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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宁哥始终是你宁哥(1 / 1)

宁嘉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它丢出脑海。

他是疯了敢这么胡想言朔。

反派可是清清白白的无感情动物,偶尔大发善心接济他就不错了,怎么还敢肖想言朔为他吃醋?

吃醋是有前提的啊!

得喜欢他才行!

一想到这个,宁嘉佑小心肝打颤。言朔这么孤傲偏执的人,要是知道他胡想这些,恐怕都会觉得是一种亵渎。

宁嘉佑估计自己要是敢问言朔是不是喜欢自己,今天晚上就会被他给丢去海里喂鲨鱼。

他压下这个疯狂的想法,心虚的说:“护理结束了,我先走啦。”

言朔看着他的表情从诧异到惊悚再到一言难尽,猜不透宁嘉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等他回应,宁嘉佑便低头快速收拾东西,仿佛晚一秒这些东西就会被火烧掉似的。

其实在等孟骏来的时候,言朔就猜到可能是自己会错意了。但如果半路让孟骏回去,那就太打脸了,言朔只能等他来给自己递一个台阶。

谁知台阶没等来,反而听到宁嘉佑在外面招蜂引蝶。

嗯……招蜂引蝶这个词太过了,言朔决定在心里删掉这句话。

他高冷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宁嘉佑离开。

走出言朔办公室,宁嘉佑长舒一口气。

周泽正巧来送文件,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宁嘉佑心想反派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有些佩服周泽能忍他作威作福那么多年,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周泽,“周哥,你平时有没有想暴打老板的冲动?”

死亡回答,圆滑周哥选择吹彩虹屁:“没有呀,言总人虽然严肃些,但不是搞事情的人。他对自己人很好的,你不是也知道吗?”

宁嘉佑一脸鄙夷:“别装了,每个字都像是在控诉老板无情。”

周泽沉默,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宁嘉佑真心实意的想学:“你到底是怎么能忍他这么久的?”他记得书上写周泽毕业后就入职言氏,成为了言朔的助理,是他最大的心腹。

“工资好、福利好,就是工作时间007长了点。”

宁嘉佑郑重地拍了拍周泽的肩:“007是比996更大的福报,小伙子惜命啊。”

周泽总感觉他这么一说,自己就离猝死不远了:“……谢大师指点。”

孙叔将宁嘉佑送去实验室,晚上十一点多时,宁嘉佑第一轮实验结束,正准备调配第二轮的试剂,手机忽然响了。

他没多想就接通了,按下免提:“喂?”

“嘉佑,你怎么和言总搭上的?”宁磊激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宁嘉佑手里的试管突然就有点抖:“你不会想打言朔的主意吧?”

“你这叫什么话?把爸爸当成什么人了?”

“你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宁嘉佑反问。

宁磊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嘉佑,爸知道以前和你有冲突,这不都过去了嘛。你想要你妈的遗产,爸给你就是。你能不帮我引见言总?”

“做你春秋大梦去。我妈的遗产本来就是留给我的,用不着你施舍。更何况你说我就信?你言而无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当我傻吗?”

宁磊微恼:“你别胳膊肘朝外拐,是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你。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你就想当白眼狼?”

“你养大我只是为了侵吞我妈的遗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你要真想计较这个,还是我妈养的你呢!你不照样当白眼狼?”

宁磊见亲情牌打不通,改口道:“我想见言总是为了生意!家里的公司你也有份,你就不想公司生意好吗?”

“言朔凭什么要和你做生意?你也不看看平时和言氏往来的公司都是什么级别,你一小破个体户够格吗?想抱大腿就直说,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说实话吧,就算言朔想跟你做生意,我也不会同意。你别想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糊弄言朔,骗取言氏资金。到时候别说言朔,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宁嘉佑说完挂断电话,并将宁磊拉入黑名单。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言朔就站在玻璃门外,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宁嘉佑被吓了一跳,心想还好自己刚刚够机智,没说半点言朔的坏话。

他将手中的试管放好,朝言朔走去:“您怎么来了?”

