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嫁入皇宫(1 / 1)

这一天夜晚,天很黑,风很大,有细碎的雪花慢慢的飘落而下。

屋子里烧着炭火,哔啵有声,很是温暖,洛樱只穿着一件薄袄坐在榻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书,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过了一会儿,雪珠子越下越大,被风吹打在明瓦窗上沙沙作响,这沙沙声敲击在她的心里,让她难以安定,转眸对着窗外望去,窗前的那株大桂花树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

这时,竹娟掀帘子走了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粒子,然后搓着手,走到洛樱面前哈着白气道:“姑娘,雪下的益发的大了,卫公子还等在外面,他已经等了姑娘你整整两个半时辰了,再这样等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呀。”

洛樱一下子皱紧了眉头,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下来,她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对着竹娟道:“竹娟,你将那件白狐大氅送过去给他,对了,再给他带一把伞。”

竹娟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想了想,说道:“姑娘,不是白狐大氅和伞的事,你知道卫公子的性子,若你不见他,他一定不会离开的。”

洛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们之间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再过七天,她就要嫁入皇宫成为皇后,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世间的诸多事无法两全,就像当初,她不能忘记复仇,不能忘记为姬家军平冤昭雪,不能抛下娘亲和大哥义无反顾的去清源山陪伴星辰一样。

要救阿离哥哥,只能负了元极,她没有选择。

她摆了摆手:“竹娟,你先送大氅和伞过去给他。”

“是。”

说完,竹娟无奈的叹息一声,拿了大氅和伞走了出去,走出屋外,一阵寒冷刺骨的风刮来,她打了一个寒噤,缩起脖子朝着卫元极走去。

她一直以为姑娘和卫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卫公子对姑娘的好,他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姑娘有姑娘的不得已,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她想姑娘一定不想辜负卫公子。

自从姑娘从清源山回来以后,除了裳儿出嫁的那一天,她就没见过她真正的笑过,即使笑,那笑容里也带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看来,姑娘是真的不愿意做这个皇后。

又过了一会儿,她原封不动的拿着大氅和伞又折返了回去,当洛樱看到她手里捧着的白狐大氅,她心中微微一痛,只觉得炭火薰的她头有些疼,她揉一揉额角:“罢了,随他吧!”

竹娟不敢再说什么,将东西又重新收拾好,回来时,就看到洛樱忽然从榻上跳了上来,连大氅都没来得及披,从架上了提了一架羊角灯笼就急步朝着屋外走去。

“姑娘……”竹娟怕她冻着,赶紧又拿了一件紫貂裘追了出去。

洛樱没有应声,只是急色匆匆的走着,地上已经有了积雪,踏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阵阵风雪刮来,打在人的脸上生疼,洛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卫元极,你到底想什么样?”

当她看到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的身影孤绝怆然的站在风雪里,她的心一阵抽痛,同时,还带着几分蕴怒。

她的愤怒不仅仅是针对卫元极,更多的是针对自己。

“阿樱,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卫元极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她,浓如墨羽的睫毛上沾着星点的雪花,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抬起衣袖,轻轻的将雪花拂去,然后一个箭步跨到她的面前,一下子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我要带你走!”

“不,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不可能的。”洛樱用力一甩,想要甩开他的手。

生怕她逃了似的,他的手握的很紧,他目光执着的盯着她,眼睛里冒出一丝狂燥而绝望的暴戾之气:“好,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他!”

“如果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

“你——”

“元极,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他眼睛的暴戾变成一种深刻的切入骨髓的疼痛:“你不要忘了,我答应过星辰哥,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你,我不准你嫁给皇上!”

“可是星辰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阿离哥哥,不是你。”

他摇头:“不,你骗我,你心里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元极,你醒醒吧,试问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我也不例外!”

他依旧执着的盯着她,眸光有没有一丁点的放松,一字一字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阿樱,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说话时,嘴里喷出白白的雾气,一阵风雪吹来,将雾气吹散了,两个人站的这样近,心却隔的那样远。

洛樱对视着他的眼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没有逼我,现在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人可以逼我,元极,我跟你说过,我从小就敬仰阿离哥哥,我嫁给他真的是心……甘……情……愿。”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用牙咬出来的,否则,她不知道如何再说服他,她能怎么告诉他,告诉他,她嫁他只是想在血月之夜奉献出自己的身体,救阿离哥哥一命。

不管卫元极会不会在乎她是否是完璧之身,她都不能给他再留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样,只会害了他,害了他们卫家。

