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太后对张嫣然还是十分了解的。
她猜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张嫣然这会儿正是打算起身当着众人的面求太后赐婚呢。
她喜欢楚离哥哥,这辈子就没有想着要嫁给别人过,本来也想着要阻止楚离哥哥娶苏慕锦,可是她能力有限,母后也不愿意帮她,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慕锦和宁煜解除了婚约,也只能眼睁睁的听着皇上了圣旨。
既然没办法阻止,那她就不阻止了。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陪在楚离哥哥的身边,别说是为妾,就是为奴为婢,她都心甘情愿!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母后了!
她歉意的看了一眼高坐于上的母后,然后缓缓起了身,也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就垂眸跪了去!
“母后……嫣然请求母后——”
她声音猛的一顿!
舌头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一抬头正对上太后愠怒的眼神!
太后这回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生了气,她自从坐上太后的位置开始就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手指头被她捏的几乎都变了形。是她看出事情的不对劲,所以赶紧让汪航远点了那丫头的哑穴!
她还真是敢说!
她是她亲封的公主!她怎么就半点都不顾忌她这个母后的感受!
这大周朝男子就都死光了么,非要选择楚离!
那个混帐东西有什么好的,成天不务正业纨绔不羁,除了惹是生非还是惹是生非,不但脸残腿残,就连一颗心都整个是黑色的,这样的男子换了旁人谁躲都躲不及,这个混账安宁到底是瞧上他哪一点!
太后气的脸色发紫,如果不是顾念着人太多,她真的要好好的训斥安宁一顿!
闺秀们愣愣的看着话说了一半便没有音信的安宁公主,谁都知道太后对这个义女是疼到骨子里去了,所以平日中也没有人敢得罪她。这个安宁公主有什么事情要求太后,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开始求了?
可求了一半怎的又不说话了?!
众人奇怪的看着张嫣然。
张嫣然脸憋得通红,想说出话来,可就是说不出来,只求助的看着太后。
太后这回是狠了心了,就当作没有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眼神。
“啧!这个张嫣然要求什么东西,太后竟然还让人点了她的哑穴不让她开口?!”
一大堆的大家闺秀,可是习过武的就长公主和宁浅雪还有林若,林若学艺不精,根本就没有看到谁动了手,长公主和宁浅雪却看的十分真切。苏慕锦虽然没有看到谁动了手,但是看着张嫣然那个模样也知道应当是被人点了哑穴了。
听到宁浅雪的话,她倒是微微一愣。
太后让人动的手?!
不过想来也是,除了太后在宫宴中谁敢去点安宁公主的哑穴!
“太后不是最疼爱这个义女么,怎么大庭广众的不让她说话呢?”宁浅雪喃喃的问道。
这个也是苏慕锦的疑问。
跟张嫣然实在没有几分交集,可是她也能瞧出来太后对这个所谓的义女是真的十分维护,一个人的眼神总做不了假,太后看着张嫣然的眼神十分慈爱,就跟真正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
苏慕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上次宁王妃寿宴的时候安宁公主那样针对她!她一直怀疑安宁公主是不是喜欢宁煜,难道是这个张嫣然想要嫁给宁煜,然后太后不同意,所以才这样做的?
越想越觉得像这回事儿!
可又不太对劲儿,张嫣然方才还好好的,听了皇上的圣旨之后才要去求太后的。如果是要求着跟宁煜在一起,那应当宁王妃寿宴之后就开始请求了啊?难道是担心太后不同意,所以选择这么一个众目睽睽之?
“先看看再说!”
“嗯!”宁浅雪点头。
太后那边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她脸色铁青,可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整个五官看上去都狰狞扭曲起来,十分的恐怖!
太后对这众闺秀们勉强笑笑。
“安宁这是跟哀家闹着玩儿呢,前儿个鄂省送进宫一些藤梨,这丫头是想跟哀家求那两筐藤梨呢。”说着也不管众人信不信,总归她找出了一个理由来,含笑对汪航远道,“汪公公,你去把安宁给扶起来,就两筐藤梨本来就是给她留着的,哪里用求的,等今儿个宴会散了就嘱咐人把两筐藤梨都安宁送去。”
一转头却压低声音对汪航远道,“让她顾念张家全家性命!”
汪航远一惊,看来太后这回是真的发怒了,竟然用张太医一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安宁公主了。
不过既然太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真的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汪航远垂眸子,高声应道,“是!”