“随便看看。”言朔朝周围望去,不久前还空无一物的实验室,现在放满了试剂和烧杯等实验用具,角落处还养了三笼子小白鼠。

小白鼠个数不多,每个玻璃箱里都有足够它们活动的空间,此刻睡觉的睡觉、觅食的觅食,角落处还放着几个滚轮与跷跷板玩具。

见言朔看得出神,宁嘉佑叹息:“活着的时候想对它们好点。”

言朔挑眉望向他。

宁嘉佑更加无奈:“为了人类医学的进步,没有办法。”

“辛苦你了。”言朔声音平淡,下意识的瞥了眼宁嘉佑的手机。

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

宁嘉佑人前人后都护着他,言朔心里有些开心。

“就做点实验没什么辛苦的。”宁嘉佑说着想起上次言朔送自己回宿舍的事,心神一动,“外面又下雨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来了?”

“不下雨就不能来接你么?”言朔说着意识到暴露了,假装望向墙角的小白鼠,抿唇不语。

宁嘉佑意外。

好感度都成负数了,反派竟然来接他?

难道是要把他接去海边喂鲨鱼?

宁嘉佑摇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劳您大驾。”

言朔蹙眉:“还在生气?”

宁嘉佑怂的要命:“我哪敢……”

晚间护理时因为“挨没挨欺负”和“招姑娘喜欢”闹了点不愉快,言朔知道宁嘉佑心里肯定不舒服,因此特地来接他。

但宁嘉佑这么傲的吗?

他都低头了。

言朔垂眼没有出声。

宁嘉佑望过去莫名感觉他有点委屈。

反派委屈什么?

宁嘉佑想不通,但为了挽救自己的狗命,他决定从现在开始重新刷反派的好感度。

打了遍腹稿,再三确定不会弄巧成拙,宁嘉佑挂上营业微笑:“言总,我真的没生气呀。你不要多想嘛。这里离帝大也不远,您要是特地来接我,不如我陪您压马路荡回去?反正最近天气也暖和了,看看夜景也不错。”

言朔压着嘴角的弧度倔强的否认:“不是特地来接你。”

是特地来送他上路的。

宁嘉佑点头表示知道。

但他不想死,选择自救,厚颜无耻道:“我求您陪我回去呀。夜太黑了,我一个人害怕。”

“凌晨两三点一个人回去怎么就不怕?”言朔问。

您可真会聊天。

“那不是天都快亮了嘛,我心理状态就不一样了。现在临近午夜,鬼故事里都是这个点最容易出事。”宁嘉佑说到后半截还特意放低了音调,做出一股神神叨叨的模样。

言朔的嘴角弯了弯:“那走吧。”

帝大所在的大学城在城郊,附近除了大学和科研所,还有商场和不少小区。平时很热闹,但过了晚上十一点的门禁,路上人就少了。

走之前的路回帝大需要绕一个大圈子,宁嘉佑推着言朔从研究所后门出去,献宝一般对他说:“我最近发现了一条小路,能缩短一半时间。就是路太窄,汽车没法开。”

原本这里是乡下的村庄,随着城市扩建,居民房均已经拆迁。但改造工程尚未完成,还保留着不少空房子没来得及拆除。

宁嘉佑发现的就是隐藏在这些民居中一条小巷,沿着这条路走十分钟,穿过马路就是帝大。

“我听人说这里原本一条村的都是钉子户,别人都拆了,就他们耗着。一直到周围的大楼都建起来,他们才慢慢同意拆迁。但开发商估计是暂时没钱继续开发,这块地荒了有段时间了,也没见动过。”宁嘉佑给言朔解释。

言朔没好意思说他就是这块地的承包商,且不缺钱。

当初这些人漫天要价,言朔没耐心跟他们耗,就直接先买了周围已经拆迁的地皮,按照计划开发楼盘和商场。

这些人发现先配合拆迁、提前拿到赔偿款的人已经在周围买房,而自己想要的赔偿款怎么也追不上与日俱增的房价,急忙在两者差距更大之前主动申请拆迁了。

只是言氏现在的工作重点在城市公共设施重修,暂时没空管这里。

言朔侧头看了眼宁嘉佑,漫不经心的问:“你想在这里建个什么?”