且不说她和卫元极历经患难生死,只说镇国公,那一次,她去卫府,无意间发现了那枚青龙面具,在那时,她才知道镇国公才是那个带着青牛面具救下娘亲的人。

她不能恩没有报,反倒让卫家惹上大麻烦。

虽然,阿离哥哥是个为国为民好皇帝,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也是个做事狠决毒辣的皇帝,一旦卫元极做出什么事,他绝不会像先帝那样放过卫元极,放过卫家。

她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忘了她,然后找一个好姑娘做妻子,就像小十一样,他已经重新开始,娶了新的王妃,他的新王妃就是洛樱的表姐沈无忧。

人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当初她不会想到无忧表姐会和小十在一起,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她和卫元极之间注定有缘无份,何必再拖泥带水。

“……”

心甘情愿。

她竟然又说心甘情愿。

她一次次的这样说,他一次次的选择不相信,到底是她自欺欺人,还是他自己自欺欺人?

如果真的是自己自欺欺人,他还这样一直纠缠着她不放有什么意思,他自所以不肯松开手,就是坚信她爱的是自己,她嫁给宋景年是迫不得已的。

只是,她说一句迫不得已,哪怕掀翻这天,他也势必会带她离开。

可是现在,他要怎么办?

他的坚信开始被她一点点消磨。

现在,他开始理解父亲跟他说过的话:“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就像当年父亲苦恋元蓁,却选择放手一样。

可是他不是父亲,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想到这里,他就像垂死挣扎的鱼儿一样,摇了摇头:“不,就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我也无法接受,我做不到那样宽容大度,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阿樱,我只要你,哪怕是你的人也可以!”

“要我的人?”洛樱轻笑了一声,“卫元极,这个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

“得不到,就毁灭!”

他的眼睛里燃上一层血光,睁大了眼睛,近乎狰狞的盯着她,可是这样的狰狞也不过是想掩鉓他眼底的脆弱而已。

洛樱默了默,然后闭上了眼睛:“毁灭了也好,动手吧!”

“好!”他的手忽然扼上她的咽喉,微微一用力,洛樱顿时感受到了一种窒息感。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卫元极的蒙着血光的眼睛有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扼住她咽喉的手开始颤抖,再也使不上一份力气。

他根本做不到。

慢慢的,他的手松了下来。

洛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在狂风暴雪中看着彼此,形成对执。

大雪飘来,模糊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模糊了两个人的视线。

虽然风声呼啸,洛樱还是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很沉重,还有他紧握起的手,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比风雪声更加强烈,狠狠撞击着洛樱的心,她几乎就要答应他了,可是答应之后呢,她能给他什么。

答应他,跟他离开长陵。

那离开之后,他们又将面临着什么?

人命,他们很有可能要面临着人命的失去,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她不想,再多添无辜的人命,她也不想更不能背弃了对阿离哥哥的承诺,在他生病的时候抛下他,就像当初抛下星辰一样。

缓缓的,她垂下了眼睑,回避了他眼中染血的痛色。

“阿樱,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爱我吗?”

她又抬起眼眸,声音带着冷酷的平静:“不爱。”

这两个字一下子将他的心扎了一个大窟窿,他隔着风雪看着她的眼睛,不甘道:“哪怕一点点,也没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的声音更加冷酷,没有人能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呵呵。”

他忽然笑了起来,哪怕她告诉他有一点点,给他一点争取的希望也好,她连一点点的爱都不肯给他,他还能什么理由去争去抢,这样他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徒劳的笑话,在这场笑话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也是,他和洛樱曾经历的患难生死,宋景年也和洛樱经历过,而且经历的比他多的多,他拿什么去争取。

“阿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绝情。”

洛樱的身子在风雪中微微战栗了一下,也轻轻的笑了一声:“我本就是个绝情的女子,所以不值得你这样。”

他没有说话,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的朝着她伸出了手,手停留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幽幽道:“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如此冰冷?”

