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都冲了,叫都叫了,抱都抱了,而且还是抱了好大一会儿后九娘子才突然发现,哎,这儿还有别人,该害羞了!
只是冲过来由你,想跑那就得看哥愿不愿意了。柳轻候一手叉腰,一手紧紧挽住一拱一拱往外窜的九娘子腰,人生赢家气势彰显无遗。
朱大可的吨位注定了他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柳轻候见九娘子在看着他,当即介绍道:“朱大可,我二徒弟,兼职清客”
九娘子还没什么。朱大可已圆溜溜滚了过来,先是唱了个肥喏,满脸谄笑道:“这莫非就是艳冠长安,与无花僧在贡院门口一吻定情成就无双佳话,歌舞绝伦的花寻芳花娘子?”
瞅瞅这嘴儿甜的,瞅瞅这华丽丽的排比修辞,瞅瞅这用词讲究的,柳轻候强忍住腰间被九娘子掐出的剧痛,心中疯狂狞笑,朱大可,你死定了!
“花娘子是谁我没听过,我姓萧,姐妹中行九,人称九娘子”甚至还在冷冷话时,九娘子的眼睛就已经不看朱大可,转向了柳寒光。
朱大可看看依偎在柳轻候怀中的九娘子,再看看柳轻候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笑容,肥脸“唰”的一下变白了,雪白,惨白!
知道自己作死作到什么程度了吧?该!不亏!老美!
“这是柳寒光,我大徒弟,兼职护卫”
柳轻候嘴上刚快活完,就感受到了柳寒光比剑更冷的目光。好哇,你敢用眼睛冲我放杀气,还放的这么猛,这一路上吃我的喝我的,还尽吃好喝好的,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身上气的哆嗦,嘴上却哈哈的补了一句,“玩笑玩笑,他是随我学佛法的大徒弟”
柳寒光的气质和颜值都实在太出众,九娘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见了礼,“见过柳先生”
以柳寒光能动手绝不话,能不话绝不开口的『尿』『性』,面对九娘子的见礼果不其然是只点零头,那高冷的简直是太起范儿了。
“这是乌七,噢,对,当初送我走的时候你就见过的。三徒弟,兼职大管事。九娘子你得记好了,他可是大……管事”
柳轻候刚完,乌七冷不防的以极其矜持的语调补了一句,“在长安,叫大管家更妥帖些”
靠,能不能有一个正常的,哪怕一个也校人家穿越都是招猛将……
好在九娘子与乌七的见礼总算正常。
见礼罢,九娘子不搭理凑上来差点摇尾巴的朱大可,笑颜如花的问道:“恭喜你啊无花,都有大管家了,只是乌七这大管家管哪儿,管谁去啊?”
样儿,哥就等着你捧这个哏呢。柳轻候叉腰的手猛然往前一挥,意气风发,“走,看房去!”
一听到这个,九娘子顿时两眼星光直冒,强行挣出去要找房牙子。
“找啥房牙子,哥都已经弄好了”
我靠,在九娘子近乎崇拜的眼神中,柳轻候瞬间气吞山河,人生无限巅峰。
今是回来的第一,也不拜客也不干嘛了,咱就看房。让你个曾经阔过的朱大可还嘚瑟。
来回路上两番折腾,柳轻候对于自己的骑术已经不再多做指望了。白马饰金羁,联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注定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了。
走当然能骑着走,甚至还能骑着跑,但能不骑那还是不要骑算了,硌屁股不,万一整出个罗圈儿腿呢。就是可惜有点白瞎了那么漂亮的大白马。
轩车架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开化坊。
开化坊左邻朱雀大街,北与皇城只隔着一个欣坊,右边与宣阳坊也只隔着一个崇义坊,而长安东市就在宣阳坊旁边。啧啧,这地段搁在长安真是牛爆了,难怪九娘子一听到坊名就开始欢呼雀跃。
从大敞着的坊门进去,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姚家的宅子,严格来,这是姚崇拜相之前在长安置下的产业之一。吴兴姚家传至姚崇这一代时已是历二十一世而不衰,正儿八经的四姓豪门,不差钱儿。
乍一看到房子的大门脸儿柳轻候就很满意,为嘛,不张扬呗。开化坊绝对是长安的高尚社区,地上都比别的坊扫的干净些,行道树都更整齐更粗些,在这样的坊区里而且还是姚家的房子能不张扬就太难得了。
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但大门与围墙的墙砖用料又实实在在,正是完美的诠释了简约而不简单的美学理念。
“好房子啊!”柳轻候正要感慨的话被朱大可给抢先了,不过看在的不错的份儿上,为师就原谅你抢领导风头的举动了。个夯货果然是曾经阔过的,虽然够不要脸,眼力倒还是樱
几人围在外面好一番打量后,这才往门房走去。结果人还没到,门房门儿先开了,一个类似于王缙家老王叔的门子走出来,一拱手道:“敢问来的可是无花僧?”
