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长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猛然回头望向身后的光墙，再看看手中的布料——
至圣之地！
这光墙就是在至圣之地尽头的那堵墙，布料就是他当日掷过去的布料。布料可以穿墙而过，人却不行，所以他当日无功而返，只得放弃。
而如今，他竟在这里看到了当日穿墙而过的一截断衣，看到了至圣之地的光墙！
一面光墙的两端，一端是佛门的至圣之地，而另一端是西域的千佛洞。
那是不是，他们穿过了这堵光墙，便可以回到佛门至圣之地？
长明试探性地将手贴在了光墙之上，光滑冰凉，没有丝毫可以穿过去的地方。是猜想之中的情况，他轻轻叹息一声，放下了手。
传说中，佛门的至圣之地有诸佛遗骨，但在天外天时，长明与寒川未发觉过有遗骨的存在，反倒是这里有诸佛的壁画画像。
据说至圣之地有七十二道打神鞭，在天外天时，他们只在光墙处见过，而此处恰巧也有长鞭生风。
一堵墙，分隔着两个地方。
长明隐隐猜出了答案，但却还不敢确定。
寒川出声打断了长明的思考——他无法跨越这段区域，但好在长明和迦叶佛也逃不掉，既然如此，他索性坐下来养伤，等着伤口自动愈合，也便能更好地对付他们。
他闲来无事地遥遥看着长明，眼神中透着邪性恶意的撩拨，仿佛一把小钩子，直直地要钩到长明心里去。
寒川扯着嗓子干嚎，“大和尚，你不知道，爷有多喜欢你！”
“大和尚，我给你唱曲儿吧？我在民间学了个小曲儿叫十八摸，唱给你听听？”
“大和尚，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修欢喜佛了吧？”
“大和尚，你回头看看我呀！”
“……”
长明四下环顾，还在心中考虑如何逃离千佛洞，与诸佛会合的方法。
冷不丁地，“欢喜佛”三个字乘着风飘入了他的耳中，他眉峰一跳，回眸望去，正对上寒川笑眼弯弯的模样。
他的神情复杂，硬压下了心中的几分情愫，目光变得疏淡起来，“寒川，你该清楚，我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寒川的笑意也敛起来了。
他换了个姿势，靠坐在石壁上，侧眼望着长明，眼神有些幽幽然，声音也低了许多，“也无所谓了，能把一切都还给你，亲眼看着你好，我就能开心了。”
黑影是寒川的影子，也是寒川心中的一部分。他坚定地认为寒川亏欠长明，是因为寒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寒川想要把一切还给长明，想要他好，于是竭尽自己所能地布下了这么一盘局。
现在，才是收局的时候。
长明是因为他，才失去了迦叶佛这个身份和一身的修行。现在他便要帮长明将这个身份和修为都抢回来！
至于对或错，又有谁会在意？
寒川突地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了起来，“大和尚，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我究竟想做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目前最想要做的，”他的手指指向了迦叶佛，眼神坚定，“就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