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父来信,要我早做准备,怕是外面的情形,已经不可挽回。”
皇后摸着璇珠的脸庞:“母后已经替你打算好了,你去平江山,那有一座清观,你就去那里生活,远离安阳,待得一两年后,随意报个身死名消,我儿就可以过自在的日子了。”
璇珠好一会才消化了皇后说的话,外祖父的意思是,大夏要完了?
“我走了,母后您呢?还有兄长要怎么办?”
皇后温柔的看着璇珠:“母后乃是一国之母,你兄长作为夏国的皇子,自然都是离不开的,你不必忧心我们,待你外祖父回来,定会想个稳妥的办法。”
“去吧,趁你父皇如今顾不上你,走的越远越好。”
璇珠泪流满面,她不舍,但也不能辜负了母后的一片苦心。
起身走开两步之外,璇珠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几个头,皇后让她的心腹大宫女带着璇珠离开了。
夏鸿风还以为璇珠只是在安阳城里随意找了个道观修行,没想到,竟然走的那么远。
等他知晓后,璇珠已经走了十余日,追也追不上了。
质问皇后,皇后便将一切都推到了那缥缈无依的星相之说上,只说璇珠要离皇城远一些对她和她未来夫婿才好。
夏鸿风听了这一套说辞,也未说信与不信,只是夫妻二人,也不似从前那般互相敬重了。
但夏鸿风还顾忌纳兰家的影响力,他将纳兰贤成当做了一张底牌。
这个时候,去定州平疫的纳兰贤成也终于完成了任务回来。
带去的御医,除却两个在治疗的时候不幸染病,剩下的都安全回来了。
通过老神医庄一同和纳兰贤成的宣传,这些御医们在安全回到各自府中,见到亲人的那一刻。
心中对乔烈的感激真是无以言表,要知道,以往去治疗瘟疫,都是九死一生,
他们这群人,能回来两个就算是好的了,
所以,这次他们能这般安全顺利,真是全靠了乔烈的隔离防护之法,才能使他们这些深入病人之中的医者,得以有机会回来跟亲人团聚。
只是这种事,万万不能在安阳城内说,御医们常年在宫中行走,深知一言之祸。
他们敬重两位老先生,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紧闭了嘴巴,连家中亲人,也没有详说此次治疗瘟疫之事。
纳兰贤成回到纳兰府,却发现家中族亲竟然聚集了一群人在等他。
见到他回来,都纷纷跪地,恳请纳兰贤成替他们做主。
一路风尘仆仆的纳兰贤成,来不及休息,急忙扶起族中亲属。
“到底发生了何事?”
“叔叔,请替我家四小子做主吧。”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哭诉,纳兰贤成渐渐的也理清了事情。
原来,他的一个侄孙,名叫纳兰真。
上个月在从书馆回府的路上失踪了,报了官也自家到处寻过,都找不见踪迹。
直到前些日子,被人发现衣衫褴褛的睡窝街头,接回府上由府医诊治,身上惨不忍睹,细查之下,竟然发现他还得了花柳病。
若是其他家的子弟,贪恋烟花之地还有可能得了这种脏病,
可这个侄孙,却是个只爱读书的书呆子,已至弱冠之年,还不知男女事,每日只往来书馆和自家两处,从不在外过夜。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去寻花问柳离家一个多月,然后得了病回来呢?
家人等他醒来询问,他竟是疯癫了,已经不认得家人了。
只嘴里不断的念叨着郭公子,不断的求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刺激。
这几日,更是病情加重,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所以,纳兰家的族人就认定,他是被人给害了,于是便跑来求纳兰贤成替他们查明真相。
纳兰贤成也知道那个孩子,是个勤学懂事的好孩子,听闻他竟遭遇这样的事情,
当下立即开始调查。
先是去书馆找了之前同他一块读书的学子,细细询问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陌生的人来找过纳兰真,都说没有看到。
纳兰贤成便从书馆到纳兰真家中这一路开始细查,果真有人见过纳兰真曾经被街上的闲汉纠缠过。
顺藤摸瓜找到那闲汉家里,却发现这闲汉也在前几日突然暴毙了。
此事处处透着蹊跷,更让纳兰贤成下定决心要彻查到底。
最后抽丝剥茧,终于寻到了那一处暗巷。
只是此处早已人去屋空,纳兰贤成只见到了那个来不及掩埋的密道,
通过这个密道遗留下的痕迹,就能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同时,郭丞相家的公子郭昀因病过世的消息也传的满安阳城都知道了。
起初纳兰贤成并未将两件事想到一起,只是没过两日,就有人传言,郭昀公子是因为染了花柳病才死的。
纳兰贤成去看过他的这个侄孙,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人也神志不清,却嘴里还在念叨着郭公子。
郭公子,郭昀,花柳病。
纳兰贤成立即又去查郭昀死前去过的地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郭昀是那暗巷的常客,很容易就被查到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明,是郭昀辱了自家的侄孙,害的一个好孩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纳兰贤成直接进了宫城找皇帝告状去了,被传到皇宫的郭世昭,丧子之痛未消,见纳兰贤成竟然还想追究他死去儿子的责任。
一气之下,将纳兰贤成在定州写书鼓动百姓谋反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并让人去取了由地方官员送上来的折子呈给皇上看。
夏鸿风看完了那些折子,又让人去找那本定州时疫录,
纳兰贤成却说不必费事,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本。
夏鸿风接过书一页页的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这时,郭世昭又在下方进言:“陛下,纳兰贤成早有反心,此次他主动提出带御医去定州治疗瘟疫,也是早有预谋,他一定是乔天虎的同党,这书里吹捧乔天虎父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将陛下您贬低的一文不值。”
“闭嘴!”夏鸿风呵斥道。
“老丞相,你为何要如此?你是凤敏的父亲,也是朕的岳丈,朕对你以礼相待,平日里也对纳兰家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