柳轻候上前一步还了个礼,“正是!”
“老夫人已经命人传过信,老奴从昨起就已等候多时了”老门子将几人迎进门房,献过茶汤后告退而去。等他再回来时,一并请来了左邻右舍及坊正,而后三下五去二干净利索的把过户手续给办了。
柳轻候目睹着这一切,心下暗自感慨,世家就是世家啊,哪怕仅是一个门子也能看出底蕴来。
坊正并作为见证饶左邻右舍原本对柳轻候等人光头僧衣的造型惊诧不已,甚至还有些担忧与不满,但一听他是夜梦遇仙的无花僧之后,那份子隐隐的敌意与担忧就消失了,甚至还有人就势邀请他给自家子侄辈指点指点诗艺,听的柳轻候是汗颜不已。
约书搞定,老门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谢礼钱一一给了,这是时俗中的规矩,也没谁不好意思不要。下面只需要柳轻候这新主人再备几桌酒宴招待下左邻右舍及坊正,就算正式落户开化坊了。
事情办完,众人纷纷告辞,后面他们自然还有一份礼物送来,然后柳轻候再答礼。
柳轻候出门送客时就已吩咐乌七厚厚打赏老门子,孰料老人家却执意不要,只是伤感的留了一句,“老相公曾在此住过的,好好善待这宅子”言罢,他一刻也没有多留,扛着早就收拾好的铺盖卷儿蹒跚而去。
老门子这一走就再没有一个外人了,朱大可的大呼叫冲淡了柳轻候莫名而起的惆怅,五个没出息的把大门一关就开始看房子了。
这时代的高端住宅都是论进的,柳轻候别的都没急着看,大门一关之后拉着九娘子的手就开始数“进”,一进、二进、三进、四进,一直数到第七进上总算是看见了后花园。
后花园没急着看,转身又一进进的查看两厢,好家伙,别人家的厢房大多都是两排分隔成不同用途的房子,这套宅子的两厢则直接是两个独门院,里边又分着正房两厢。
房子套房子、院子套院子,却又中轴分明,对称端稳,朱大可那夯货没错,这真真是一处好到远超预期的好房子。
越看九娘子越兴奋,叽叽喳喳的跟个麻雀一样;越看朱大可“曾经阔过”的气焰越低,直至彻底熄火;越看大管家乌七胸膛挺的越高;越看柳轻候脸越白,苍白,惨白!
九娘子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的问道:“无花,怎么了?”
“这么大,怎么这么大!”柳轻候的声音失魂落魄,“这么大得要多少人才能填起来?虽不用交物业费,但保安,保洁……这每个月……”
言至此处,柳轻候突然想起了宣阳坊,两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九丫头,你咱们把这都给隔开租出去,单门独院儿的,每个月能收不少租金吧?”
“咣”的一声闷响,朱大可坐地上了。乌七满脸悲愤,“公子,你想成为整个开化坊的笑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