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蕊沉默地看着陶又晴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她和周以柔的对话——以她的身份和周以柔进行的微妙对话。
——她已经睡了。
——还有,你前任真棒。
袁初蕊对这一幕感到非常熟悉,陶又晴之前对江雅菱用过一次这个招数。不过上次陶又晴对江雅菱用这个招数的时候,还知道隔着屏幕跟她报备,现在居然都敢直接当着她的面做“才艺表演”了!
袁初蕊深感风评被害,微微笑着撩起眼皮子看向面前欣然地吃着樱桃的人:“你要不要具体展开讲讲你哪里棒?”
她都懒得问她为什么能如此不要脸皮地夸奖自己了,毕竟她可是个自恋王者,夸自己棒这么简洁的语句,她肯定是会的。
只是再让她这么乱说话,对她的风评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陶又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眉眼灵动,大言不惭地说:“我跳舞棒,唱歌棒,长得棒,不是吗?”
袁初蕊用“友善的目光”盯着她:“哦,是吗?你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陶又晴笑得天真灿烂,厚颜无耻地说:“是呀。”
袁初蕊:“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我只觉得我的风评现在很危险,包括陶雅菱那一次。”
她已经不知道江雅菱和周以柔会在这方面对她们两个进行怎么样的延展解读了,反正不会是好事。
“哪里危险呢?”陶又晴无辜地说道,“这两次我明明都是在夸你啊。”
袁初蕊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看她还能怎么编。
陶又晴一本正经地说:“上次我夸你棒,那可是在阐述客观事实,我们小袁董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袁氏集团的第二董事,这难道不棒嘛!”
“而这一次,我是在侧面烘托你的眼光好,你看,能找到我这么优秀的女朋友,那说明您小袁董的眼光棒呀!”
陶又晴殷勤地笑着:“我说的难道不对?”
袁初蕊保持微笑,扫了一眼她衣服上的小狗图案,说道:“看见你睡衣上面的图案了吗?”
陶又晴低下头看了一眼睡衣上的小狗图案:“怎么了?”
袁初蕊:“你跟图案一样狗。”
小袁董:我也是在客观阐述事实。
能把那么不正经的事情强行解释成这样,还一本正经,厚颜无耻,她不狗谁狗?
“那还是不一样的,”陶又晴厚颜无耻地甩了一下头发,自信骄傲地说道,“狗没有我这样优越的容貌。”
陶又晴:“这将是它们狗生最大的遗憾。”
袁初蕊:“......”
这都能让她见缝插针夸自己???
袁初蕊转了转手里的樱桃,忽然捏住她的脸,二话不说就将掌心里的樱桃塞进了她的嘴里:“你少说点话,世界会更美好。”
陶又晴这个真是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漂漂亮亮的,一说话就让人恨不得把她丢出去,尤其是她自恋的时候。
饶是如此,陶又晴也要发出倔强又自恋的声音:“我的存在已经让世界很美好了!”
袁初蕊:“......”
没救了,埋了吧。
周以柔的总裁秘书一大早就接到了周以柔的任务——买一台新手机,牌子、型号和周以柔之前用的相同就行。
总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去手机店帮周以柔购置了新的手机,然后把它安然无恙地送到周以柔的面前,还贴心地帮她撕去包装。打开了包装盒。
总秘看着一言不发地拿起新手机的周以柔,看着她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卡换了进去,想了想,终于还是试探性地问出了口:“周总,那您之前的手机......”
周以柔面无表情地说:“砸了。”
总秘:“???”
好好的砸什么手机啊?周总您最近的火气是不是有点旺啊???
周以柔波澜不惊地看着窗外,实际上内心愤恨不已,在砸手机这件事上,袁初蕊绝对是头号功臣!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袁初蕊这么烦人的人存在!
远在月咏的袁初蕊猛然打了两个喷嚏,霍明恩淡定地递上纸巾,关切道:“您没事吧?最近天气转凉,请您务必注意身体。”
袁初蕊皱着眉头,接过了纸巾。
奇怪,她怎么觉得不是天气的原因,难不成是有谁在背后骂她吗?就像陶又晴说的“一想二骂三感冒”。
想到着,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陶又晴。
她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顺道把昨天做的决定给霍明恩说了:“我决定当陶又晴经纪人了。”
“试一下新职业也挺好。”
霍明恩竟觉得毫不意外,因为他太了解袁初蕊了,了解她闲到极致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抬起眼看向她,询问道:“那她原来的经纪人?”