汪航远了高台,亲自扶起了张嫣然,他动作十分缓慢边扶她边给她解了哑穴,看着张嫣然要开口说话,汪航远连忙低声道,“公主您做事儿可要想分寸,您让太后不来台太后可不会善罢甘休!方才太后已经说了,让您顾念着点张家全家的性命!现在哑穴也给您解了,你自己个儿看着办吧!”
一番话说完张嫣然脸色已经惨白惨白,她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抬头看着太后。
却瞧见往日慈爱柔和的母后如今眼眸十分阴沉,脸色铁青的可怕。她忽然想起一些传闻来,传闻太后娘娘心狠手辣,当年还是妃子的时候不知道害了多少宫妃的性命,还说太后娘娘为了扶一个傀儡皇帝上位,为了不让陛有帮手,把先皇所有的子女全都给处死的干干净净!还说太后娘娘谋害忠良,朝中清贵的大臣们被她不知道整垮了多少家……
这样的传闻数不胜数,可往日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母后那么温柔慈爱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把她说的那样不堪,可今天……她看着母后阴沉的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那眸子里渗出来的幽深幽深的寒气,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有阴鸷而黑暗的东西开始从里面一点点的爬出来!
张嫣然猛的打了个寒颤!
她相信,她相信汪公公没有骗她……如果她真的仗着母后的宠爱胡来,母后真的会令杀她全家!
她不敢赌!
爹娘和妹妹对她都那样好,她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他们全都丢弃了性命!
她忽然想起上一次进宫的时候汪公公劝告她的话,可她当时没有听……
张嫣然脸色惨白,她在心里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母后疼她归疼她,可也是有底线的,而这一次她就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张嫣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今后绝不能再真的把太后当成亲生母亲那样对待了。
因为她不只是她的母后,她还是一国太后!
她垂眸子,死死的咬住泛白的嘴唇。
耳边听着汪公公扬声道,“公主真是的,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就是您,两筐藤梨哪需要公主开口啊,早早的就给您留好了的!”
张嫣然扯起唇角,勉强笑笑,只觉得心里的寒气不住的往上冒,双腿都有些漂浮。
“多谢……多谢母后……恩典!”
一句话说的异样的艰难。
太后把她的转变看在眼里,她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少年的女子,在后宫中斗了多少年的女子,张嫣然眸子里的变化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心头刚刚浮上的怒火因为她眸子里的惧怕一子就被浇灭了。心里有些懊悔,怎么就说了那么重的话!
可现在要补救也来不及了,只好对她笑笑,“安宁,等会儿跟母后会慈安宫,母后有话要对你说!”
张嫣然顿时白了脸,眸子里的恐惧一闪而过。
“不!”抬头看到太后陡然一沉的脸色,她的心也猛地一沉,连忙垂着眼睑解释道,“嫣然身子有些不舒服……母后,嫣然先行告退了!”
她说完竟然提着裙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对于太后,她真的是怕了。
太后瞧着张嫣然仿佛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拔腿就跑,脸色异样难看,可到底是担忧占多数,对着众人勉强笑笑就把这一堆烂摊子交给了贵妃,自己则带着一群人追了上去。
“本宫身子也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歇!”
“恭送太后!”
太后步子本来极为稳当,等出了众人的视线后便匆忙起来,她提着裙子就往前跑,她知道今儿个是吓到安宁了,她也不想,可是没办法。
让嫣然嫁给楚离是万万不可能的!
“太后,您别急,公主肯定是要出宫,她一个女儿家跑不快,奴才这就去追!”
“快去啊!”太后这才想起来汪航远会武功,也能使轻功,慌得直拍他的胳膊,“快去快去,那孩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一次肯定是害怕了,你记得温和些,千万不能伤了她!”
“奴才知道!”汪航远得了太后的吩咐一个闪身就追了上去。
太后急的在原地直跺脚。
偏偏她今儿个穿的十分正式,光是裙摆都逶迤数尺,头上的金钗虽然好看分量也是不轻的,她这一身装束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太后娘娘,您别着急,公主只是吓到了,等会儿您好生的安慰一番她会理解您的!”杜嬷嬷心里知道太后对安宁公主的情分,也不说张嫣然失礼之类的话,如今太后正在着急的头上,谁敢说安宁公主一个不好,立马就能让她拉出去给砍了!
徐兮之也知道她刚才的态度太过严厉了,可她如果不那样说能镇得住安宁么!
