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宁嘉佑在驾驶座上提醒他决不能让庞林逃跑,言朔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只是让宁嘉佑放心。
他并非宁嘉佑看到这般良善,他有他的险恶、他的鲜为人知、他的心狠手辣,这些他都不想让宁嘉佑知道。
随着时间推移,言朔的治疗渐入佳境。宁嘉佑忙着为他治腿,也没心情去多管言露的事。
这天,宁嘉佑帮言朔检查完双腿的恢复情况,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最近试没试过站起来?”
言朔早就跃跃欲试,但又怕时机未到,毁了宁嘉佑的治疗成果,只能忍住。
他摇了摇头。
宁嘉佑望着他的腿有点期待:“要不试试?”怕最后失败让言朔难过,他特地强调,“我看你恢复得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就想看看。万一没法站立也不要紧,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了。我们试试好吗?”
他双手掌心向上,伸到言朔面前。
坐在床边的言朔抬起手,宁嘉佑用力握住他的手肘,用自己的前半截手臂托住言朔的手臂。
“我喊三二一,你慢慢起来。要是过程中有什么不舒服,千万别勉强,直接坐下就是。”宁嘉佑认真嘱咐,眼中闪着希冀。
言朔微微颔首,听着宁嘉佑清澈的声音数完最后一个数字,感受到他微微向上托起的双臂,将双手支撑在宁嘉佑的手臂上后,双腿慢慢用力。
就像是一部年久失修的机车突然投入使用,双腿的每一寸血肉筋脉都传来一股无力的酥麻。
但这不像之前那样是他失去掌控的无力,反而像是学生时代趴在桌上睡午觉时不慎将腿压得发麻,暂时无法随心所欲控制而已。
脚掌踩在地上的真切感清晰传来,地板上夹杂着一撮胖橘掉的猫毛,毛茸茸的触感伴随着地板冰凉温度一五一十的传入言朔心间,那种自残疾后就一直缺失的安全感,终于慢慢回归。
他能站起来了。
他有希望痊愈。
他可以不再成为宁嘉佑的负担,与他并肩站立。
言朔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念头,素来淡漠的面容之上露出笑意,握着宁嘉佑的手臂更加紧了三分。
“疼吗?要不先坐下?”宁嘉佑关切的问。
“不,我没事。”言朔的腿微微发颤,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长期没有使用后,双腿好似支撑不起他自己的重量。
宁嘉佑有点不放心:“别勉强啊。”
“没事。”
宁嘉佑见他不像是故作坚强,也为言朔感到高兴:“那我现在松开手,你看看能否不依靠外力独自站立。还是那句话,宁愿慢点来、恢复得好一点,也不能拔苗助长。”
“嗯。”言朔嘴角含笑,一想到他和宁嘉佑不久后的将来,他就高兴。
“我松手了。你有什么事就喊我。”宁嘉佑慢慢松开托着言朔的双手,言朔没有立刻倒下去,宁嘉佑的双手环在他身边,防止他摔倒,“感觉怎么样?经脉或双腿有没有不舒服或刺痛的感觉?”
“没有,只是单纯有些使不上力,但能站稳。”言朔声音平稳,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没了宁嘉佑的搀扶,他的双腿比刚刚颤抖得更厉害,但他没有倒下,也没有任何疼痛或不舒服,这就是好事。
“很好!那我们试着走走。根据我的预计,迈步的可能性还不高,不能也别难过。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就好。”宁嘉佑无论何时都不忘安慰言朔。
言朔点头表示理解,试图抬起右腿。
他坐着的时候,双腿没有受力,可以自由抬起或放下。但眼下双腿支撑了他自身重量,抬起右腿就意味着另一条腿要承受全部的重量。
他刚有抬起右腿的趋势,左腿便晃得更加厉害,可见无法单独支撑全部重量。
宁嘉佑适时的上前去扶住他,让言朔一条胳膊挂在他肩上:“你现在把大部分重量都压我身上,别给双腿太大压力,再试着去走路。”
言朔玩笑:“这还能算是我自己走的吗?”
“算呀,双腿的力量恢复是后续疗程,现在还在治疗你的神经损伤。如果迈步没有问题的话,说明你的神经系统恢复得很好。”宁嘉佑怕摔着言朔,双手一前一后紧紧环抱住言朔。
宁嘉佑力度适中,既能保证言朔不摔倒,又不会因为双手箍得太紧而令言朔无法呼吸。
但言朔的呼吸还是莫名其妙的乱了。
他将宁嘉佑横在自己胸-口的手往下拨了拨,以免让宁嘉佑发现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
宁嘉佑把手横在他小腹,将头朝后仰了些,才将自己发红的耳朵尖从言朔视野中藏起。
他才没有吃反派豆腐呢。
宁嘉佑在心里碎碎念,想起帮言朔护理时见过他八块腹肌的小腹,悄悄摸了下。
嘿,手感真好。
他偷乐。
胖橘乖巧的坐在床上,好奇的望着他们。
宁嘉佑递给它一个保密的眼神,察觉到言朔投来的目光,立马正色道:“这样扶着更稳一点。”
言朔总感觉他在欲盖弥彰:“真的?”