洛樱没有动,任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元极,我的心冰不冰冷,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忽然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停住了,到现在,他发觉他的所有坚持已经消磨殆尽了,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光在瞬间黯淡下去,他没有再愤怒,只是慢慢的垂下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金镶玉的雕花簪子递到她面前。

“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断了就是断了,是再也修复不回来的,即使包裹了这层黄金,勉强粘在一起,也回不到从前的模样了,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

洛樱看着这枚雕花玉簪,想起当初他撞到她和小十酒楼时的情形,那时候,他非要说她收上了他的聘礼,她一气不过拿了这枚簪子抵他胭脂钱,最后这枚簪子被他握断了。

没想到,他悄悄的修补好了。

她心里更加觉得难受,缓缓的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雕花玉簪,努力让自己维持住表面平静的样子:“东西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

他没动,也没有说话。

屋檐的红绸灯笼在风中怆惶的摇着,烛火明明灭灭,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再缩短。

“嗷呜……嗷呜……”

远处一团雪白裹着风雪跑了过来,跑到洛樱面前,用头在她大腿上蹭了蹭,然后又跑到卫元极面前,在卫元极大腿上蹭了蹭。

“花花,我该走了。”卫元极俯下身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

“嗷呜……”花花抬起头不舍的看着他,又回头乞求的看了洛樱一眼。

一阵强烈的痛翻涌上来,洛樱只觉得喉咙哽涩,说不出来话。

“好了,花花,你长大了,爹爹该回家了,从今往后……”卫元极心绪沉痛的看了洛樱一眼,“你要好好照顾你娘亲。”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嗷呜……”花花望着他在风雪中的背影悲鸣了一声。

元极二爹爹和娘亲到底怎么了?难道像福九大爹爹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吗?

在裳儿嫁给顾严的那一天,它明明看到福九大爹爹在偷偷的抹眼泪。

元极二爹爹,你也想等到偷偷抹眼泪的那一天么?

……

七日后,是一个暖阳高照的天气,就连凛冽的寒风也应景的变得温柔了一些,拂在人的脸上,不再是那样刺骨的如刀刮的寒冷。

这一天,举国欢腾。

早在皇上要立洛樱为后时,就因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引起了朝廷震动,皇上一意孤行,圣意绝无更改。

洛熙平早已死在狱中,沈毓淳出家为尼,洛樱无父无母,皇上为她安排了另外的身份,姬南城将军的义军,姬长安的义妹。

所以,洛樱是从姬将军府出嫁。

洛樱早已换上皇后礼服,穿好凤冠霞帔,接受了皇后的金册和金宝。

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和那座让她深深感觉到窒息的皇宫密不可分了。

吉时到,洛樱登上礼舆,踏上入宫之路。

……

婚后,宋景年一直对洛樱很好,也从来没有再强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他时常会和她在一起商讨政事,丝毫没有将后宫不得干政放在心上。

洛樱也不推辞,但凡自己能想到的利国利民之策,她都会毫无保留的提出来,宋景年基本都会予以采纳,这给了洛樱一种错觉,她的阿离哥哥真的回来了,如果她能一直和他这样相处下去该有多好,她也不会反对他另立妃子。

只是宋景年的身体每况愈下,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她嫁给他不是为了做他的皇后,而是为了救他的性命。

她害怕血月之夜的到来,却又盼望血月之夜的到来。

在这样矛盾的煎熬之中,很快又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就快要到新年了,皇宫里的布置已经添上了新年的喜气。

因为快到新年了,沈无忧带着沈无双前来宫里辞行,在洛樱大婚前三天,沈敬林带着沈无痕,沈无双前来参加婚礼,婚礼完毕之后不久,沈敬林就和沈无痕一起回到了江州,沈无双却留了下来。

有时候,他会住在陵王府,有时候,他会住在皇宫,反正不管住在那里,他都很受欢迎,这让他觉得有些小得意,唯一失意的就是元极哥哥再也不能和表姐在一起了,不过皇上也很好,不仅对表姐特别特别的好,对他也特别特别的好。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洛樱表姐就好了,一个嫁给皇上,一个嫁给元极哥哥,这样就两全其美了,他将这样的想法告诉姐姐,姐姐却笑他,胡思乱想。

现在他要回江州了,大哥来接他,明天就到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他又思念远在江州的祖父和父亲母亲,唉——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住在一起呢?