宁嘉佑轻笑:“又不是我地,我想也没用呀。”

“梦想总要有的,万一呢?”言朔道。

宁嘉佑随口道:“可以造个体育馆,学校的体育馆总是人满为患,这里要是有个体育馆,应该可以分担点压力。”

言朔单手支头,若有所思。

这里的地图就印在他脑海中,原本是想发开楼盘的,但造个体育馆还能带游泳池,挺好。

他闭眼在脑海中思考规划图,忽然听到有人一声厉喝:“不许动!”

同一时间,宁嘉佑抓住他的轮椅停在原地。

言朔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带着黑色毛织头套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手中拿着一柄亮锃锃的水果刀,不断吓唬他们:“把钱交出来!”

碰上抢劫了。

言朔皱眉,下意识想要去教训这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可腿却没有反应。

他怔了一瞬,用双手支撑起的身子颓然倒在轮椅上,巨大的无力感涌入胸膛,又被无尽愤恨吞噬。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言朔咬牙,握着轮椅扶手的双手不断收紧,指甲死死扣入其中,几乎要将扶手捏碎。

他刚刚的动作吸引了抢匪的注意力,明晃晃的尖刀对着他直晃:“不许动!把钱交出来!”

言朔紧紧握拳,恨不得将他撕碎。

忽然宁嘉佑出声:“把刀拿开,你看他像是会带钱的人吗?”

“那你带了?”劫匪恶狠狠的问。

“我没钱。”宁嘉佑神色淡定,一点也不像被人拿刀指着。

他拉着言朔的轮椅往后退去,劫匪冷笑:“你逃不掉的!自己回头看看!”

宁嘉佑闻言回头,昏暗的小巷另一端,也同样站着一个手持尖刀的劫匪,正慢慢朝他们逼近。

哟呵,还是团伙作案。

这是一条笔直的小巷不到两米宽,两头被堵,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宁嘉佑弯腰在言朔耳边轻声道:“言总别怕啊。”

湿热的气息混合着薄荷的清香呼在脸上,飘到鼻尖,又落在言朔心上。

他狂躁的心突然就安静了许多。

“我身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他低声对宁嘉佑说。

“没事,用不着您卖身。”宁嘉佑轻轻笑了笑。

劫匪怒斥:“你们说什么呢!”

“商量给两位大哥送什么见面礼。”宁嘉佑笑嘻嘻的说,将言朔的轮椅拉到靠墙的地方,自己则将背包卸下来。

先出现的劫匪a面露喜色:“识相就好,快,把包给我!”

宁嘉佑回头看了眼,后出现的劫匪b大概只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靠得并不近。

反倒是劫匪a步步紧逼,离他不过两米。

宁嘉佑缓步朝劫匪a走去。

劫匪a面露喜色,正打算伸手接包,宁嘉佑忽然反手将背包朝劫匪b丢去。

他没用多大力气,背包在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很快落在距离宁嘉佑四米左右的距离。

劫匪a急忙示意同伙去捡。

劫匪b大步朝背包跑去。

这时宁嘉佑突然一个箭步朝劫匪a冲去。

劫匪a大吃一惊,立刻挥刀去刺。

言朔惊惧的瞪大眼睛:“小心!”

宁嘉佑闪身躲开劫匪的刀,扼住他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劫匪掀翻在地。

劫匪痛得大喊出声,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处的关节被宁嘉佑一推,竟不受控制地将手中的刀刺入胸膛。

剧烈的疼痛霎时在刀锋所到之处炸开,劫匪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死,笨拙的身躯轰然落地。

劫匪b看到这一幕,抱紧刚捡起的包转身就逃。

妈的碰上硬茬了!

他全速狂奔,宁嘉佑拔出劫匪a身上的刀追上去:“把我的包放下!”

他这么一喊让,劫匪b误以为里面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非但没有扔下包,反而抱得更紧、跑得更快。

言朔望着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劫匪a,从惊愕中回神,冲宁嘉佑喊:“别追了!”

“我心血在里面!”宁嘉佑跑更快,包里有他今天晚上刚做出来的实验数据。

“宁嘉佑!”

