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碧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看旁人都知道我来找你可不止是治病,为何独独你就看不明白呢?”乔陆从秋月的房间出来,看着秋月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
秋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看向慕文君,将手里的弓箭奉上去,道:“小姐,今日还没有练箭,你该练箭了。”
慕文君瞪了不争气的乔陆一眼,本来想偷偷偷个懒的,却还是被秋月抓住了,面对慕文君的白眼,乔陆幸灾乐祸的摊了摊手。
“小姐,老爷听说您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你。”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慕文君原本已经拿起了弓箭,闻言顿时放了回去,眨巴着眼睛道:“那个……父亲叫我,想来是有急事,我先去看看去……”
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秋月看着慕文君近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眼底里划过一抹笑意。
而这抹笑意正好被走过来的乔陆看到了,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秋月。
秋月本来不想理会,可是这目光实在是让人忽略不了,她顿住了脚步,语气平淡如水,“你在看什么?”
乔陆欲言又止。
秋月决定不再搭理他,抽出银剑就要练剑。
乔陆拉住了她的袖子,满脸复杂的问道:“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慕文君啊?”
别说秋月了,就是偷听的十碧也是愣住了。
院子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
直到十碧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秋月挥舞着银剑直接刺向了乔陆。
乔陆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言,顿时一边跑着一边解释道:“谁让你只对着她笑,我这么努力的想要让你开心些,你都不对我笑一笑?”
乔陆越说越觉得委屈,干脆不跑了,任由秋月的长剑刺过来。
秋月左手拿剑本就不比右手,乔陆突然停下,她没有收住剑势,等意识到长剑刺进了乔陆的胳膊上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长剑脱了手掉落在地上,她立刻冲上去就要察看乔陆的伤势。
这样的好机会乔陆自然不会放过,他将半身的力气都依在了秋月身上,耍赖道:“是你刺伤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秋月没有推开他,伤口处已经渗出了血,她掀开衣袖,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抿紧了嘴唇。
见秋月皱起了眉头,他心头一软,就连语气都放软了,道:“你别担心,我真的没有事情,我就是大夫,这只不过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你进来……我给你包扎一下。”秋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放轻了声音如此说道。
乔陆顿时喜上眉梢的直起了身子,跟在秋月的身后,进了她的屋子里。
……
慕文君到了前厅的时候,慕重山正在作画,她走上前,站在他的身侧,默默的看着,父亲紧紧的攥着狼毫笔,落笔的时候极慢,一笔一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初学者,慕文君心口蓦然一酸。
她父亲这一辈子,最喜好的就是书画了,然而却被逼着走上了武将之路,这次归来,被封候拜将,外人看来风光至极,可是有谁知道他的艰难,手和腿都在边关埋伏的时候冻伤了,虽然平日里看着和常人一样,但是一旦遇到阴冷天气,手脚都会疼痛起来。
以前写字作画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停顿,然而现在攥笔都是困难。
慕重山又在画上补上了一笔,端详了片刻,刚要叹息一声,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慕文君,这声叹息就咽了回去,他笑道:“多年不动笔了,现在再动只觉得有些生疏啊!”
说着,就要将画卷起来扔了,慕文君却拦住了他的动作,笑道:“既然生疏,那么以后就多练练就是了,父亲既然可以左手拿刀剑,自然也可以左手挥洒丹青,我身边有个丫鬟,她现在右手使不上力气,也正在联系左手拿剑呢。”
慕文君将画卷了起来,一边收着一边道:“我早就对边关风光向往不已,父亲这副画的画这么传神,不如就送给我吧。”
慕重山无奈的笑道:“你啊!”
不过到底是没有阻止慕文君的动作,他任由慕文君将画收了起来,这才道:“方才我收拾书房的时候看着里面多了几副传世名作,那可不是我收藏的,那些都是你弄来的?”
那几副画作都是出自大师之手,千金难求,慕重山爱不释手的同时自然也有些疑惑。
“这是成国公送给我的,爹爹,您就安心收着就是了。”慕文君眨了眨眼睛,俏皮道。
见慕文君不深说,慕重山也没有深问,接过慕文君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起来了正事道:“方才你祖母过来找过我了,为的是你的亲事,她的意思是让你安安心心的继续准备亲事,不要多想,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语总会过去的,为父也不相信八字一说,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哪里是仅凭八字就能够断言的呢?”
见慕文君不说话,慕重山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为父的想法,你若是不想嫁,为父自然不会逼迫你,更何况咱们家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也不能够确定人家谢府介不介意八字一说,他家若是介意,为父绝对不会让你嫁过去受委屈的。”
慕文君心底里涌上了一股暖流,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她父亲,她自然也就不再伪装,直接说道:“父亲,这桩亲事原本就非我所愿,当初是被四公主和谢宴算计了这才被皇上赐下了这桩亲事,现在既然有了机会,请父亲帮我解除亲事!”
慕重山闻言沉默了一下,道:“既然你不愿意,为父会禀告给皇上的,有了八字不合的说辞,皇上想来也不会为难咱们的。”
这桩困扰了她许久的亲事终于看到了解除的曙光,慕文君喜上眉梢道:“谢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