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信心爆满的卫元极在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并没有底。
至少,在万一的情况下,他能用最后一招九魂绝杀拉着那破教主一起升,他才不相信莲月教是什么圣教,不过他们既然打着圣教的牌子,应该不至于当街做出什么杀害人命的事来。
“卫元极……”
洛樱只感觉有不出的阴诡,她实在不放心,急唤了一声。
“乖,我一会就回来。”
“洛樱姑娘,你放心,教主绝无恶意。”
厉晧急忙抬头提醒一声,心中暗自道:洛樱平时看上去挺机灵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在这个时候犯糊涂呢,弄得好像教主是什么恶人似的,需要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吗?
谁不知道,教主救万民于疫病之中,人们视他为神,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孩子有恶意,不过对卫元极就不定了,生一个刺头,不知杀了多少人,难道教主是想……
为民除害?
想着,他浑身一阵冷汗。
“……”
洛樱无语的看着他一眼,她才不会相信厉晧所相信的,她总觉得这个莲月教太过诡异,轿子里的莲月教教主更加诡异,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还有他!”阿烈冷冷的指了指沈无双。
“不行!”卫元极断然拒绝。
“元极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怕。”沈无双像个男子汉似的拍了拍胸,又指着落在轿前的弹珠道,“我还要去捡回我的弹珠呢,那可是娘亲送给我玩的。”
“无双……”沈无忧担心不已。
“姐姐,有什么可怕的,刚刚那些人不是在喊什么圣火昭昭,赐我光明吗,既然光明,就像那个哥哥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完,他牵上了卫元极的手,仰头软软一笑:“元极哥哥,你莫不是害怕的不敢去了吧?刚刚明明还很厉害的。”
“谁怕谁。”
一大一,手牵着手走了过去。
他软软的手牵在卫元极掌心的时候,卫元极竟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孩子的手,好暖。
二人一起走到轿前,沈无双先是高心捡起怜珠,起身时就看到一双雪白皙长,手形十分漂亮的手掀开了帷裳。
顿时,一股巨大的低气压笼罩而来。
连卫元极都感觉到了,偏偏沈无双一个孩子没有半点感觉,他只是好奇的盯着轿子里的人:“咦,这位教主,你的脸上为什么也要戴个面具?”
“也?”教主皱了皱掩在面具下的眉毛。
“对呀,元极哥哥也戴的,元极哥哥戴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难道教主你也长得太好看了。”
教主愣了一下,转而呵呵一笑:“一般好看。”
“一般好看?到底是好看呀,还是不好看?”沈无双揪着眉头,垂下眼眸默默思索起来。
“你,见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卫元极站在那里,俯视着教主。
听他问,教主转过头幽幽的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冷笑了一声:“你就是卫元极?”
“对。”
卫元极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想要透过这一双眼睛看穿他是谁。
他的眼眸,充满了萧索的冷漠,阴沉的寒冷,更带着一种未知的神秘。
只一眼,他就能感觉这是个极其危险,性格极其复杂的人,他根本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穿他半分,反而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教主冷笑道:“若让人知道你身中剧毒,失去了内力,你会不会马上就有人要扑上来,将你撕成碎片?”
卫元极动辄杀人,为祸四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除掉他,只是惧于他强大的背景和骇饶武功,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他。
一旦有人知道他失去了内力,估计仇家就如过江之鲫,争先恐后的前来寻仇。
卫元极瞳仁一缩:“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和你师叔有几分交情,既然有缘碰见了,当然要送你一个见面礼,也省得他日碰到你师叔,她怪我气。”
“见面礼?”
卫元极微眯着眼睛,满腹怀疑的看着他。
“这是我们莲月教的圣水,可解你身上的毒,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本教主,也可以不喝。”教主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了卫元极,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沈无双一眼,问道,“家伙,你想要吗?”
沈无双眨着纯真的眼睛懵懂道:“药也能混吃吗?”
教主笑笑:“此药可解百毒,可令人起死回生……”
卫元极接过药,蹙眉看了看,撇了一下嘴道:“你就吹吧,反正孩子很容易唬弄。”
“你若不信,试试便知。”教主并没有因为卫元极的出言嘲讽而生气,又悠悠道,“当然,或许你也没有这个胆量试。”
完,便不再看卫元极,又对着沈无双道:“家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想要吗?”
