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少城主突然死亡于宫中碧水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京城百姓新一轮谈资。
沉崇奉天子之命浩浩荡荡的审查了两天两夜,最后他率领大理寺衙役们走进了后宫的四公主殿下的宫殿。
“大理寺已经审查过当晚所有守在大殿之外的侍卫和宫女太监,有两名侍卫三名宫女的证词中都说明你去过碧水湖,而就在亲眼目睹有人落水的那个地方,有梨花酿倾洒过的痕迹,不过那晚庆功宴上只有一壶梨花酿,接触过那壶梨花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慕文君。”
沉崇身着一身大理寺卿的官服,面无表情的看着沉妩。
“而据本王所知,你并不愿意嫁给姚路。”他负手而立,道:“沉妩,那晚你究竟有没有动手杀人?”
“边关苦寒,我自然不愿意去。”沉妩并不隐瞒这一点,她朱红的唇边泛起微凉的笑,道:“皇兄,你去问一问这京城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哪一个愿意前往边关,可是皇后为了报复我,父皇为了安抚将士,让我成为其中的牺牲品,我即便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沉妩说到这里,神态愈发委屈,她缓缓道:“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够说明是我杀了姚路啊,姚路是男子,而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她抿了抿嘴唇,道:“那一晚梨花酿可不止我一人有,皇兄为何不怀疑慕文君?偏偏针对我?”
沉妩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道:“不对,谢宴根本是在偏袒慕文君,为他做了假的不在场证明,慕文君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说到最后,沉妩近乎歇斯底里。
沉崇挥了挥手,转过头对身后大理寺众人说道:“你们先都下去吧。”
屋子中只剩下了沉崇和沉妩两人。
“沉妩,那晚上和慕文君在一起的人确实不是谢宴,而是我!”
这个消息一下子打的沉妩措手不及,她呆呆的看着沉崇,道:“怎么会呢?皇兄,你也在偏袒慕文君,是不是?”
“这是事实!”沉崇沉声道:“即便到了父皇面前,我也会如此说,所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清楚姚路的死和慕文君没有关系,而你在撒谎!”
沉妩单手撑着桌面,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自嘲一笑,闭了闭眼睛,她一向自诩聪明,可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件事情上。
她只觉得不甘心,道:“原来如此啊!可是皇兄,即便我撒了谎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杀了人?”
“姚路的死因并不是因为溺水,而是中毒,那种毒名为海棠香,碰之则死,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殿中应该还有此毒,只要仔细搜查自然可以知晓。”沉崇看向沉妩,如此说道。
原本沉崇还不敢如此确定,不过在林雪山庄救了乔陆的黑衣人正是他,后来他让乔陆亲自前去给姚路的尸体检查过,姚路中的毒正是那天沉妩手上弩箭射出的箭上的毒,皆为海棠香。
……
“单凭这一味毒药,你就让沉崇去找了沉妩,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乔陆啧了一声,道。
慕文君坐在天下第一楼的雅间里,手里摆弄着一盆海棠花。
“不,不是冒险,这几日沉崇在大理寺接连不断的审问,为的就是找出沉妩动手的破绽,也可以说是证据,只不过却一直未曾找到,审问了百余人也不过五人的证词可以供用,然而却也不过是只有只言片语的能够证明在那天晚上沉妩出现过碧水湖的踪影,却不能够说明她真的杀了姚路!”
慕文君拿着一把银剪子在花草上摆弄着,她歪了歪头,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这怎么不是冒险,没有供词,只凭那些只言片语根本无法指证沉妩!”乔陆不解问道。
“没错,这就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沉妩做的太完美了,除了那一味毒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证据了,沉妩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她因为你在林雪山庄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也因为林雪山庄的暴露,不惜放了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切,所以甚至那些毒药也有可能早就已经被销毁,不复存在了……”
慕文君摇头叹息道:“早就听说过林雪山庄,只不过一直不曾去过,听说那里可是不弱于避暑山庄的存在,不,要比避暑山庄还要吸引人,是天子男子最为向往的地方,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切,从此以后林雪山庄都不复存在了。”
“现在可不是感慨林雪山庄的时候啊!”乔陆眨了眨眼睛,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愈发的不解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沉崇去她那里对质搜查,若是搜不到,这件事不就麻烦了吗?”
“要的就是搜不到。”慕文君毫不犹豫的剪掉了一支花骨朵,唇边勾起了一抹微笑道:“或者可以说,这次杀了姚路的人根本就不是沉妩!”
“什么?不是沉妩?”乔陆瞪大了眼睛,完全的不可置信,“除了沉妩,还有谁想要杀姚路,而且姚路中的就是海棠香的毒,这是海棠楼独有的毒药。”
姚路的尸体是经过他的手检验过的,他完全可以保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慕文君挑了挑眉毛,道:“没错,确实如此,只不过宫中可不止有沉妩是海棠楼的人啊!”
她透过二楼打开的窗户,目光不经意的瞥到街道上的两个女子。
两个本毫无关系的女子,林从玉和慕婉儿。
不,也并不是毫无关系,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她慕文君有仇!
现在这两人正手挽手,有说有笑的说着话。
啧,慕婉儿可正是穷追不舍啊!
她这几日为了应对姚路的事情,倒是将她给忘记了,说起来她可是一直在背后不遗余力的想要陷害她啊,几乎哪一件事情里都可见她的身影,即便对她造成不了任何损害,可是却已经够让人厌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