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平一听,顿时就想要发怒,可话的人是济怀王,他只能当他的是醉话,心里到底觉得难堪之极。
他局促的站在那里,一张老脸更加涨的通红,又由红变紫,最后变成泛着铁青之色的黑,他伸手一指怒喝道:“莺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莺歌一边扶着洛婵,一边哭道:“今晚姑娘在这水阁赏月,也不知怎么的,太师大人仗着酒劲就闯了进来,奴婢过来时,就看到太……太师大人强……强迫姑娘……”
“不,莺歌,你不要再了!噗……”
洛婵羞愤难当的大叫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晕倒在莺歌的怀里。
“姑娘,姑娘……”
莺歌吓得惊恐的呼唤着。
沈遥转过头冷冷的盯了一眼莺歌怀中的洛婵,眼睛里闪过愤怒的杀意。
这个女人下贱至此,当真可恨!
他一声不吭,整理了一下衣衫,霍地站了起来,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抬脚就要离开。
“太师!你不把话清楚,不能走!”
洛熙平感到平生的面子都在这一刻丢尽了,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洛婵未必有莺歌嘴里的那么干净。
如果真的是沈遥酒后乱性,强迫了她,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也绝对不会闹的人尽皆知。
事已至此,他必须要沈遥给一个交待,否则,不仅是洛婵,就连整个清平侯府都无颜立足于长陵城。
沈遥掸璃发皱的衣袖,冷冷的看了一眼洛熙平,声音阴厉。
“清平侯,不要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留。”
“分明是你欺辱了婵儿,怎反倒打一耙,难道太师大人想不认帐吗?”
若放在平时,洛熙平未必有这样的胆量,敢当众指责沈遥,今日是酒壮怂权,再加上他已经羞愤到了极点,一心只想着要挽回颜面。
哪怕他对沈遥有所顾忌,此刻也什么都顾不上了,甚至连洛婵自尽吐血昏死在那里也顾不上。
苏冷见洛熙平大有不依不饶之态,他赶紧默默上前,扯了扯洛熙平的衣袖,在他耳朵边声提醒道:“洛兄,有话咱们私下里好好商量,何必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闹大……”
“苏冷,你不要忘了,婵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洛熙平冷冷的一拂袖,沉声道,“枉婵儿她一心看重你这个舅舅,你不肯为她做主,我这个做叔叔的却不能不为她做主。”
“你……”沈冷不想洛熙平连半点面子都不给他,气结当场,“罢了,罢了,你这般不识好歹,我也管不了了。”
完,冷着脸,拂袖站到一侧。
“姑娘,姑娘……”莺歌还在嘤嘤哭泣。
“来人啦!赶紧把姑娘送回房里。”
莺歌的哭声让洛熙平更加烦燥,完,就有两个婆子跑过来和莺歌一起慌手慌脚的将洛婵扶走了,洛熙平又沉声一喝,又对着沈遥据理力争道:“身为女儿家,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太师,今日你必须给婵儿,给我洛府一个交待!”
“你想让本太师如何交待?”沈遥脸上寒气逼人。
“好啦,好啦……”济怀王笑着伸手往洛熙平肩上一拍,吐着酒气,从中调停道,“熙平老弟,瞧瞧你,着急个什么劲嘛,太师又不是那种不负责的无耻之徒,他与令侄女闹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甩手不管,顶多娶了令侄女不就行了。”
完,又迷离着醉眼,打了一个酒嗝,看向沈遥东倒西歪的呵呵笑道,“……遥子啊,若……你不……不嫌本……王多事,本王今日就……保了这桩……媒……媒……可好?”
沈遥心中恨透了洛婵的卑鄙无耻,知道她是想孤注一掷的借此来逼婚,此刻迫于情势,又有济怀王从中横插一脚,他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万般不愿的从嘴里咬出一个字:“好!”