她咬了咬唇,想着方才安宁嘴唇都咬白了的样子,心里疼的一阵阵的抽。
“杜嬷嬷,你去太医院把张太医给寻来,快点!不行不行!来不及了,你去内务府瞧瞧有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赶紧拿来,等会儿都赐给安宁!”
“老奴这就去!”
杜嬷嬷轻轻一叹,方才太后嘱咐汪航远的话她因为离得近,听得是真真切切的。
太后以人家父母的性命威胁公主,换了谁都会害怕的,这时候别说是赐好东西,就是把天最好的东西都赐给安宁公主,恐怕她心里也还是害怕。
不过太后这样激动,她肯定不敢说这些话。
领了命就赶紧往内务府去了。
太后还是不安心,领着一堆的宫人急忙回了慈安宫,等会儿汪航远肯定要把安宁给送到慈安宫去,她要赶紧换一身衣裳,省得安宁瞧见她这一身的凤袍心里会害怕。
说起来太后对这个义女真的是疼到心坎儿里去了,今儿个的事儿换了旁人敢这样忤逆她,就算是贵妃,她那个亲侄女,她都不会给贵妃好脸色,总也要晾她几天,让她亲自上门赔罪的。可偏偏这人是安宁,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义女,她就是自己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让安宁心里不舒坦。
心里恨死了楚离!
要不是那个混蛋,她怎么也不可能跟安宁闹到这个份儿上!
……
御花园里
看着太后离开,各位闺秀们是各有心思。
谁都能瞧得出来太后有多稀罕安宁公主,捧在手心儿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真真是半点都不夸张,她们敢打一百个包票,太后绝对是去追安宁公主去了。
心里对安宁公主真是有些嫉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的嫡女,怎么就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了呢。
“呵呵,这回有好戏看了!”宁浅雪爽朗一笑,太后走了这宴会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贵妃气势十足,可宁浅雪半点都不给她面子,当即就不顾贵妃的脸色,拉着苏慕锦就起了身。
“贵妃娘娘,本宫刚刚从外面回了京城,身子也有些不舒坦,就先回去歇息了,等会儿还要去给皇兄请安!”
贵妃徐青枝瞧着宁浅雪如此不给她脸面,脸色微微一变。
可听到宁浅雪提到皇帝宁奕,她刚刚要皱起的眉便已经舒缓了来,她知道皇上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尤其是今儿个宁浅雪刚刚从外面回来,肯定是要和皇上畅谈一番的,她这个时候若是给宁浅雪脸色,宁浅雪跟皇上告上一状,那足够她喝一壶的。
因此她便忍了来,端出做嫂嫂该有的姿态。
“既然浅雪累了就去歇息一番吧,今儿个本宫和陛给浅雪摆宴庆祝!”
“那就有劳贵妃娘娘了!”
宁浅雪懒懒的说完就拉着苏慕锦小跑出去了。
徐青枝就当作没瞧见苏慕锦这个人,眸子闪了闪,开始招呼众闺秀们。
“我们歌舞继续……继续!”
继不继续的宁浅雪和苏慕锦就半点不管了,脱离御花园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的笑出来!
宁浅雪的笑是爽朗大方的,带着江湖儿女特有的英气。苏慕锦的笑则是含蓄温婉的,有着小女儿的娇媚和端庄。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话聊天。
宁浅雪随手摘了一根不知道什么花儿的叶子叼在嘴巴里,双手负在身后走的有些随意。她啃着叶子,脸色有些不耐烦。
“多少年了,宫宴还是老一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层面具,真是没意思!有这点儿时间还不如去骑骑马射射箭,还能练练身体和武功!”
“呵呵……”苏慕锦十分赞同她的观点,苏慕锦十岁之前就在清风书院念书,清风书院文武全都会教,爹爹不让她习武,说女孩子家学那些不好,但是她却偷偷的学了骑马,而且骑得还不错!在马背上策马奔腾的时候会让她有种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也是因为会骑马才能策马从宁王府里跑到悬崖上跳崖的。她眸子微微一黯,把心头的那些画面都给驱散,微笑道,“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骑马散心吧!”
“你会骑马?”
宁浅雪有些惊讶。
苏慕锦挑眉,“浅雪觉的奇怪?!”
当然奇怪!
苏慕锦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头一次瞧见她给人的印象是非常好的,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就跟戏本子里的那些弱不经风的姑娘一样一样的,她还以为苏慕锦平日中在府里只会绣绣花管管帐,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还会骑马!
宁浅雪忽然拉住苏慕锦的手臂往前跑起来,“骑马散心怎么需要等改天,我这会儿就带你去骑去!”
