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沈一就给我打电话说房子的事已经办妥了,让我跟江恩平过去。
文成确实是个豪爽人,见了江恩平,互相简单介绍了一下,一落座,就直奔主题:“江先生,我是个粗人,也就不搞那些弯弯肠子了。想必您今天来赴约多少也调查过我。我就直说了,我只想要你的血。”
我被这直白的开场白吓了一跳。
江恩平倒是淡定,冷哼了一声:“确实直白。”
“我妻子生文文那会儿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位道长,这二十几年,承蒙那位道长关照,我的生意日渐做大,最后移民去了美国。”文成叹了口气,“应了道长要求,文文一出生我就把她……”
文成突然停住,凝眉纠结着。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江恩平淡淡的问道。
“嗨。”文成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又说,“其实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人也死了。那位道长就是何起搏。当年他要了我女儿文文的抚养权,作为报答就扶持我把生意做大,对外只说我们是远亲。没想到,不过二十几年的光景,我还好好活着,道长倒先……”
我和江恩平对视一眼,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那……”江恩平问,“何起搏为什么非要何文文的抚养权?他死前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否则你怎么会找上我?”
文成回道:“道长说文文的生辰八字最好,到时他要把文文许给族里一个什么人,好像是叫何青还是什么,反正肯定是个私生子。以前说等文文二十三就婚嫁,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
我暗想:当然拖着结不了了,人何清现在摇身一变从私生子变成当家人了,他的婚事可是头等大事,怎能由这个族里的踢出者决定婚娶?
“与江先生结交倒不是道长死前交代。道长早几年前就告诉过我,江家是道术界数一数二的大家,如果能与您结交,以后必定福寿绵延。”看来文成很信奉何起搏。
江恩平不屑:“你们太抬举我了,人命自有定数,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强行改变人的命数是要折寿的。”
“这个我懂,不求福寿齐天,只求活着的时候能少些病痛灾难。”文成说道,“本想将宅子赠与您的未婚妻以换取新鲜血,但您未婚妻拒绝了。”
江恩平瞟了我一眼。
我瞪圆了眼,未婚妻?赠宅子?说这个干嘛?
“既然如此,我倒也还知道一些事,就拿这些情报来换新鲜血吧!”
江恩平淡淡道:“什么情报,说说看。”说完,随手就设下了隔音结界,倒是谨慎。
“其实,您未婚妻……”文成看向我,眼神十分狡黠,“对我天津的那处宅子感兴趣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宝贝?”
江恩平面色淡然:“哦?此话怎讲?”
“我也是猜想。我的背景两位想必早有耳闻。其实我二十年前就认识颜颜,不过自从颜颜进了沈家我就没再见过,所以今天见面一时没认出来。”文成说道,“
那个时候我还在道上混,何道长雇佣我在山西保护你,当时你才八岁,我一直暗中保护,保护了三年。后来你的生父沈明来接你走,我便暂时离开了。不曾想。你生父接错了人,那时我生意好转,脱离黑道,开始专心从商了。所以暗中保护你的任务我派遣给了其他人。总之,直至你到了沈家,何道长才让我不用再保护你。”
我心中疑惑:“何起搏为什么要你这么做?”
“这我就不知道了,”文成想了想,又道,“你租下天津老宅的时候不仅你哥哥沈言来找过我,何道长也一样嘱咐过我,对你的要求有求必应。”
太奇怪了!这个何起搏真的太可疑了!
“还有,何道长对你的父亲沈明非常有成见,每次我回国与他见面他都会抱怨你的父亲,说沈明不该带你到沈家。”文成又想了想,说,“对了,还有,他对……对你的婚事也不太满意,道长说了很多遍,你就该一直在山西呆着,年岁到了普普通通的结婚生子。”
听到何起搏不喜欢他,江恩平瞬间皱起眉头,不悦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报?!”
见江恩平脸色不好,文成赶忙又说:“还有,颜颜在山西的那个哥哥杨白,之前跟何道长见过面。何道长教过他一些术法,带他入了门。”
“嗯,还有吗?”江恩平悠悠道。
我知道他是想问卡子的事。但就文成说的这几件事已让我内心无法平静。我从不知何起搏在我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当初见他的时候并没什么感觉。现在仔细想想,他见我的那份紧张,也许并不是怕我,也不是害怕我逼问他有关卡子的事。他也许只是单纯的紧张我,怕我知晓他对我做的这些事?
可是为什么呢?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文成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
江恩平索性直接提醒:“何起搏有没有跟你聊起过傅怀安这个人?”
“傅怀安?哦,就是文文之前谈的男朋友啊!”文成皱眉,仔细回忆着,“好像是提过,说傅怀安命大,不然八岁那年就该没命了。”
“哦?他有说过原因吗?”
文成眉头紧锁,努力回忆:“是因为得到了什么宝物。哦,对了,道长说过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宝物。他说他本来还有几个一样的宝物,都是这些宝物害惨了他。好像说有个道法更高深的人抢夺了这些宝物,并拿他最珍贵的东西要挟他,否则他早已跟那个人同归于尽了。”
江恩平喝了口茶,故作镇定问:“什么?道法更高深的人?是谁?”
“这个道长从没讲过,”文成回道,“总之,道长知道颜颜也在找寻那些宝物。曾多次担忧说,颜颜不该碰那些东西。”
“你刚刚说的,全都属实?”江恩平面色严肃。
文成赶忙站起,拍着胸脯保证:“字字属实。”
“好。”江恩平也站起身,道,“明日,我会差人把血送到你的私人医师那儿。如果以后我查到你对我有所隐瞒,何起搏怎么让你兴起,我就怎么让你衰败。而且会让你衰败的更彻底!”
“绝无隐瞒!”文成赶紧担保。
江恩平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了茶室。
文成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想喝杯茶定定神,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茶水都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