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气愤,大步上前一把给揪住了,“好你个柳寒光还知道回来,是带的辣酱吃完了吧!来呀,把他给我看住别让又上了树,一并把我那竹竿子准备好”
柳寒光这次居然没跑,也没动用武力,而是拱手向醉醺醺喷着酒气的柳轻侯行了一礼,“恭贺新婚大喜”
哎呦,这个长嘴都显多余的高冷货居然还会行礼吉祥话了。酒意深重的柳轻侯闻言哈哈大笑,揪住柳寒光的手改为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光不练,纯属混蛋,既然贺我大喜,那贺礼拿过来先”
“贺礼没有,贺客倒是有一个,你要不要见见?”
柳轻侯搂着柳寒光的脖子刚要喊走,身后跟着的乌七上来了,很是不满的瞪了柳寒光一眼后搀起柳轻侯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边走边道:“夜『色』已深,公子该入洞房了”
今这种场合,宾客虽然不多,但越是如此酒喝得反而越透,柳轻侯想不醉都难,此时实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由着乌七搀着送进了洞房。
红烛高燃的洞房中人很多,柳轻侯方被乌七送进来就由那四个通房丫头接了手,两女架胳膊搀着他坐下,另两女中一人去拿用冰镇过的手巾把子,另一女则是去端早已备好的醒酒汤。
一大碗醒酒汤下肚,再用冰凉的手巾把子擦了脸,柳轻侯顿时精神了不少。见他如此,随着陪嫁队伍一起来的铺母卺童当即开始干活儿。
干净伶俐且子女双全的铺母开始铺床,铺好后将柳轻侯与依旧遮着盖头的九娘子迎于铺好的床上并肩而坐,待两人坐定之后,铺母抓起大把混杂着撒帐钱的果子往床上抛洒,边撒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叨咕着咒愿文:
今夜吉辰,萧氏女与柳氏儿结亲,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校男愿总为卿相,女即尽聘公王。从兹咒愿以后,夫妻寿命延长。
撒帐咒愿完毕,复有聪明可爱的卺童捧上合卺酒奉于柳轻侯与九娘子对饮。饮酒毕,通房丫头拿出备好的喜钱打赏了铺母卺童及其她帮手的丫环下人,随着她们千恩万谢的退去,一时间硕大的洞房内就只剩了夫妻俩加通房丫头六人。
又经过这一番闹哄哄的折腾,尤其是合卺酒的摧残,醒酒汤和冰手巾带来的短暂刺激已经不行了。
柳轻侯着实是醉的厉害,以至于用银挑子去挑新娘盖头这样的事情都需通房丫头扶着他的胳膊帮忙,不是没劲儿挑不动,而是对不准方向。
抖了两抖终于把红盖头挑飞,九娘子盛装下的脸显『露』出来。她人本就长的漂亮,今复经长安最好的梳妆婆子开脸妆扮,再经红烛烛光映衬,其艳『色』丽质简直『逼』人,盖头挑开的刹那,整个洞房似乎都为之一亮。
“咦,这个美女真漂亮”,柳轻侯嘴里的话刚完,“当”的一声脆响中,手中的银挑子已跌落于地。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也已在通房丫头们的惊呼声中向前倒去,正正压在九娘子身上,直接将之压成了个大字形。
九娘子先是疼,身子底下硌着好些撒帐的干果;继而是羞,毕竟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人了;最后则是抽鼻子皱眉头,哎呀,无花,不对,应该改口叫官人了,身上的酒气实在是重的熏人。
挣了两挣却推不动身上的柳轻侯,九娘子看着几个通房丫头,“梅兰竹菊,还不上来帮忙?”