“保留。”袁初蕊说,“经纪人又不是只能有一个。”
她亲自当陶又晴的经纪人还能防范周以柔骚扰陶又晴,既能体验新职业,又能保护艺人,一箭双雕,岂不妙哉?
霍明恩见她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便不再多说,淡定地推了一把眼镜:“您辛苦了。”
袁初蕊既然决定当陶又晴的经纪人,就意味着会陪她出行各大节目,帮她处理各种事情,但袁初蕊显然不会这么忙,实际上大部分的杂务还是交由陈森宇来,她负责当镇山宝,处理陈森宇处理不了的人际关系往来。
有顶头上司在旁监督,陈森宇工作得更加卖力,也更加不敢懈怠。袁初蕊时常会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袁初蕊其实来盯他工作的,如果他做不好就等着当场下岗。
陈经纪人:别问,问就是害怕,心里苦。
但他根本不知道,袁初蕊只是在观察他怎么当经纪人,怎么处理手头的事情。奈何她的气场太强,压不住,从而给了他一种在高考考场被监考员凝视的感觉。
今天是周一,陶又晴要继续进行打歌,打歌节目依旧是从周一的四季开始,然后到周日的音乐西海,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化妆室里多了个人——袁初蕊。
有袁初蕊在的化妆室,气氛说紧张也不算,说轻松也不算。
因为一屋子的人只有陶又晴是月咏的新人,剩下的人在月咏呆了有些年头了,都了解袁初蕊的脾气,只要不跟她对着干,她脾气就很好,所以屋内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的到来而变得无比焦灼。
但顶头上司做经纪人,还要跟他们呆在一起这么久,不论是对袁初蕊,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所以气氛也算不得轻松。
袁初蕊对此无所谓,微笑着说道:“习惯就好。”
然后大家就这么乖乖地去习惯了,陈森宇脑壳上被迫多了项任务——习惯被上司盯着工作。
陶又晴坐在化妆镜前乖乖化妆,一言不发,娇艳的眉眼间涂着酒红色珠光眼影,与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她半阖着眼睛时,身上隐隐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万种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臣服于她,只希望她能仁慈地赐给自己一眼。
一张无懈可击的脸,再加上安静地闭着的红唇,袁初蕊觉得她现在比自恋的时候好看一千倍——只要她不讲话,那就是好看。
袁初蕊靠在陶又晴的化妆镜前,近距离地观察上妆过程。每一场打歌的妆容和服装不一定是相同,陶又晴今天这场的妆容和昨天的音乐西海就不同,今天的多了一份娇艳。
化妆师短暂地走开了一会,袁初蕊看到陶又晴那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上下扫动着,接着缓缓地抬起了那双瑰丽精致的眼睛,她们的视线倏然在平静的空气中相撞、交汇,空气中迸溅出零星暧昧的火花,只是她们两个谁也没发觉。
袁初蕊心下一愣,她眼前的这个人美得就像一幅画,如梦似幻,那两片深红的唇瓣就像缀挂在树上的蜜果,莹润诱人。
袁初蕊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她的双唇之上,她看见她用这亲吻过她脸颊的唇轻声问她:“我好看吗?”
袁初蕊思绪瞬间转了回来,轻笑道:“你好不好看,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对一个自恋王者来说,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反正什么答案到了她那里都会变成她是世界第一美。
陶又晴自下往上看着她,笑着说道:“我说跟你说是两回事,我想听你说。”
袁初蕊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桃花眼,几秒之后,她在里面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让人难以拒绝的乞求——和她求她掐掉手里的香烟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没有拒绝她那样的眼神。
“好看。”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结果今天也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陶又晴用这样的眼神看上一看就能服软认输。她不是没见过人求她,她以往都能漠然视之,怎么就偏偏折在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朋友身上了?
她正思量间就看见陶又晴忽然弯起了眼睛,笑颜灿烂地说:“你夸我,那我就高兴啦!”
这就是纯粹的、天真的、对她不带一丝算计的她。
她好像找到了答案——心思纯正又努力的小朋友,总是格外讨喜。
接着陶又晴夸张地甩了一下马尾,深沉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苦恼地说道:“陶又晴,你真是该死的迷人!”