宁嘉佑使劲点头:“当然啦,不然难道是我想占你便宜?”
言朔心想可以主动给你占。
他没出声,宁嘉佑愈发心虚,梗着脖子道:“我给你护理那么多次,我们俩睡都睡过两回了,我要真想占你便宜,会趁着这个时候吗?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
他越说越后悔,怎么护理的时候就老老实实的给言朔护理呢?怎么就不能想点人类本能的事呢?
但转念一想,宁嘉佑又觉得这样自己怪流氓的,决定还是正经点,免得被言朔发现后,连最后一点眼福都没了。
他胡思乱想着,言朔也同样,低声问:“睡过两回了?”他根本就不想承认那种盖着棉被纯聊天算他们睡过。
宁嘉佑使劲点头:“是啊,我们可是睡过一张床的兄弟。”
言朔:“……”
算了,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开端也挺好。
宁嘉佑心虚,趁着言朔没反驳,提起正事:“你试着迈腿吧。”
“嗯。”言朔回神,也不忍让宁嘉佑扛他太久,艰难的迈出右腿。
有了宁嘉佑支撑,左腿大大减负,言朔很快就迈出一小步。只有车祸前正常步伐的一半,却已经是言朔目前的极限。
“有地方难受吗?”宁嘉佑问。
“没有。”
宁嘉佑很高兴:“那看来恢复的不错。来,我们试着迈左腿,还是把重量都压我身上。”
“你吃得消吗?”言朔看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感到心疼。
“没问题。let\sgo!”
言朔再次迈步。
脚步轮换间,他有片刻的踉跄,所幸被宁嘉佑抱住,没有摔倒。
才稳住两人的身子,宁嘉佑就紧张的不得了:“疼不疼?”
言朔摇头:“不疼,只是刚刚有些站不住。”
“是左脚抬起,重量往右脚压的时候吗?”宁嘉佑问。
言朔点头。
“问题不大,虽然你的大部分重量都在我身上,但换脚时重心肯定会有所移动,右腿支撑不住重心侧移,就会摔倒。就像婴儿也是需要后天练习才能正常走路,这个可以慢慢练。只要不难受,就没问题。而且随着治疗深入,这也能解决。”
长时间扛着言朔一个大男人,让宁嘉佑有些吃不消,“我先扶你回床上坐下吧。”
“嗯。”言朔配合的想要退回去,却没想到脚才落地,掌心就传来一道毛茸茸的触感。
他是光着脚站在地上,才碰到就意识到那是胖橘的尾巴,急忙抬脚。
宁嘉佑却没注意到这件事,依旧带着言朔往后往后退去。
言朔的大部分重量还压在宁嘉佑身上,两人中心一前一后,言朔双腿无法单独支撑,被宁嘉佑一带,身子朝他摔去,两个人都重心不稳,直接朝后倒去。
宁嘉佑担心伤到言朔,主动垫在下面。言朔的身子摔在他身上,他无意间看到宁嘉佑的侧脸,随后与宁嘉佑交颈倒在床上。
电光火石间,言朔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扭头亲了宁嘉佑一下,然后再次与他交颈,假装是摔倒时不慎亲到的。
他真机智。
言朔如是想着。
宁嘉佑有点懵,虽然摔倒时他注意力没集中,但言朔是不是在摔倒后特地亲了他一下?
他瞪大了眼眼睛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一定是想谈恋爱想糊涂了。
反派是无情无欲的,怎么可能主动亲他,估计就是意外。
他喜欢这样的意外。
可惜现在摔倒的姿势已经确定,他找不到机会再亲言朔。
宁嘉佑感到万分可惜。
“喵。”胖橘跳回床上,言朔抬头,就看到便宜儿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好似看到了刚刚他偷亲的宁嘉佑事。
宁嘉佑见言朔许久没起身,好奇的与他望向同样的方向:“怎么了?”
言朔心虚的躲开他的眼神:“没什么。”
胖橘踩着猫步朝宁嘉佑走来,亲了下宁嘉佑的脸颊。
言朔刚刚亲的是宁嘉佑右边,胖橘这次过来蹭了左边。
言朔有点不高兴。
左边他还没亲过呢。
他低头,趁着宁嘉佑跟胖橘互动的功夫,假装不慎亲了下宁嘉佑左边。
宁嘉佑震惊的愣在原地。
言朔愈发心虚,慌张之下,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脏了,我帮你擦擦。”
脏了不应该用手吗???
