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姘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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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本就只负责带话,万万没想到曲小的态度会这般强硬,她一时没辙,只能再次欠个身,转身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不敢耽搁,先是回到花芝盈房里,把在戏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花芝盈。

花芝盈思忖这事儿肯定不简单,猜想这个叫曲小的女人是花尚喜的姘头。

还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走”的话。

绝对是个硬茬。

可这个约花尚喜是万万不能去赴的。

要知道如今是在成家的地盘,若是赴约,成家人能不知道?成梓笑不一哭二闹才怪,本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悬乎着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更不得了了。

她压低声音对小西吩咐说,你掐头去尾,只跟尚喜汇报说话已带到就行。

小西领命,找到正在廊上来回散步的花尚喜,说事情办妥了。

花尚喜信以为真,安安心心地回房间,熄灯睡下了。

她哪里知道曲小说要等她,更不知道曲小真的在等她。

等到整个戏馆曲已终人已散。

等到案头小心着来提醒她,姑娘,咱们要关门儿了。

曲小苦笑地摇摇口,只好辗转到门帘外去等着。

入目是黑漆漆的天空和空荡荡的长街。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小觉得自己的腿好似冻僵了,她呵出一团白雾,穿上搭在手腕的外套,裹上围巾,缓缓掏出一支山炮台香烟,吸上一口,烟尾的火光骤然一亮。

旋即,那支烟被扔在了她的高跟鞋边,她用脚尖踩灭那如豆的光亮。

这是一个暗号。

暗号过后,对面酒楼的二楼处,有一扇隙开的窗户缓缓合上了。街边停靠的二三两黄包车,也开始有了动静,车夫们兜起车杆,摇响车铃,连人带车一齐消失在了街尾。

是她暴露了吗?

曲小想。

还是她对花尚喜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

花尚喜的假一连请了三天,她也在成梓笑的软磨硬泡下,一连喝了三天的中药。

她不喝,成梓笑就生气,成梓笑一生气,成夫人就心惊胆战,生怕成梓笑小产。

为此,花尚喜在成梓笑面前的一言一行就显得尤为重要,几天下来那是浑身不在。

好在花穹心疼她,说什么一个alpha整天叨扰岳父岳母不像样子,让她病好了就赶紧回家。

这话可说到成夫人的心坎上了,她本就不想花尚喜和成梓笑同房,怕自己外孙出意外,奈何花尚喜病了,成梓笑死活都要陪着。

她怎么劝都不听,现在好了,花穹发话了,她顺着话头往下说,准没错。

前有人推波,后有人助澜,一来一去花尚喜便真的回家去了,不过心里也挂念成梓笑母子,每日一下课,便绕去成府,陪成梓笑打趣逗乐。

给她买了几本新出版的小说解闷,又买了几张英文的黑胶唱片,让她多听听,说是给孩子胎教。

生活好似又回到从前的模样,平静且安稳,美中不足的是,成梓笑的害喜依然闹得很凶。

为了宝宝的安危,唐医生每天都会来为成梓笑问脉。

怎奈没多久,就又出了动静。

这日成梓笑有些愈发嗜睡,晚餐没吃两口,就早早的离了席,回房休息了,花尚喜守着她睡着后才起身离开。

回到家时,正值月明星稀。

偏厅的炭火烧得很旺,她站在炭盆旁边,烤着被冻僵的手,舒服地哼哼两声

花穹突然站在二楼喊她,让她滚到书房来,间或有花夫人的劝慰声。

下人们俱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花尚喜。

花尚喜不明所以,她这是……又做错什么了,阿芙跑到她身边,小声道,今日曲记裁缝铺的伙计送来一条裙子,说是您之前在他们店订做的,还有……还有一份信,信封上喷了香水,印有一红色……唇印。

花尚喜心里咯噔一下。

曲记裁缝铺?

香水?

唇印?

曲小送的吗?

这不是让人误会她在外头有姘头了吗,而且还是在自家媳妇儿怀有身孕的时候。

花尚喜的心跳得很厉害,知道大事不妙,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临了不忘把房门反锁,任谁敲门都不开。

她又不傻,以她法法的脾性,不因这事打断她的腿才怪。

不开不开,说什么也不开!