袁初蕊:“......”
她默默地在自己心里对这个小朋友的讨喜定义后面打了个括号:不自恋的时候。
陶又晴今天不仅仅是要在四季进行第二轮打歌,还要参与最后的颁奖仪式,打歌舞台每周都会在打歌结束之后宣布上周打歌的三个候选一位,三个候选一位再进行各方面数据比分pk,决出一位得主。
陶又晴清楚自己刚出道,又是从网络up主转型为艺人,粉丝基础跟同期已经出道了很长时间人比起来极有可能出于弱势,再加上袁初蕊没有强求她一出道就必须拿下一位,所以她的心态很平静地坐在台下看着灯光璀璨的颁奖台,佛系地希望他们赶紧宣布结果,她好回家吃饭休息。
过几天她还要上综艺呢......她得回去做做节目的功课才行啊。
跟她同一时间坐在台下的江雅菱可没有她这么佛系,她比她更着急结果,更想知道陶又晴的成绩如何,只是面上不显,看起来依旧人畜无害。
她希望陶又晴不论是一位还是一位候选,一个都捞不着才好!
颁奖台上主持人们已经将台下的气氛炒热,观众们屏住呼吸,等他们宣布三名一位候选。
袁初蕊淡定地坐在后台看,陈森宇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轻声询问:“您觉得又晴能进吗?”
袁初蕊并不要求陶又晴一出道就能拿下一个优秀的成绩,只要她能为下一次回归打歌积累足够的人气就行。为此,她最近一直在关注网络上的动向,看看网友们对陶又晴的反馈。
现在听到陈森宇这个问题,她嫣唇一张,问道:“你最近有在关注和她相关的网络信息吗?”
陈森宇不由得坐端正了,就像是个被老师突击检查作业的学生,又紧张又害怕地说:“有、有在关注......”
袁初蕊微微笑着看向他:“那就不要问这么没有意义的话题。”
陈森宇跟着看向电视屏幕,此时屏幕上正好切到表情惊愕的陶又晴。
——三位候选人,她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其中。
陶又晴惊讶地捂着嘴,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颁奖台后面的大屏幕,上面的的确确显示着她的名字,在一众“老人”之中,她犹如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格外醒目。
陶又晴一脸懵逼:怎么回事?我不是来打酱油的吗??我之前还一直等着下班吃饭呢......怎么、怎么一扭头就进了候选???
我的粉丝居然这么能打???
坐在另一边的江雅菱无事发生,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三个名字,没有一个跟她有关系——而陶又晴,这个刚出道的新人,这个她现在最大的敌人,居然能击败他们这些老前辈入选一位候选!
江雅菱咬牙维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她本来还指望用压陶又晴一头的成绩回去讨江海明夫妇开心,让他们觉得她比陶又晴更有出息,更值得疼爱呢!
结果......这该死的陶又晴!
宣布一位候选就要开始在三位候选人之中进行全方面的数据比拼,各大打歌舞台看的是全面数据,粉丝的真实性在数据中占比很大,另外还有极强的防刷机制为结果的公正公平保驾护航,一切使用不正当手段的人都会在舞台上原形毕露,被公开处刑。
陶又晴虽然是头一回参与到这个完整的打歌流程中来,但是之前在那五年间她可没少看这些节目,对于这些流程,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她只需要在台下等着一位得主出现就好了。
其实,她对于自己进了候选的事情感到非常吃惊,她为了不让自己过分纠结数据,这段时间几乎没查过自己的销量数据,一直心态很好地把自己单做是来玩来做客的,也从没想过要抢夺一位。
袁初蕊在她第二次回归打歌时才会要求她追逐一位,在此之前她只需要积累人气,蓄势待发,那她完全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以平常心对待每一个打歌结果就好。
反正......现在拿不拿得到音乐谷和音乐西海的一位,袁初蕊都还是她的朋友,她不慌!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冷静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数据跃动,三个机位分别给到了她和另外两位候补选手。
袁初蕊轻轻扬了扬下巴,目光一直停在化妆室里的电视上没有挪开过。
——她开始期待陶又晴的以后了。
有袁初蕊坐在旁边,陈森宇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不敢太大声,所以他只能悄咪咪地在心里头帮陶又晴疯狂加油。
陈森宇:一位!一位!一位一定是我们小仙女的!
