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1月5日。勃利县。
几天前,小路率领一千多部队,补充了白色斗篷,滑雪板,马爬犁,带着足够的火箭筒和冲锋枪,子弹和粮食,从汤原过松花江。
他一路上住宿在佳木斯分队的基地里,五天内就到了勃利县,和王仁志会合。他这次的副手是吴营长,就是那个神枪手。
因为吴营长下了狠心,每天学习五个汉字,几个月里掌握到了两千汉字,竟然自己读完了毛的《论持久战》。那一阵,他每日读书,大有心得,逮着谁就跟人家讨论辩论。小路知道了他的情况,特地找到了他,跟他谈了几次。这一次带的一千多人就是他的部队。
小路跟他谈的是开辟松花江南岸根据地的设想。他先问老吴:“如果让你开辟一片根据地,你应该干什么?”
老吴脱口就说:“动群众,先把集团部落拿下,然后打持久战。”说着,掏出了一本书,道:“都在这里头写着呢。”
小路大喜,道:“很好,你把两个关键点都说出来了。老吴,以你对这本书的理解,当县长足够了。以后管多大地盘,就看这本书读的怎么样。你来看地图,我准备在这一片开辟根据地,这里,还有这里会有人配合你。能打下多大的地盘,你就打多大。”
二人又谈论了细节。而且,在南下的一路上,小路跟他一直在谈这个问题。
和王仁志会合后,三个人商定了工作目标,老吴在这里做王仁志的副手,在牡丹江北单独开辟一片根据地,二人的根据地相互支援,争取把这里的局面转过来。
部队在勃利附近的基地里修整,老吴开始了根据地的开辟工作,小路王仁志两个去见周保中。
周保中的二路军早就联系妥当,周报中的密营距离他们的密营不是很远,走路很快就到了。
周保中的部队明显穷多了。虽然有以前的接济,还是很艰难。前一段,伊春频繁打胜仗,关东军为了报复,向各地的抗联动讨伐,他们日子很不好过。
到了密营,只见一群人正在忙碌着搭建营地,周保中跑了过来,道:“你好你好。每次我最困难的时候,都能见到你。”
小路立正敬礼,道:“周军长,很抱歉,我来晚了。辛苦了。我向你表示敬意。”
周保中道:“别抱歉,这就已经够好了。我们的日本电台坏了,和你们失去了联系,加上最近敌人的围剿,形势不好。我们西征,想去珠河附近,再北上,绕开佳木斯去伊春。可惜,行动失败了。西征的人退回来了。我们派人去南边,跟杨靖宇魏拯民联系,也没有成功。”
小路道:“电台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我带来了一部。另外,我还带来十万的绵羊票给你们。没敢拿黄金,怕花不出去。”
一个战士把一个日本造的电台和两个大箱子拿了过来。
周保中道:“这可帮了我们了。我们刚刚打死了一只大黑熊,来。我请客,请你吃熊肉。”
小路道:“好。庆祝我们的会师。走,去看看大熊。”
着一头熊中了三枪,小路周保中到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把大熊分割完毕,正在分肉。一张熊皮正在处理,已经分割成了小块,正在给你个战士包脚。
很快,大锅里的熊肉已经煮熟了,大家不管煮烂了没有,开始分吃。有两个人给路周二人端来两碗肉,道:“来,吃肉。路总来了,给我们带来好运道了。”
小路道:“好运道是你们自己争来的。”
小路看着吃肉的战士们,感慨良多。这些人的衣服破烂,有的棉衣服还没有着落,很多人身体已经冻坏了,围着火堆吃饭,靠烤火取暖。
小路看过抗联很多材料,抗联过的苦日子很苦,没想到苦成这样。
他们吃的饭,一半是煮玉米粒,一半是小路他们带来的炒面煮成的米糊,米糊是有盐和油的,吃起来特别香。
小路在伊春有鱼吃,玉米面饼子不很硬,一个星期还有一餐掺白面的玉米饼子,过节的时候还可以吃大米白面。老实讲,这熊肉真不好吃。不过,对于战士们,这简直是珍馐美味。
饭还没吃完,黑熊皮已经做成了鞋子。几个鞋子坏了的战士换了鞋,高兴坏了。
吃完饭,小路和周保中两个人密谈。他们谈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抗联第二方面军的安排问题。
按照小路的建议,第二方面军北上伊春修整。
周保中道:“修整很必要,很多军官士兵的士气已经不行了,再这么坚持一阵,就会有更多的人叛变。关键是北上一定会遭遇鬼子的大部队,怎么走?”