等他回到了江州,又要开始思念姐姐,姐夫,表姐,皇上,还有元极哥哥了。

这世上的许多事还真是无法两全。

不过,回到江州就能摆脱掉楚媛儿这个粘皮糖了,因为表姐大婚,楚盈姐俩也来了,还带了许多许多的结婚贺礼,比他们带来的还要多,把楚媛儿得瑟的不成样子,在他面前好一番显摆。

他是男子汉,才不会跟这种小女子计较,他只是不喜欢,在长陵城,他走到哪里,楚媛儿就跟到哪里,还时时以他的主人自居,真不是一般的烦人。

这不,今天姐姐带着他入宫来向皇上皇后辞行,毫无例外,楚媛儿又跟了过来,这几天,她一直跟他一起住在陵王府,把陵王府闹了个鸡飞狗跳,泥巴满地。

到皇宫的时候,皇上正在御书房和陵王,以及几个大臣议事,他们不敢打扰,因为天气好,大家就在御花园坐了下来,洛樱,沈无忧一边喝茶晒太阳,一边拉家常,沈无双被楚媛儿缠着,两个人一起去踢蹴踘了。

洛樱正和沈无忧说着话,忽然听到了楚媛儿嚎啕大哭的声音,二人赶紧放下茶杯,一起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楚媛儿一个不小心将蹴踘踢飞了,飞到一座废弃的宫殿里。

她当即命令宫人替她找来蹴踘,宫人不敢,说那里闹鬼,是宫中禁地,楚媛儿哪里肯饶,抽出鞭子就要打人,被沈无双拦住,两个人一言不和吵了起来,越吵越激烈,气的楚媛儿哇哇大哭。

洛樱既无奈又好笑,命人打开宫门,吓得那几个宫女白了脸色,一起跪在地上,其中一人磕磕巴巴道:“皇后娘娘,那里闹……闹鬼,从来不敢有人进去。”

洛樱笑了笑:“这大白天的哪里有鬼,你开门便是。”

“这这……”

小宫女很是害怕,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万一进了这座闹鬼的宫殿出了什么事,她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楚媛儿拉起沈无双的衣袖,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一抹,然后指着宫女道:“再不开门,皇后娘娘灭你们九族!”

此话一出,吓得宫女立刻开了门。

大门一开,一阵强大的阴风扑面袭来,朝里望去,可见枯木萧萧,雕梁破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门檐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已经烧毁了一小半,悬挂在那里,像是马上就要脱落的样子,上面写着“天霜”二字。

从前气派的烫金大字早已经被大火熏的漆黑,霜字也少了半边,就这样孤零零的悬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叙述着这里曾经遭遇过什么。

“表姐,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沈无双朝里看了看,顿觉阴气森森,她有些害怕道:“皇后娘娘,不过就是一个蹴踘而已,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是啊,表姐,一个烂蹴踘……”沈无双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楚媛儿又哇哇一叫。

“什么烂蹴踘,这蹴踘可是我自己花了好长好长时间自己做的,皇后娘娘,求您了,呜呜呜……”

洛樱实在受不了楚媛儿的哭功,不要说没有鬼了,就算有鬼她也不会害怕,她拍了拍楚媛儿的脑袋:“好了,不准再哭,再哭,我可不管你了!”

楚媛儿立马停止了哭泣,正要再扯过沈无双的袖子来擦,吓得沈无双连忙跑到了洛樱的身后,楚媛儿扑了一个空。

……

进了里面,更觉阴风阵阵,因为没有人来打理,这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艾草,冬天枯黄了叶子,更显颓败。

洛樱找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蹴踘,想是掉进了枯草丛里,再往里走,忽然闻到一股幽幽梅香,抬眸就看到一颗梅花树,上面竟有红梅含苞待放,有几朵已经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似亭亭玉立的少女,看上去很是喜人,给这萧条之地凭添了几分生气。

走近时,地发现梅花树下有一口井,朝下一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脚踢了一块石子进去,就听到一声闷响,并没有听到水声,想来是一口枯井,井底有淤泥。

她又低头细看了看,看看蹴踘有没有落在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有一道光从空中直射而来,打进枯井里,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

很快,她放下手,蹲下来迎着光朝枯井里看,那发光的东西好像是什么镜子之类的,瞧的不甚清晰,就在她疑惑重重的时候,太阳的光影缓缓移动,镜子里反射的光越来越强烈,透过这点光,她看到有个白白圆圆的东西好似陷在淤泥里。

原来蹴踘真掉到了枯井里,对于她来说,下这枯井里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也没有多想,环顾四周看看正好梅花树不远处有藤蔓蔓延生长,她扯了藤蔓绕在一起,又打了结,系在梅花树干上,就拉着藤蔓下了枯井。

虽然是口枯井,井壁却又湿又滑,下了井底,她双脚用力撑住井壁,伸手去够陷在淤泥里的蹴踘,当手触到蹴踘时,忽然感觉不对劲,这东西坚硬如石,根本不是蹴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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