现场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主持人看了一眼屏幕,笑着宣布结果:“让我们一起恭喜一位获得者——”
“红桃q!”
陶又晴结束安可舞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四季的一位奖杯兴高采烈地跑向化妆室,速度快得身后的伴舞们跟都跟不上。
袁初蕊正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下一秒化妆室的门“嘭”的一下就打开了,她再一眨眼就被突然跑回来的小朋友抱了个满怀,耳边全是小朋友喜出望外的声音:“我拿一位了,我拿一位了!!!天啊,我居然拿到一位了!!!”
“你看,你看!一位奖杯近距离看是这样的,它的底座还有字耶!”然后小朋友就跟献宝似的把一位奖杯往她面前递,眼睛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
袁初蕊当了这么多年的月咏总裁,公司里捧出过不少大热爱豆还有顶流,所以她对于各大打歌节目的奖杯造型结构都熟得不能再熟,早就看不出半点新意。
但今天她看见陶又晴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居然破天荒地想把这个一位奖杯拿过来看一看,这样才不辜负小朋友的热情。
她小心地接过奖杯,看了几眼,顺着她的话说:“嗯,真的有字。”
她发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哄小孩,小心翼翼地保护孩子那颗第一次接触新世界的善良美好的心。
她拿一位了,她一出道就拿下了一位,她值得被夸奖。
袁初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很好,辛苦你了,我很满意。”
陶又晴心满意足,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转头去跟陈森宇和伴舞们一起高兴地转圈庆祝,沉浸在一位的欣喜之中。
陶又晴兴奋了很久,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冷静下来不少,她还想起一件事——她是第一次看四季的一位奖杯,但袁初蕊不是。
袁初蕊不仅看过四季的,她还看过音乐谷和音乐西海的,她的手底下不缺人为她拿回一位奖杯。
就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还傻乎乎地捧着奖杯给她看,袁初蕊还跟给她面子地顺着她话走,没拆她的台......
天哪,她们家霸董蕊妹妹也太温柔体贴了吧!
陶又晴心中淌过一股暖流,对袁初蕊的喜欢在这刹那间又拔高了两个度,她转身对正要开门的袁初蕊说道:“谢谢你。”
袁初蕊不明所以,按密码的手都跟着一顿:“谢什么?”
陶又晴惭愧道:“我刚太高兴了,忘了你早就看过这些奖杯,然后就......谢谢你给我面子,没拆我台。”
袁初蕊回身继续按密码:“嗯,我是看了很多奖杯。”
陶又晴见她这么无所谓居然有几分莫名的丧气。
她喜欢听到袁初蕊夸她,希望得到袁初蕊的认可,因为袁初蕊在她心中和别人不一样,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但是属于你的还没看过。”袁初蕊突然说。
每一个一位奖杯都有专属于他们的主人,这正是它们特殊的地方。其实能看到旗下艺人斩获一位,没有哪位老板会不高兴。虽然她对四季一位奖杯的构造很熟悉,但是这次拥有它的可是一位初露锋芒的新人。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袁初蕊回头看向她,眼含笑意:“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让我看见更多属于你的一位奖杯,可以吗?”
陶又晴听见这句话之后,心情瞬间转好,一整颗心都袁初蕊的肯定和鼓励填充得满满当当。她情不自禁地迈开腿朝她跑了过去,伸出双手揽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个热情十足的吻,接着笃定地说道:“可以!我一定不会辜负我们小袁董的期望的!”
袁初蕊猝不及防被她亲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已经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家里去,徒留袁初蕊一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家紧闭的大门。
袁初蕊心里头总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有股怪异地感觉正缓缓地冒上她的心尖。
结果过了不到十秒的时间,陶又晴又跑了出来,一举一动间全是藏不住的欣喜。
她在她手里又塞了枚硬币,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忘记投币了。”
投币?
袁初蕊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一把抓住这个又想跑掉的自恋王者,好笑地看着她问:“你把我当娃娃机?投币可用?”
陶又晴愣了愣,继而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的,亲的不好就要给钱吗?”
她自认吻技不行,所以每次亲完她都自觉付钱,这完全就是按照她的意思来,这有错吗?
袁初蕊凝望着她,在这一瞬间,有一句话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迅疾地冲到了她的嘴边,那股奇异的感觉迫使她张开嘴,把这句话说了出去——
“那你就不能......好好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