一切得等她法法冷静下来再说。

第二天,她为了避开和花穹的碰面,天还没亮就偷摸着爬起来,蹑手蹑脚的下楼,蹑手蹑脚的穿过偏厅,出了家门。

结果在花园遇上刚买完菜回来的林姨娘,林姨娘拉住她,喊她用过早饭再走,那嗓门儿大得哟,仿若哪位歌唱家大清早的在自家花门口吊嗓子,吓得花尚喜拔腿就跑。

一路跑出里德苑,让门口的车夫将她送去学校,在学校附近买了份豆浆,勉强填填肚子。

当那杯热乎乎的豆浆捧在手里的时候,她一个恍惚,竟然想起了曲小。

她想不明白曲小为什么要送她裙子,也想不明白那信封上的唇印。

对了,这两样东西都还在她法法那,一眼没看过呢。

要不要去英租界跑一趟?

去那干嘛呢?

找曲小吗?

花尚喜揣着这些问题晃到学校,周三早上的第一节课,照例是她的国文。

教室在走廊的尽头,外头是一小花园,花园的墙头是摇曳的爬山虎,夏天的时候有许多粉色的蝴蝶飞来飞去。

粉色的蝴蝶?

初见曲小时,她就像一只粉色的蝴蝶在舞池翩翩飞舞。

花尚喜走神了,她停下在黑板上的书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簇爬山虎……

教室里开始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个男孩说,快看快看。

众人循着他伸出的手看过去,目光跳出窗棂,跳到花园深处。

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朝他们走来,雪肤柳态玉骨,一颦一笑都宛若最上品的花雕黄酒,热烈,火辣,醉人。

如点燃的胭脂,红得耀眼。

喔唔——

教室里的小赤佬们,像一只只小鸡雏,扬起脖子鸣叫。

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变为了轻微的骚动,这骚动是由小鸡雏们的荷尔蒙所牵引出来的,是会传染的,一个班一个班的传染。

等这个美丽女人走到他们跟前时,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花尚喜捏着教尺,走出去瞧,眼眸在印上美丽女人的身影时,闪烁起莹莹的光。

是曲小!

她欣长雪白的脖颈上系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巾,正腰肢婀娜,分花拂柳而来。

空气里都是她身体的香气。

她走到花尚喜面前停下。

她问花尚喜,我为你做的裙子你喜欢吗?

花尚喜鬼使神差道,喜,喜欢。

曲小又问,尺寸合适吗?

花尚喜鬼使神差道,合,合适。

曲小的脸上浮出笑,再次靠近花尚喜几寸,两人几乎鼻尖相抵,好似下一秒便要吻上。

曲小的手搭上花尚喜的肩头,一路向下,像条灵活的蛇圈住花尚喜的腰。

她问:“知道为什么合适吗?”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看穿你的心”

花尚喜:“我的心?”

曲小:“你的心跳得很快。”

说完,便将另一只手贴上花尚喜的心口。

花尚喜倒吸一口凉气。

喔唔——

周遭骚动的小鸡雏们更加骚动了。

“花尚喜!”

一声平地惊雷。

年级主任带着厚重的圆眼镜在走廊尽头吼出她的名字。

“你这是败坏学校风气呀!”

主任气得抖成了筛糠,敲着那一颗颗探出身子的小鸡雏的脑袋,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话。

最后干脆一撩长衫,指着花尚喜的鼻子冲过来。

曲小心道不好,牵住花尚喜的手,带她往反方向跑去。

曲小跑在前,花尚喜跑在后,冬日的阳光在头顶好似一下子明亮起来。曲小那乌溜溜的卷发,在风中飘荡成波浪的模样。

年级主任在后头追赶她们。

而她们的手自始至终没有分开过。

教室里的小鸡雏们又骚动起来,阵仗比刚才还大,他们吹着口哨,学起狼叫,挥舞着拳头,群情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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