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侦探发来的消息不止一条，后边则是：你爸爸当年留下的遗产都被瓜分了，但是还剩下一个铁盒子，因为没价值就被留下了，如果你要的话可以一起给你。
顾婠攥了攥手机，喉咙里压抑的声音都带着悲鸣。
从她出狱之后就已经很晚了，晚到该查封的都查封了，该损坏的都损坏了，她爸爸的东西分毫没留给她，只剩下一些还不清的贷款。
“要。”顾婠回了一句。
私人侦探那边很快传来一些资料文件，但是如果想要更深的往下挖的话，需要的钱更多。
顾婠看着传来的视频片段，那是偷拍的监控录像，上边隐约看到她爸爸站在窗户那边，摇摇晃晃的，看着身体似乎有些扭曲，然后哐当落地。
更像是被人推下去的一样。
她的手腕猛然被抓住，心脏骤然停歇，抬头看过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昨晚上跟陆栖祎针锋相对，甚至承诺一小时给她五万的那个男人，眯眼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顾小姐，你是陆栖祎的前妻？被他亲手送到监狱刚出来？”
那男人不急不慢的重复这句话，那眼里闪着的全都是精光。
曾经的过往再度被扒开放在空气中，那种羞辱和难堪成倍翻涌。
“跟你没关系。”
顾婠甩开他的手，身体踉跄的撞到了墙壁上。
可那男人眼里更为阴戾，拽住她的手按在墙壁上，冷声说道：“怎么没关系，我给你钱，你帮我恶心陆栖祎，这样的合作关系不愉快吗。”
“不然你就算是卖一天又能赚到多少钱。”
那男人大概是恨极了陆栖祎，攥着她的手腕更加用力，几乎把她整个人扣在墙壁上。
顾婠扬手想要扇过去，可却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站在不远处，淡漠的看过来，似乎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顾婠原本想要挣扎的手也顿时放下，偏头看向那边，带着几分近乎羞辱和自嘲的弧度，对着他笑了笑。
这人总是这样，他似乎对世间万物都这么淡漠，可唯独对乔曼不是。
那男人倒是意外她的安静，顺着看过去，看到了陆栖祎的存在，手下的力气更是加重，几乎毫无顾忌的伸手想要钻进她的衣摆。
可下一秒却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那男人捂着脑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头上正在汨汨的流血。
陆栖祎的眼神冰冷，嗓音都带着一股的冷嘲，“看来最近李家生意没受影响，不然也不会来这边公然嫖娼。”
字字奚落嘲讽。
可字字又狠狠地砸进顾婠的心脏上，疼的抽搐，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他嘲讽的是谁，是那男人，还是原本嘲讽的就是她。
嫖娼……
顾婠自嘲的笑了笑，原来在他眼里，自己跟那些站街出台的女人已经是一模一样了。
那男人捂着头，带着凶狠的说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陆总难得还有闲情雅致管我的私房事。”
陆栖祎眉眼更冷，淡淡的瞥了一眼顾婠的位置，声音骤然冷下了几度，“我只是想提醒一句，今天的楼盘一旦谈崩了，你们李家连最后的翻盘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你还有心思在这边呆着？”
那男人脸色果然大变，松开顾婠的手，带着几分不甘和愤恨的看向陆栖祎，最后离开。
长长的走廊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单独相处，这还是出狱之后第一次两个人这么安静的对视。
“顾婠。”陆栖祎的嗓音低沉，像是带着无限的怒意，“你就这么自甘堕落的糟践自己？陪男人睡觉？”
他的话没一个是中听的，顾婠的脊骨刚才撞在墙壁上，疼的颤，可却疼不过心底的撕裂。
“是啊。”她压住泪水，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一样的五官，什么都没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他比之前似乎更为沉敛。
他依旧是那么光鲜亮丽，依旧是站在镁光灯下高高在上的陆总，可是这一切，却是踩着他们顾家上来的。
“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是忘记了咱们离婚了吗，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跟谁上床，也犯不着跟你汇报。”
顾婠的语气带着尖锐，似乎一面对他，就忍不住竖着浑身的刺，活脱脱像是个刺猬。
生活在她身上镌刻的太多了，她比之前的明亮，似乎是多了几分的暗淡，像是被蒙上了灰尘一样，也像是要被压垮一样。
“顾婠。”
陆栖祎被激怒，攥住她的手腕，按在头顶上，厉声说道：“如果随便个男人都行的话，那是不是我现在给你钱，你就立马跟着我走。”
他羞辱的把银行卡塞到她的衣服里。
那冰冷的银行卡像是看不见的刀子，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可紧跟着顾婠压下情绪，抽出手腕，拿起银行卡收到口袋里。
“是啊，陆总，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呢？”
分明是那么千依百顺，分明是比之前温和听话，可陆栖祎的那股怒火却只增不减，似乎比之前的怒意更为浓重。
他想过无数关于顾婠出狱的事情，却唯独没想到，她这样骄傲的人，也会甘愿待在这种地方，也会甘愿跟刚才的男人纠缠不休。
那种说不清楚的烦躁和失望，缠绕在他的心头上。
“顾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很恶心。”陆栖祎低头，声音比之前平淡的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也是尖锐的多。
顾婠猛然愣住。
可陆栖祎却没停顿，冷嗤道：“如果你爸爸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因为你而耻辱。”
一句‘爸爸’，让顾婠本来建设好的城墙忽然垮了。
那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也是提及起来最黑暗最痛的，一直疼爱她的爸爸，早就死了啊！
她抬手，狠狠地推开眼前的人，尖锐厉声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爸，最没有资格提他的就是你了。”
“陆栖祎，你在这边装什么好人，当初我爸爸不就是被你逼死害死的吗，你现在良心不痛吗，你就一点都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