苏慕锦被她拉着也往前跑,但是她穿的毕竟是襦裙,没有宁浅雪的衣着方便,当然也没有她跑的那么快!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在府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爹爹虽然不说,可身边还有柳嬷嬷和笙箫,她们如果瞧见了她这样奔跑,肯定是要说些什么的。
她提着裙摆,也不管宁浅雪要带她去哪里,笑着跟了上去。
宁浅雪好几年不回皇宫,可是对皇宫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宫中当然有人不认识她,可她只要拿出腰间的玉牌就没有人敢拦她了!两个人跑的很快,宁浅雪的体力当然比苏慕锦好,苏慕锦跑的脸红气喘她却连气息都没有乱一。
在皇宫中宁浅雪又不好施展轻功,担心禁卫军瞧见了以为是刺客,别把她给射杀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苏慕锦满头的大汗,等停脚步的时候只剩喘气的份儿了。
“你这体力真的不行啊!这才跑了多久啊!”宁浅雪有些嫌弃的道。
苏慕锦弓着身子双臂撑着双腿重重的喘气。胸腔里心跳“怦怦”的,气息严重不稳,对于宁浅雪的话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等她休息过来,一抬头,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竟然是一大片的青草草地,她们站着的地方看的出来是一个马场,草地宽的看不到头,四处都用栏杆给拦住了。两人刚到这里宁浅雪就出示了腰间的玉牌,看守马场的宫人连忙给宁浅雪行礼。
“参见公主殿!”
“起吧。”宁浅雪懒洋洋的道,“给本宫牵两匹马儿过来,一匹要温顺点的。”
“是。”
温顺的当然是给苏慕锦骑得。
苏慕锦也没反驳,她毕竟多久都没有骑过马儿了,还真不一定能骑得好,找个温顺的马儿先练练手,找找感觉,还省得万一不小心从马儿身上摔来。
很快看马的宫人就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儿和一匹纯白色的马儿来。
皇宫里的马品种肯定不会多差。
苏慕锦一瞧见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就喜欢的很,马儿浑身线条流利,足足到她脖颈那么高。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
“嘿,汗血马!”
宁浅雪是个有见识的,当即认出马儿的品种来,她眼睛一亮激动不已的接过宫人手中的缰绳,没有第一时间骑上马,而是先俯首在马儿的耳朵中轻轻呢喃了几句什么,然后笑嘻嘻的挠了挠马儿的脖颈。
看得出她是个十分喜欢马儿的人,也十分懂得如何和马儿相处。
一番调教之后汗血宝马便用头颅在宁浅雪的脸颊上蹭了蹭。
这就是服从的意思了。
苏慕锦赞叹不已的给宁浅雪竖了大拇指。
厉害!
宫人看着也有些惊叹,这匹汗血马是皇上费了好多的功夫才弄来的,是整个马圈里性子最不羁的一匹烈马,当初皇上为了驯服这匹马可没少功夫,没想到公主这么厉害,汗血宝马是最硬气的一种马,极难驯服,公主真是好本事!
宫人当然不知道宁浅雪在江湖上待得太久了,野马她都骑过,更别说已经被驯服了的汗血马了。
她熟知这些物种的特性,所以才这么轻易的就能找到驯马的方法。
“哈哈!”宁浅雪爽朗一笑,身子一旋就骑在了马背上,她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握住马鞭,身子微微匍匐,已经策马狂奔起来。汗血宝马不愧是马中之王,不一会儿苏慕锦就瞧不见了宁浅雪的身影。
她微微一笑,无奈的选择了剩的那一匹白马。
白马十分温顺,苏慕锦坐上马鞍马儿都没有反抗嘶鸣,只是刨了刨蹄子。那边宁浅雪已经又策马归来,脸上十分明亮,“好马!好马!锦儿你快扬鞭,我们一起策马奔腾!”
坐在马鞍上的苏慕锦突然就升出了几分豪气来,“好,我们比一比!看谁能先绕马场跑一圈!”
马场十分大,苏慕锦以目力都看不到远处的栏杆,天上青天白云,地上绿草茵茵。
苏慕锦暗道,难怪北延国民风彪悍,生在那样的地方谁心里不会觉得十分豪迈!
“走!”
“驾!”