言朔喊不住宁嘉佑,眼睁睁的看着宁嘉佑追上劫匪b,一刀将滴血的刀子扎进去。

劫匪b死不瞑目的摔在地上。

宁嘉佑冷着脸将他缴械,把自己的包从劫匪怀里抢回来,嫌弃的碎碎念:“做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抢劫。”

他拎着包回到言朔身边,手里还拿着两把滴血的刀。

言朔冲他伸手,沉声道:“把刀给我。”

宁嘉佑递给他一把:“拿着防身。”

言朔又努嘴指向他手里的另一把刀:“那把也给我。”

宁嘉佑不给:“这是我的。”

“我去帮你把凶器处理掉,这里的事你不用管,我来善后。这几天你该怎样就怎样,别让人看出马脚。”言朔严肃的吩咐,见宁嘉佑还不把刀给他,再次催促,“给我。”

宁嘉佑的眼神却掠过他,望向言朔身后。

言朔察觉到危险,汗毛林立,正想拉宁嘉佑躲开,忽然看见宁嘉佑抬手又是一刀子扎下去。

“啊!”刚爬起来正欲对他下手的劫匪a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宁嘉佑把自己的包交给言朔,在劫匪a身旁蹲下。

劫匪眼中充满惊恐:“你……你别过来……”

“不过来怎么给你钱?”宁嘉佑笑眯眯的问。

“我不要你钱了……你走吧……求求你们走吧……”劫匪快哭了,他浑身都疼得厉害,秋衣黏糊糊的粘在身上,不用想也知道伤口肯定都是血。

可宁嘉佑非但不走,还有点高兴:“别介呀,我长大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劫匪呢。”

俩劫匪心想他们真是倒了血霉碰上他。

“大哥你走吧……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打不过我就知道错了?得亏你宁哥练过格斗术,要不然你们打算把我们俩怎么样?还想抢我的钱?我赚点钱容易吗!”宁嘉佑气呼呼的,瞥见手里的刀,又往劫匪a身上扎。

“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劫匪a惊恐到极点,哭着喊着求饶。

原本打算趁机逃走的劫匪b听到这令人害怕的动静,顿时不敢动弹,一心趴在地上装死。

宁嘉佑慢条斯理的把刀□□,嫌弃无比:“别喊了,我避开了要害,死不了人。”

劫匪不信,更加害怕:“出血了!好多好多血!”

“你一持刀抢劫的,还怕血?刀子可都是你自己的。”宁嘉佑把染得通红的刀子放到劫匪面前,忽然喃喃自语,“怎么觉得我这样有点像变态呢?”

劫匪心想你就是变态。

唯有言朔安慰他:“别瞎想,你是替天行道。”

宁嘉佑回头冲他一笑,青年半蹲在地上,握着染血的刀,却笑得像天使。

劫匪趁机想要将刀抢回来,谁知手才碰上刀柄,宁嘉佑察觉到,迅速躲开,反手将刀插在他胸口。

劫匪:“啊啊啊——”

宁嘉佑被他嚎的脑仁疼,心累的强调:“死不了!最多轻伤!我保证!你别喊了!”

劫匪喊得更大声:“啊啊啊啊啊啊啊——”

宁嘉佑无奈,把凶器收缴后,乖巧的掏出手机报警。

劫匪b趴在地上慢慢往巷子外挪去,宁嘉佑注意到紧忙跑过去抓人。

言朔看见他又在补刀,无奈捏了捏太阳穴,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附近的片警很快赶来,瞧见巷子里的情况,一时差点没分清谁才是劫匪。

宁嘉佑简要说明经过,躺在地上的劫匪a休息了会儿,体力恢复,躲在警察身后喊:“警察同志救命!他想杀我!”

宁嘉佑嫌弃的瞥了眼他:“你不还活蹦乱跳的么?别咒自己。”

警察分别将劫匪拷起,宁嘉佑把两把沾血的刀当做证物交给警察。

瞧着还在滴答落血的刀,警察们对视一眼,望向宁嘉佑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是正当防卫,而且你们放心,他们真的只是轻伤。在床上躺一个月就好了。”宁嘉佑非常无辜的说。

“不可能!我肯定重伤了!我要死了!”劫匪喊。

“别说话!”警察怒斥,劫匪顿时不敢再逼逼,只能默默躲在他们身后痛哭流涕。

宁嘉佑与言朔被带去警察局做笔录,简要说明经过。

听见是宁嘉佑捅了劫匪那么多刀,警察都为他捏一把汗:“这种情况我们真的不建议硬刚,万一你这出点事,家里人多担心?”

