阶下囚而已?有什么好求的?
更何况,敌强我弱,尤佳宜分分钟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老太太,是不是有点糊涂?
“您可能对情势有误解,现在的我……只是人质而!更何况,我儿子也在你们手里!”
“在顾西城的地盘上,小少爷肯定无虞!但这里是澳洲,顾西城是鞭长莫及。所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有求求萧小姐。将来,如果佳宜输了,还请顾西城高抬贵手,留她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