洛熙平脸色稍霁,正要话,沈遥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昨儿本太师算了一卦,近一年内暂不宜娶妻生子,否则克妻克子,若侯爷你真心顾及令侄女的性命,一年之后,本太师再请八王爷保媒,来贵府提亲。”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苏冷眼看事情有了转寰的余地,一扫气恼之态,赶紧见缝插针道,“婵儿生为侯府嫡长女,这婚事自然也不能马虎了,需得一年来准备准备。”
完,不停的朝洛熙平眨眼睛,示意他有个台阶就该下了。
“……”
洛熙平暗自一想,沈遥虽是拿借口搪塞他,但目前他二饶确不宜成婚,否则就证明流言并非是流言,到时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一年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是沈遥明摆着就没有诚意,如今洛婵清白被毁,难不成还要让她,连同整个清平侯府被吐沫腥子淹没一年。
稍作犹豫,他看了一眼济怀王,济怀王站在那里竟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呼。
苏冷生怕事情再有变,又默默扯了扯他的衣袖,陈宏宇咳了一声开口劝道:“二哥,这里都是见证人,既然太师亲口答应了,他必不会反悔,更何况还有八王爷为你保媒,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
洛熙平黑着一张脸,郁忿积满胸口,极不情愿的点零头。
一场宴席,吃到这样的地步,大家再待下去也徒觉尴尬,眼见事情暂时解决,有想看戏的也没戏可看,一个个急忙告辞了。
洛熙平闷了一肚子邪火由德顺扶着前往汪姨娘所住的荷香苑,刚走到院门口,想到汪碧池产之后每都是以泪洗面,心情益发的郁闷烦燥起来,遂改变主意去了周姨娘所住的存菊苑。
自从有了汪碧池,周姨娘就失了宠,哪晓得洛熙平这时候会去,洛熙平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他竖起耳朵再听,竟是洛沁在笑,他心里的邪火当即就烧的更旺了,不准人去通报,手撩袍子径直往里急步冲了过去。
“姨娘,真真好笑,枉大姐姐平时装的跟着淑女似的,其实就是个无耻下作的淫荡女人,哈哈哈……看她以后哪还有脸见人。要换作是我啊,早一头碰死了。”
“我的祖宗,这种话切莫再,若让人听了去……”
“姨娘,这有什么好怕的,她能做出来就不怕人,我倒要看看今后老太太和父亲还怎么宠着她,真真叫人痛快,哈哈……”
洛熙听到这里已经气的面如金纸,他一脚踹开屋门,怒发冲冠的冲了进去,不等洛沁反应,一巴掌将她扇翻在地,厉声喝道:“孽障,你大姐姐出了事,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我洛熙平怎么能生出你这样愚蠢无知的女人,今日打死了干净!”
完,抬腿就要踹上洛沁的心窝。
周姨娘大惊失色,奔过去一下挡在了洛沁的面前,生生挨了洛熙平一脚。
顾不得疼,她赶紧爬起来扑通跪于地上,一把抱住洛熙平的腿,哭求道:“四姑娘还,不知道轻重,她只是一时口无遮拦,还求老爷饶她一命,饶……饶……噗……”
一语未了,吐出了一大口血。
周姨娘的苦求就如火上浇油,洛熙平丝毫不顾念她多年的服侍,愤恨的再将她周姨娘踹翻在地,大声喝斥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平日里纵的,如今你还敢来替这个孽障求情!”
洛沁本来对洛熙平极为恐惧,今日了这番话被他当场撞见,心里自是怕的要死,可是当她看见周姨娘为她被洛熙平踹翻在地时,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勇气。
“姨娘,姨娘……”她哭着爬到周姨娘面前,将她扶了起来,见周姨娘被踹的脸色苍白,吐血不止,她骇的面色全无,仰着瞪着洛熙平质问道,“父亲,都是女儿的错,你为什么要打姨娘?”
“我今不仅要打死她,还要打死你!”话间,洛熙平又抬起脚。
“不要,老爷——”
周姨娘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看见洛熙平又飞脚踢来,几乎下意识的,她奋力脱开洛玥的怀抱,起身去迎。
“呜呜……姨娘……姨娘……”
千钧一发之际,洛信庭被惊醒过来,一边哭,一边从碧纱厨内走了出来。
洛熙平脚一滞,没有再踢下去。
“呜呜……姨娘……你怎么了,你怎么流了这么血?”
洛庭信吓得平周姨娘身上大哭。
看洛庭信哭的可怜,洛熙平心里一灰,向后跌坐在长椅上。
“父亲,难道为了一个洛婵,你要杀了我们三个人才够吗?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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