还是反派刚刚用的手,是他想错了?
宁嘉佑懊悔刚刚去摸胖橘,以至于注意力转移,又没注意到言朔是不是亲他了。
正在这个时候,胖橘吧唧一下坐在床上,整张席梦思都因为它的重量而抖了三抖。
在言朔与宁嘉佑两人的目光中,胖橘优雅且自然地抬起右腿,陶醉地低头舔裆。
宁嘉佑的内心是崩溃的:“……胖橘,你刚刚是不是用舔过裤-裆的嘴亲我了?”
言朔的内心比他还要崩溃。
他究竟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今晚猫肉火锅不加辣是他对这个逆子最大的仁慈!
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胖橘停止舔毛,放下腿再次朝宁嘉佑走来。
一看他又要亲自己,宁嘉佑连忙抬手捏住它的脸:“你给我走开,爸爸现在承受不起你的爱。”
胖橘超级委屈的冲他喵。
言朔的双手原本护着宁嘉佑的头和腰,被他压在身下。现在抽出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倒在宁嘉佑身旁,并有三分幼稚的跟宁嘉佑告状:“我刚刚就是差点踩到它尾巴,才会突然收回脚。”
宁嘉佑板着脸质问儿子:“胖橘你知错没有?”
胖橘很无辜。
喵没有错。
喵超棒的!
宁嘉佑起身,去床头柜上抽了张湿巾给胖橘洗脸,着重擦嘴:“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洗澡了?都出油了,今天就带你去洗澡。”
言朔点头表示赞同,火锅料总得洗干净了才能下锅。
今天是工作日,两人都有正事要做,便让保洁阿姨打扫完卫生后带胖橘宠物店洗澡。
晚上睡觉时,宁嘉佑见言朔杵在房门口没进去,感到奇怪:“怎么了?”
“胖橘在我床上。”言朔指了指屋里躺在他被子上呼呼大睡的胖橘。
今天胖橘本来就应该跟言朔睡。宁嘉佑问:“它打呼声太响了吗?”
言朔点头:“嗯。”
“那让它跟我睡?”宁嘉佑提议。
言朔抿唇,他努力制造出来的机会,凭什么要让给猫?
他对宁嘉佑说:“我的床被它弄脏了。”
宁嘉佑想起上次自己床上的空罐头和飞蛾,好奇的往言朔屋里走去:“胖橘叼什么奇怪的东西去你床上了吗?”
被子被叠到床尾,胖橘舒适的躺在正中间,睡得特别香。床上干干净净,连猫毛都没有。
宁嘉佑不解的回头望向言朔:“哪里脏了?”
“被单没换,早上被胖橘的脏脚踩过。”言朔略带嫌弃的说。
别墅被打扫得很干净,胖橘整天都窝在房子里,又会自己清理,其实并不脏。平时它也动不动就往言朔的床上蹦,没见言朔嫌弃过它。
今儿个是什么毛病?
宁嘉佑狐疑的盯着言朔,又想起早上帮言朔练习走路时那两个薛定谔的吻。
难道是言朔嫌弃胖橘舔-裤-裆?
但这又不是胖橘的第一次,言朔之前也没嫌弃过。
宁嘉佑想不明白,总觉得言朔今晚别有所图。一句“那我帮你换条床单”蹦到嘴边,宁嘉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又立刻忍住。
他假装为难的说:“那要不你和我凑合一晚?”
“好。”言朔秒答,好像就等他开口。
自以为“奸计”得逞的宁嘉佑内心激动的在跳迪斯科,丝毫没注意到言朔眼中闪过的算计,开开心心进去帮言朔抱被子。
等他意识到其实可以借这次机会,把他和言朔的距离再拉进一些的时候,已经帮言朔把被子铺到一半。
言朔就坐在边上,宁嘉佑总不能为了自己那点私心当着言朔他的面把他的被子丢下床,只能含泪继续,告诉自己以后还有机会。
两人都早早洗过澡,上床就能睡。
胖橘一觉醒来没见到人,不放心的出来找他们。言朔见它朝自己走来,假装没看到,迅速开着轮椅过去关上门。
胖橘不高兴地在门外叫唤:“喵……喵……喵……”
宁嘉佑听胖橘喊得怪可怜的,于心不忍:“要不放它进来?”
“然后再让它用脏脏的嘴亲你吗?”言朔板着脸问。
宁嘉佑想放胖橘进来的心顿时歇了一半。
但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崽,他还是舍不得,出门去给胖橘开了个罐头。
趁着言朔不在,宁嘉佑语重心长的教育狼吞虎咽的胖橘:“崽,给爸爸一个结束单身的机会。吃完罐头,你今天就乖乖的自己睡。你已经是只成熟的大猫咪了,不能总跟爸爸们睡。爸爸要……”想起言朔,宁嘉佑忍不住偷乐,低头附到胖橘耳边跟它说悄悄话,“爸爸要跟爹爹睡。”
今天想,以后每天都想。
宁嘉佑越想越不好意思,盘腿坐在猫爬架旁捂嘴无声的傻笑。
胖橘听不懂,只知道罐头超好吃。
趁着它还在吃,宁嘉佑轻手轻脚的离开,跟做贼似的上楼,回到自己屋内。
言朔已经躺在床上:“搞定了?”
