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定定地看着长明，隔着佛光，长明的面容都恍惚起来。
他的眼神有些难以形容，说不上生气还是失落，他是只觉得，长明也会骗他了——这很好，他们相互欺瞒，很公平。
这眼神中，可能更多的还是苍凉吧。
于是寒川便不动了。
看到寒川这样子，长明心中既无奈又恐慌，他想听到寒川的否认，想听到寒川的解释，想让寒川亲口告诉他，事情还有另外一面。
“我会将你交给迦叶佛，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么？”
寒川耸了耸肩，笑意中有些刻意做出的无谓，“这些事情确实都是我做的，你也已经发现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长明被这么一噎，突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寒川，没想到寒川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他就算是想找个借口帮着寒川欺瞒自己，都不能够。
就在长明默然无话的时候，寒川突地身子一振，邪气四溢开来，冲破了这笼罩住他的佛光。
邪气冲破佛光之后，势头仍还不停止，直直地冲向了长明，反倒将长明困住了。
寒川携裹着邪气一同冲到了长明面前，那一瞬，他在长明的眼中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凛然。
他猛地停在了长明眼前，一手扣住了长明的后脑，双唇便凑了上去，印下了深深的一个辗转缠绕的吻。
“大和尚，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变过，我的心里始终满满装的都是你。”
寒川又侧过脸去，在长明脸侧轻轻一触，声音轻轻地在长明耳边响起，有几分亲昵，有几分释然，这释然是对于真相被揭露的破罐破摔的解脱。
“其实我很舍不得你，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见啦，大和尚。”
长明蓦然想起了黑影，黑影和寒川从本质上来说，其实都还是同一个人，他们说的话也都一模一样。
黑影在和他告别之后，便消失了，那寒川呢？
以后的事情长明无法预知，但眼前，寒川随着邪气直冲上天，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寒川的远去，长明身上的禁锢蓦然便松了下来，不周山所设下的屏障便也就随之消失了。
长明向着寒川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才一出不周山，便远远瞧见迦叶佛从空中坠地，向后退了好几大步才站住。
看那模样，兴许是他碰见了逃离的寒川，本想抓住寒川，两个人对战过后，却被寒川逃脱。
长明沉下了心，走近迦叶佛。
迦叶佛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回首，便对上了长明的目光。“现在，你亲自印证过了，终于相信了？”
看着长明点头，迦叶佛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长明没有犹豫，目光坚定，话语沉稳有力，“驱阴浊，归元阳，还天下安宁。”
他会竭力除掉寒川，归还天下的安宁。而之后，他会陪着寒川一起死。
迦叶佛的目光中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赞许，“你我现今是同路人，那我们便一同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