宁嘉佑撇撇嘴:“我爸巴不得我死,这里没人关心我。”

言朔深深的看了眼他,欲言又止。

警察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也没再多说。得知他是帝大的医学生,好奇的问:“我妹妹也是读医的,听说每一个医学院都流传着这么一个神话。某学姐被渣男甩了后,刺了渣男120刀,刀刀避开要害,司法鉴定下来连轻伤都不算,这是真的吗?”

“才120刀就被尊为神话啦?您要是愿意把那俩劫匪给我,我能给您一人刺240刀不带重样的,还只是轻微伤。”

宁嘉佑太过自信,以至于警察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真能做到,还是单纯吹牛而已。

劫匪b对抢劫的事实供认不讳,劫匪a胆子大,进了警察局还撒泼耍赖囔囔宁嘉佑是要杀人。

警察将两人送去附近的医院,医生诊断下来还真只是轻微伤,跟平时手上不慎擦破一小块皮一个级别的伤。

但疼,是真的疼。

俩劫匪悔不当初。

宁嘉佑和言朔做完笔录就走了,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周泽将两人接上车,心有余悸道:“还好没事,吓死我了。没看出宁医生这么厉害,以后你就是我宁哥。”

宁嘉佑露出骄傲的笑:“低调。”

“什么时候学的格斗?”言朔问,他看出宁嘉佑用的不是普通的格斗术,而是军队中常用的一种。

宁嘉佑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是隶属于军方的医学家,有这层关系,宁嘉佑兄弟两人自然能学到最靠谱的防身术。

宁嘉佑思念了下家人,对言朔打哈哈:“我也忘了,之前闲着就自己找视频练了练,没想到真的有用。”

他没说实话,让言朔有些不悦。他想了解宁嘉佑,想要走进宁嘉佑的生命,但宁嘉佑并不想让他靠近。

而且……

言朔低头望向自己的腿,幽暗的眸中隐隐燃起怒火。

如果他不是个残废,今天又哪会需要宁嘉佑挡在自己身前。

他不排斥宁嘉佑的保护,但他不想宁嘉佑置身险地。

一直到将宁嘉佑送回学校,言朔都没再出声。

“谢谢送我回来,我走啦。”宁嘉佑冲他们挥手下车,车门即将关上时,听见言朔吩咐:“以后别走那条路。”

宁嘉佑不以为意:“不会还有劫匪啦。而且我一个能打十个,碰上也不怕。”

“不行。”言朔坚持。

反派这个人倔强的很,宁嘉佑没再跟他唱反调:“知道啦,我以后注意就是。”

以后他一个人悄悄的抄近路,不带言朔。

但言朔却仿佛猜到他心思一般,第二天宁嘉佑在图书馆查资料,来借作业抄的聂宏杰跟他闲聊起帝大附近的那片荒宅。

“听说昨天晚上那里有人持刀抢劫,连夜就封了路,还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的围墙。整整三米高的围墙,想翻墙都翻不了。”

宁嘉佑猜测是言朔的手笔,看来昨晚的抢劫给反派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同一时间,言朔将思考了一晚上的东西推到周泽面前:“重新组建吧。”

那是当初为言朔治疗腿疾的专家会诊名单,因为迟迟没有效果,言朔一怒之下就解散了专家团队,自暴自弃到如今。

现在他想要站起来,想要站在宁嘉佑身前,为他挡下所有刀枪剑雨。

周泽欣喜不已:“我这就去联系!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要先送您回去吗?”