苏慕锦身的马儿到底比不上宁浅雪的,所以刚刚开始跑起来,就已经落了宁浅雪半个马身,苏慕锦抓紧缰绳,伏着身子扬鞭狂追,宁浅雪到底比苏慕锦厉害些,她哈哈一笑,鞭子一甩就又拉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
苏慕锦压根就没有想着要赢,她闭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抱着聪儿的身体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冲上山的,马匹箭一般的冲出去,两鬓的长发被劲风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啊啊啊——”
苏慕锦尖叫着发泄,狂风把她的尖叫声打碎成破碎的音符。尖叫真的能疏解心中的郁闷,苏慕锦只觉得胸腔一阵阵的郁气随着她的尖叫声被排解出去!马儿起起伏伏,她的身子也被颠的起起伏伏,不觉得难受,只觉得畅快!
前面宁浅雪故意放缓了马速,和苏慕锦并驾齐驱,大声跟她说话,“痛快么!”
“痛快!”
真的很痛快,苏慕锦自重生之后就没有这么痛快过!
宁浅雪愣愣的看着苏慕锦说不出话来,这一刻的苏慕锦极为耀眼,她原本氤氲的眸子仿佛雾气一子便散了开来,眼睛这一瞬间比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还要耀眼,整个人的气质全然发生了变化,前一刻明明还是大家闺秀,一瞬间就变成了江湖儿女。
宁浅雪忽然有些明白楚君韬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了。
还有皇兄……
皇兄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会不明白,之前皇兄还没有做皇帝的时候就喜欢苏慕锦了,当时她也没有见过苏慕锦,只偶尔从皇兄的嘴巴里听到她的名字,对她也是十分好奇的。
后来宁煜哥哥捷足先登,两个人订了亲事。
从此之后皇兄再也没有提起过苏慕锦,但是她就是知道,知道皇兄没有放苏慕锦。
这一次接近苏慕锦,不止是因为楚君韬跟她求亲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皇兄喜欢她!皇兄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做了多少努力她最清楚不过,这辈子她这条性命都是皇兄的,她可以为了皇兄做任何事情。让她去死她眼睛都可以不眨一。
她喜欢楚君韬。
但是她爱她的哥哥!
她更清楚,只要能嫁到楚家,能得到楚尚书一家人的支持,皇兄的皇位会坐的更加文档。
楚家是百年世家,从大周朝建朝以来楚家就一直存在,直到如今积累了百余年的文化底蕴和一些不为人知的家族秘密,虽然楚尚书只是个三品官,但是她就是相信,楚家所拥有的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如果楚家真的那么简单。
早在三年前太后清理朝堂百官的时候,楚家就已经被铲除了!
可他们依旧存在!
大周朝现如今建朝以来还存在的家族,也只剩楚家了……
只是楚家在朝堂中一直都是属于中立的家族,态度暧昧不明,谁都不会相帮!而楚家的老太君和所有的老爷公子们都对苏慕锦爱护有加!
宁浅雪的眸子微微一闪,看着策马奔腾的苏慕锦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艳羡!
她不否认跟苏慕锦交好有这些原因在里面,但是她也是真心喜欢楚君韬,真心觉得苏慕锦这个人值得结交的。
否则她打死也不会委屈自己交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朋友!
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要嫁到楚家去!
皇兄只想让她安安稳稳的活着,从来也不给她施加任何压力,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要报答皇兄,她一定要给皇兄减轻一些身上的担子,他们流的是一样的血!
皇兄要护着的,她会拼了命的护住!皇兄不喜欢的,她也要拼了命的摧毁!
而苏慕锦……就是皇兄要护着的人了。
宁浅雪淡淡的勾起唇角,不自觉的,她的速度落了来,她瞧着前面策马的女子,她水蓝色的身形和身的白马落在一处,奇异的和谐。
“驾!”
宁浅雪抛开脑海中的念头,唇角一勾已经赶上了苏慕锦。
“哈哈!”她回头看着苏慕锦,“看来你是赢不了我了!”
两匹都是马匹里上等的品种,苏慕锦就是输液不会输的太难看,两匹马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驰的极快,身边的栏杆不住的后退,眼都有些晕!两人还没跑到起点,苏慕锦和宁浅雪就已经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往这个方向行来。
“啊!皇兄!”
宁浅雪激动不已,直接也不扯马缰,身形一动足尖一点马身就施展轻功向宁奕的方向扑了过去!她三年都没有瞧见皇兄了,这个时候当然十分激动!
苏慕锦微微一笑,“吁——”的一拉住了缰绳。
眸子一瞬间就落在了那个轮椅上雪白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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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对安宁真是好啊!宫宴算是结束了,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解决完就是大婚了,哈哈哈,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