小路道:“就走我们来的路。我们是从汤原过江,一路走的都是先遣军的密营。我们的据点在平原,都是废弃的村庄。”
周保中道:“平原还有密营?”
小路道:“有。我们悄悄潜入废弃村庄,在烧毁的残垣断壁里挖地洞,储存物资,储存粮食。我们还开辟了秘密道路,来往的行动基本上敌人不会现。”
周保中道:“汤原不是驻扎着伪军一个旅吗?”
小路道:“几天前,我们已经光复了汤原,一个旅全歼。昨天电报回来,汤原县城还在我们手里。估计等天晴后敌人就会攻占汤原。不过,管他们是否占领县城,我们过江都没问题。汤原的大多数的乡村都是我们的。敌人在那里的集团部落都破坏了。”
周保中道:“原来如此。那就好了。”
小路道:“我会给你们向导,可以保证你们在路上的住宿,吃饭问题。”
周保中身边的部队还有不到伍佰人,分布在几个密营里,要汇集到一起,才能出。第四军第五军其他部队距离周保中比较远,有不到三千人,周保中出命令,要他们和小路联系,逐渐向伊春进。
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小路要跟他谈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小路的部队在这里工作的方向和计划。
这里南有牡丹江,北有佳木斯,东有边境,有双鸭山等城市,西有牡丹江,有珠河和哈尔滨。因为这里是交通要冲,所以,日本人在这里讨伐的力度很大。
历史上,七万日伪军大讨伐,抗联第二路军只好西征,躲避日伪军的兵锋。但是,西征很不顺利损失巨大。珠河一带赵尚志损失也很大。因为内部矛盾,赵尚志去苏联寻求支援,被扣押,赵尚志一部几乎不成军。
历史上,西征不成,只好回来。因为关书范的叛变,第一师散了。另外,加上宋一夫等人的逃跑叛变,第二路军逐渐地散了,最低潮的时候,周保中身边的部队没有几个了。
如今,因为小路的参与,第一师没有散,关书范也没有叛变。没有西征,而是留在牡丹江以南继续作战。几个散掉的小部队又回来了,其他部队损失很大,但剩余的部队也回来了。
除了宋一夫等人叛变之外,还有一些人在坚持。
关于宋一夫的叛变,小路问了一下周保中。周保中也是刚刚知道,跟历史上基本一致。
宋一夫前两天还开会安排行军,没有什么异常,那一天,借口到树林边查哨,和五军一位王副官携款逃跑,带走的钱总共是16oo圆绵羊票。
根据追踪的人说,他们两个先到苇河,去了他岳母家,结果被其小舅子把枪骗走,并告了密,宋一夫被抓,好像是关进哈尔滨监狱。根据一些老营被毁的现象来看,他是变节投敌了。
正因为这个,我部这才新建密营。
小路道:“我马上安排,搜寻宋一夫的下落,看能否提前抓到他。宋一夫如果供出我们的密营和穆棱等地的人,那损失就大了。”
小路马上拟了一份电报稿,给在佳木斯哈尔滨的,李森王仁志的部下,还有赵尚志,说明了宋的逃跑,被捕和叛变,强调了他危害,要求所有人动用力量,查出宋的下落,马上抓捕他,如果不能抓捕,则可以杀之。
最后商量的结果,周保中留下几个向导,其他人撤离去伊春。小路的工作方向为在刁翎,林口,双鸭山等山区和山区附近的平原开展工作。
小路还和他商量了第三件事,那就是把他的日记献给伊春的宣传部门,目前,关于抗联,已经出了两本书,希望这一本书可以作为中央认识抗联的材料。
周保中同意了,但是,他认为自己的日记其实有很多工作笔记,很多内容都是秘密。暂时不能为外界所知。
周保中是个很有领导能力的人。1928年底,周保中到苏联莫斯科国际列宁学院学习。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回国,赴东北参加抗联领导工作。他在在东北抗日14年的,周保中历任**满洲省委委员、军委书记,绥宁反日同盟军军长、党委书记,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吉东省委书记、东北抗联教导旅旅长,**东北委员会委员、书记。
在部队几乎被打散的时候,周保中194o年率队撤入苏联整训,抗联全体整编为教导旅,即苏联红军远东方面军步兵88旅,任旅长。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的能力。他的部下逃出去的最多。抗战胜利前,88旅的战士回国,引导苏军进攻苏联,贡献巨大。
到1945年9月,周保中任东北人民自卫军司令。把抗联干部分配到5o多个市、县,开展东北人民的解放工作。
周保中有个习惯,大事小情,都要写进日记。日记其实是工作笔记,同时也记载一些天气等琐事。小路要他的日记,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艰苦,知道他们的斗争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