言朔望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摇了摇头。

宁嘉佑晚上来为他做护理,如果去城郊的大宅,得平白浪费二十分钟。

而且薛明成被勒令退学后,宁嘉佑凭借完善的第二篇论文成功引起医学界众多大佬的关注。

明天帝都有一场学术会议,院长特地带宁嘉佑过去参加。学术会议八点钟正式开始,从城郊的大宅开车过去得一个小时,不如让宁嘉佑回学校多睡会儿。

周泽担忧:“那您的腿……”

“我没事。组建专家团队的事先别告诉他。”言朔吩咐。

“好。”周泽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没有再多言。他将刚买来的止痛药交给言朔,转身去联系分散在世界各处的医学专家。

四点半时帝都下起大雨,阴冷的风刮起,寒意直逼骨髓。

宁嘉佑在图书馆内都觉得有些冷,抱着保温杯默默喝热水强身健体。

好在半小时后雨总算小了些,宁嘉佑收拾好东西去言氏。

孙叔见他还穿着单衣,忍不住叮嘱:“倒春寒了,年纪轻也不能胡来,多穿些。”

“我没事。”宁嘉佑笑笑。

话虽如此,孙叔还是给他开了车载空调。

窗外阴雨连绵,空气中混杂着湿气与寒意,透过衣物钻入毛孔,冷得人恨不得把刚收起的羽绒服再次翻出来。

好在室内有空调,冬暖夏凉。宁嘉佑做好饭,招呼言朔吃完饭。

经过多日相处,宁嘉佑仔细观察言朔平时的饮食,得出一点反派的喜好。

言朔相对于比较喜欢吃甜食,如糖醋排骨、松鼠鳜鱼这些苏帮菜。

他一向吃得不多,但如果是这类菜,言朔会多夹几筷子。

宁嘉佑今天特地给他做了糖醋排骨,然而言朔却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素来冷峻的面容一片苍白,宁嘉佑担忧的问:“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言朔低下头去,准备吃饭,谁知手上的筷子却突然落地。

“我来捡。”宁嘉佑以为言朔没拿稳,立刻蹲下去捡筷子,没注意到言朔眼中闪过的恼恨与痛苦。

筷子落在桌子中央,宁嘉佑捡起来正准备起身,发现言朔放在腿上的手竟然紧紧捏着双腿,恨不得想将那一块肉抓下来。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桌子撞上头也毫不在意,冲上言朔面前问:“你是不是腿不舒服?”

言朔声音冰冷:“没有。”

“我看过你的诊断报告和病理分析,你的腿有内部痛觉。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疼痛产生的原因,但我猜测是神经失常后引起的功能紊乱。这么冷的天,很有可能会加剧疼痛。”宁嘉佑在他面前蹲下,掰开言朔掐在自己腿上的手,“先让我看看。”

“我没事。”言朔声音略微沙哑,应该是在竭力忍耐。

宁嘉佑将他的裤腿卷起,修长的腿没有半丝血色,隐藏在皮下的静脉却意外显眼,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蛇盘亘在言朔体内。

平时护理时言朔的腿并不是这样,可见今天他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你吃过止痛药没有?”宁嘉佑问。

言朔微微颔首。

宁嘉佑若有所思:“我先给你放点热水泡腿,附近有中药店,我去配个药包,你先试试。”

休息室内一应俱全,宁嘉佑用热水将浴缸快速冲洗一遍后,开始放热水。

言朔面色苍白,坐着轮椅缓缓来到宁嘉佑身旁,低声道:“不是太疼。”

“不太疼的话,你的腿不会是这样。”宁嘉佑心间涌起斩不断的心疼,突然就有些理解原文中黑化的言朔了。

他本也是天之骄子,却被人害成这副模样。

双腿残疾带来的疼痛日夜不息的从身心两方面折磨着他,所有人都光鲜亮丽,只有他被困在地狱中无法逃脱。

他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

热水哗啦啦的倾泻,像是言朔这些年压在心底却无人诉说的苦水。

宁嘉佑听着他轻飘淡然地说不痛,忽然眼眶就有些湿。

言朔是故作坚强,也是习惯这份疼痛后的无奈。

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言朔重新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言朔:媳妇危险快躲开!

宁嘉佑:不躲!我超能打!

劫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不该看他们一个学生一个残疾就觉得他们好欺负,其实我才是最弱的那个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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