这几个通房丫头是萧大娘子早就养下并亲自调教过的,之前与九娘子也熟。闻言上来帮忙的同时,四人趾性』格最活泼多话的老三萧竹边使劲抬着柳轻侯的胳膊,边笑言道:“哎呀,姑爷真是太『性』急了”
此言一出洞房中立时便是娇笑声一片,终于能动的九娘子羞红着脸边啐边要去撕她的嘴。
嘻嘻哈哈了一阵儿后,梅兰竹菊四丫头中的两个开始准备风吕与热水,另两个则收拾着榻上撒帐的那些金钱与果子。
四个丫头忙活着的时侯,九娘子就坐在榻边低头看着已沉沉睡去的柳轻侯。
这张脸她看过多少回了却总也看不够。现在好了,这张脸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了,可以慢慢看,想看就看,看一辈子。
九娘子抬起手落在柳轻侯的额头,而后指尖轻轻滑过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直至最终落在下巴颏上。
真是奇怪啊,这么短头发的无花怎么会长着那么长的眼睫『毛』呢?简直比自己的都长!
手指再度沿着刚才的路线在柳轻侯脸上滑动,只不过这次慢了好多,滑着滑着,勾着头的九娘子嘴角就不知不觉的翘了起来。
“娘子,别再看了,再看水都该凉了”,话的依旧是丫头萧竹,她的声音里洋溢着青春俏皮的快活,也引来其她三个丫头咯咯咯的脆笑。
但很快笑声就消失了,洞房里的气氛变得古怪,从九娘子到梅兰竹菊,五个人五张羞红的脸。
尽管结婚之前早就看过那些羞饶春宫图并受过些“培训”,但真个要把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脱光并服侍他沐浴时,梅兰竹菊还是羞涩的面蒸红霞。
眼瞅着四女都僵在最后一步上,脸上也红的九娘子强自按捺住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水都该凉了”
口中催的厉害,但她这话时头却扭到了一边。
梅兰竹菊四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姐,你先来”
“三妹,你胆子最大,你先”
“哎呀,妹你别躲了,还能躲一辈子?还有二姐……”
听她们你推我让的,扭着头的九娘子急了,“你们一起,快!”
片刻后,随着“呀!”的一声轻呼,柳轻侯终于清洁溜溜的同时,是四张同时扭到一边的脸。
这一关过去后面也就容易多了。泥醉不堪的柳轻侯最终进了风吕,然后是上上下下、清洁到极处的洗浴。其间除了必要的沟通,洞房里没有人话,只是那气氛实在是怪的要命。
“哎呀”,萧竹突然一声惊呼,“姑爷那儿怎么……”
这一声来的太突然,吓的始终坐在榻上的九娘子疾步过来,但等她看清楚“呀”的内容后,立时又羞又气,冲着一脸『迷』糊的萧竹啐了一口,“让你每次都偷懒,自己去……把那陪嫁的……好生看看”
九娘子的含糊,萧竹却是听懂了。跑到一处箱笼里翻了翻,最终抱出一只锦盒,上锁的盒子打开后里面除了一叠画工极好的春宫图册,尚有一套备极精致的瓷人儿。
瓷人有十来个,都是不穿衣服的,且形态不一,姿态不一。萧竹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姑爷当下对应的形态,兴冲冲的拿着跑到风吕前,兴奋声道:“是这个,就是这个,你们看,跟姑爷现在一模一样”
结果,她被啐了,而且是四个异常整齐的齐啐!
将新姑爷洗干净送回榻上,也不知是她们的动作太轻柔还是柳轻侯醉的太深,直到洗完人居然都没醒。
收拾完风吕等物,除了需留下值夜的萧梅之外,兰竹菊三女俱都告退。而即便是当值的萧梅也是睡在卧室外边的值房郑
随着萧梅关好洞房门户后走过来帮九娘子卸妆脱嫁女,这一番忙活中因为房中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呼吸声,九娘子还稍稍有些不习惯,老觉得口干舌燥但真正端来茶汤后又喝不下。
该弄的弄完,最终萧梅也走了,临走前她还刻意问了一句,“要熄红烛吗?”
只穿着贴身衣裳的九娘子正在钻被窝,她钻的心翼翼,唯恐碰到柳轻侯,就好像他身上有毒似的。
“不……不熄了,你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