宁嘉佑窃喜:“还在吃宵夜,趁它没上来,我们也关灯睡觉吧。”
言朔微微颔首,很快屋内陷入无边的黑暗。
宁嘉佑悉悉索索的爬进自己的被窝,手脚都被禁锢在里面,觉得这层东西真碍事。
他想盖言朔的被子,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看看厚不厚,会不会冻着言朔。
这个理由宁嘉佑自己都不信。
宁嘉佑没有丝毫睡意,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绞尽脑汁在想一个爬进言朔被窝的理由。
或者让言朔进他的被窝也可以,就是宁嘉佑觉得难度太高,而且不现实。
想了半天仍旧毫无进展,宁嘉佑忽然很想知道古代深宫中那些妃子,是不是也这么想皇帝。
那他不是成怨妇了?
宁嘉佑赶紧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出脑海,决定认真睡觉。
大约是一回生两回熟,加上最近熬夜写论文太累了,宁嘉佑不再胡思乱想后,逐渐进入梦乡。
言朔晚间的药里有安眠成分,他听着宁嘉佑发出轻微的鼾声,也终于抗不住,眼皮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嘉佑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身上有点凉。他之前睡着时觉得热就把被子踢了,现在被子朝地上滑去。
宁嘉佑下意识想要捡起来盖上,忽然灵光一闪,发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趁着言朔还在睡觉,宁嘉佑一脚把身上剩余的被子踢下床,然后假装迷迷糊糊的去揪言朔的被子。
他怕揪掉太多,让言朔受凉,便往言朔那里蹭了些。
可两人距离原本就很近,这么一靠近,他冰凉的手臂就贴到了言朔温热的手臂上。
宁嘉佑连忙往后缩去,以免将凉意过给言朔。
谁知素来仰面朝天睡觉的言朔忽然翻身,左手直接伸过来将他揽在怀里。
宁嘉佑这下彻底不敢动了,生怕吵醒言朔。
言朔被窝中的温暖很快覆盖他全身,加上宁嘉佑自身的燥热,他逐渐暖和起来。
他悄悄抬头,黑暗中看不清言朔的神色,但呼吸平稳,应该还睡着。
腿疾有进展,反派睡觉都能自动翻身了。
宁嘉佑为他感到高兴,同时想到言朔还睡着,他也不用太紧张,又打着哈欠,心满意足的重新入睡。
黑暗中,言朔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是被宁嘉佑悉悉索索找被子的动静吵醒的,原本只是稍微有点意识,但宁嘉佑钻进他被子的那一霎那,言朔彻底醒了。
他猜宁嘉佑或许是无意识的,但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索性将人抱在怀中,等到第二天宁嘉佑醒来时,逗一逗他也好。
两人各怀心思,还都以为对方没有察觉,分别怀着忐忑、与激动入睡。
清晨时分,宁嘉佑被闹钟吵醒。
他拧着眉,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关闹钟,谁知手刚抬起就触到一片火热。
宁嘉佑浑身一颤,想起昨晚他偷摸溜进言朔被窝的事,整个人都吓醒了。
他惴惴不安的睁开眼,言朔双眼紧阖,好像仍旧睡着。
反派的睡颜都好看到爆炸。
宁嘉佑一眼不眨的盯着言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环抱住了言朔,而言朔的手也挂在他腰间与后背。
他们俩别是抱着睡了一晚上吧……
宁嘉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那动静在他自己看来几乎都盖过了闹钟声。
一晚上就这么抱着睡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他们俩可真是太纯洁了。
宁嘉佑为自己有节操到心酸。
他想再抱一会儿,可面临一个两难的窘境——闹钟离得有点远,单伸手够不到。
他如果翻身去关闹钟,那一定会惊醒言朔。如果他不关闹钟,那言朔早晚会被吵醒。
无论怎么样,言朔都会发现他们俩抱着睡了一晚上。
宁嘉佑觉得他差不多可以给自己下死亡通知书了。
他慌得一笔,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闹钟吵了这么久,言朔真的没醒吗?
他抬头,言朔面色淡然,反而显得更加可疑。
宁嘉佑壮着胆子悄声喊他:“言总?”
言朔的眼皮颤了颤。
装睡实锤!!!!
作者有话要说:【言朔:装睡被发现,我现在慌得一笔
宁嘉佑:别紧张,其实我比你还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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