“可是娘亲告诉过我,无功不受禄。”沈无双听教主的那么好,不由的有些心动,想了想,还是坚贞的摇了摇头。
“好吧,那本教主就不勉强你了。”教主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沈无双,挥了挥手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
什么,这就让他们离开了?
卫元极深感意外,觉得这教主实在莫名其妙,搞半,这教主真的只是为了送他一瓶药,他真有这么好心?
他可从来没听师叔过,她和莲月教的教主有什么交情,不过,师叔那个人很古怪,阴晴不定,一般事也不会跟他的。
还有,他要见沈无双是什么意思,难道见他生的漂亮又可爱,真的只是见一下而已?
这个教主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他拿着药瓶,牵着沈无双的手云山雾罩的回来了。
很快,轿子继续前行,群人又伏地磕头,崇敬万分的高声喊起了口号。
“莲月教主,法力无边,圣火昭昭,赐我光明……”
轿子渐行渐远,人们的高呼声才渐渐停息下来。
……
待教主走后,厉晧崇拜不已目送轿子离开,又游卫元极和洛樱要不要成为莲月教的信徒,卫元极嗤之以鼻,洛樱不以为然。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厉晧气乎乎的拉了郑西霸辞行而去,洛樱一行人继续逛街,逛完街大包包放了满满一车,辞别了沈家姐弟,卫元极送洛府回到洛府时,已黑了。
洛樱一回到洛府,就有张氏身边的丫头怆惶来报,三老爷不知发了什么疯,和三夫人大吵了一架,三夫人肚子疼,三老爷却她是装的,硬是不给请太医来。
洛樱想起刺客来的那一夜,洛熙光的所作所为,便深深皱起了眉头,她与张氏虽然算不得多亲厚,但也相处和睦,连忙赶去了张氏所住的怡风苑。
到了那里,就听到洛熙光摔桌子打板凳的声音:“哭哭哭,整就知道哭,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
老太太死了,他本就心情悲痛,还要丁忧守制,眼看着马上就要高升的官职凭白就飞了,他的心情更加烦燥。
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大哥独得老太太欢心,二哥白手起家,凭着自己打下一片,撑起整个家业,独独他百无一用,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本事寒窗苦读,考取了举人,博了一个功名,结果老太太又死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郁郁不得志,老太太从来都没有夸过他一句,即使老太太不喜欢二哥,也会在人前夸二哥是个文武双全的将才,而提起他,总是这么一句。
“我们家的老三啊,生的单弱,胆子又,读个书还能把自己读病了,将来恐文不成,武不就啊。”
即使他呕心沥血考了上举人,老太太也只是撇撇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不过就是个举人而已,能当的官有限,都是芝麻绿豆的官,也罢,我跟你二哥,让他给你谋个好官职。”
他一直想证明给老太太看,他洛熙光也是个有用之材,结果,在他凭着自己能力要升官的时候老太太死了,他证明给谁看。
“……痛……好痛……孩子……我的孩子……”里面传来张氏的痛呼声。
洛熙光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刚才张氏骂他就是个窝囊废时的情形,又狠下心将顺手从百宝阁上抄到了古董瓷瓶,看看贵重了些,然后又换了一个便宜些的摔打霖上,痛恨的骂道:“刚刚骂人还精神头十足,这会子装死给谁看!”
“三叔,你还是个男人吗?”
洛樱义愤填膺的冲了进来,冷着脸当头就喝斥质问了他一声。
“我可是你的三叔,你父亲就是教你这样目无尊长的!”
被一个晚辈如此厉声喝斥,洛熙光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臊的痛红,刚要再张口教训,忽然想到洛樱和卫元极之间的关系,心里顿时又打了一个咯噔。
若惹恼了这个丫头,就等于惹恼了卫元极,那他的头倾刻间就要掉了,下意识的,他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神思恍惚间,洛樱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里屋。
“三婶婶……”
一进屋,就看到张氏双手捂着肚子在痛苦呻吟,暖香混着微微的血腥味冲到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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