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祝杰扫了陶文昌一眼:“你也有今天,恭喜啊。”
“我……我比你善良多了行吗?”陶文昌半分心虚半分迷惑。自己前女友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个来了。
也不能问俞雅。问了就是一道送命题。
前女友?薛业站在他们中间,开始走神。杰哥也有好多前女友,会不会也来看比赛?
万一真碰上前女友,自己怎么解释?处心积虑把杰哥掰弯,也是牛逼。
不知道是眉粉颜色过深还是因为别的,俞雅的眼神勾出一点杀气。“你们是在这里看着他挨打,还是先走。”
薛业挠了挠脖子:“我和杰哥选择看着他挨打,你动手吧。医生来了我帮你拦着。”
“我操,你个小白眼狼,你完了,发蜡莫得了……”陶文昌作势挣扎,“女侠,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前女友的事私下解决,千万别影响民族团结,是吧?”
俞雅不多话,抬头看祝杰。
祝杰沉默几秒:“看他挨打也没意思,走吧,回去看看能不能赶上大合影。”
“那……也行,赶不上就让摄影师给咱俩单独照。”薛业在心里衡量一番,看陶文昌挨揍没有合影重要,这才乖乖跟着杰哥出去。
清场完毕,俞雅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浓艳的妆遮不住彻夜没睡的疲惫。
“小姐姐,你是不是困了?”陶文昌求生欲强烈。
俞雅笑了一下:“不困啊,很精神。”
“哦。”这一笑把陶文昌的内心笑凉,“我现在理解你的妆了,从这个眼线的走势推断,你的角色是个反派。我猜对了吗?”
俞雅又笑:“不是,再猜。”
陶文昌乖乖躺好:“猜不出来,你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先来个人物剖白,高中女朋友确实不少,那时候不懂男女感情,就觉得越多越好,再加上确实是……我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越像个渣男呢?”
俞雅脱掉外衣,里面是话剧社的统一t恤。号码偏大,她把下摆拧成一个卷儿,利落地塞进牛仔裤的裤腰。
“但是我没劈过腿,我发誓,真的没干过没良心的事。我和祝杰有本质区别……行吧,我俩半斤八两。”陶文昌开始掂量,自己能否受得住女侠一拳。
“还有什么想说的?”俞雅继续笑。
“还有就是……我以前可能是个浪子,但现在已经返璞归真了……不对,越解释越像个渣男。”陶文昌索性不说了,这事解释不清,烂桃花都是自己招的。
以前钊哥总说你这样迟早有一天后悔,现在陶文昌顿悟,确实后悔,也挺活该。
“在我离开这个美好世界之前,能让我死得其所吗?”陶文昌笑得非常好看,就算死,也要从棺材里发出腐朽的声音,“到底是哪个啊?”
俞雅看着他的发型,特别想笑。
好端端的非要弄发蜡,还是习惯看他那头在狂风里东倒西歪的乱毛。
“她说是你高三那年的女朋友,今天陪朋友看比赛,没想到看见你了。”
陶文昌一脸懵。妈啊,高三就交了一个女朋友,可不就是她嘛。
“她和你说什么了?”陶文昌警觉。
“放心吧,没说你坏话,倒是夸你不少。”俞雅完全没想到,陶文昌在前女友口中评价很高,“说你温柔体贴,经常逃训陪她。”
陶文昌无话,也是没想到。
于是俞雅更想笑了。“还说你不抠门,舍得花钱,经常送她礼物。”
“这个,这个就不用告诉我了。”陶文昌苦笑,其实两个人都有问题,怪只怪自己劣迹斑斑,提前透支了专一可信度,“等等,她跟你说这些干嘛啊?”
“她说她是你前女友。”俞雅微微颔首,不以为然中又有刻意,“我说是你现女友。”
陶文昌深吸了一口气。钞能力小姐姐这么不服输的吗?
好喜欢。
“所以……你是为了气她啊?”陶文昌小心翼翼,如同置身雷区。雷还是自己亲手埋的。
俞雅不回答,异常平静。
陶文昌很少遇见情绪波澜如此微妙的女生,他看过俞雅的戏剧社活动,那爆发力,那人物冲突,那情节矛盾,淋漓尽致,收放自如。
“诶,小姐姐。”换成别人兴许打退堂鼓,可陶文昌自诩为爱情圣斗士,“看我受伤昏迷,有没有一点点着急啊?”
俞雅犹豫再三,贴近他:“有,但是你这一招是不是太没创意了?”
“好用的招数都没创意。”陶文昌看到一丝曙光,“那你一开始就看出来我是装的?”
“没有啊。”俞雅两手一摊,“要不是祝杰薛业,我真被你蒙了。”
陶文昌慢慢坐直,妈的,说到底还是薛业害自己功亏一篑,平时也不见他有良心。不,主要是祝杰,不,归根结底还是钊哥太二,但凡表现出一丝关心,也不至于让祝杰看出端倪。
千叮万嘱,还是get不到关键点,钊哥果然是钊哥,人中哈士奇。
“不过嘛。”俞雅话锋一转。
咦?陶文昌心底开出一朵小花,甜甜的恋爱还有戏。
“既然我说了,就会对你负起责任。”俞雅像拿到男主剧本,看着女一号无助凌乱,霸道不讲理,“只要你以后收收心,我会对你好的。要乖哦。”
“我操……”陶文昌往下出溜,“所以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是吧?你别后悔,我马上发朋友圈昭告天下。”
说着,陶文昌假装掏手机,其实手机根本不在身上。俞雅没来得及多想就去抢,双手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
戴着脖圈的男生笑容干净,眼神明媚,确实帅,一张很招桃花的脸。
陶文昌开始飘了,脱离单身狗行列分外飒爽:“女侠,咱俩打个赌吧,你亲我一下,我觉得自己还能破纪录……我靠你真打啊,救命啊!来人啊!谋杀亲夫了……”
薛业刚回到场内就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肯定有人在骂自己。项目的颁奖仪式已经结束,显然错过合影。场上是5000米长跑决赛,张钊正在奋斗,遥遥领先还有功夫向看台招手。顺着他招手的方向,薛业看到了苏晓原。
不得不承认,张钊在个人项目的优势无法撼动,他的身体机制就是为了长跑。但仍旧改变不了迟早被捶飞的命运。薛业先跟着杰哥去找张蓉,远远认出祝墨……的蓝色蝴蝶发卡。
“昌子怎么样了?”张蓉一直在等消息,无奈两个孩子的手机都不在身上,“醒没有?要是转院我能联系上熟人。”
祝墨矮矮扒着哥哥的腿,摇摇地问:“昌子哥哥怎么了?”
“他没救了。”祝杰说。
张蓉心中哐当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半身血量。祝墨更是吓住了,哇一声哭出来。
声音洪亮,引人注目。
“这个这个,你别哭。”薛业蹲下哄,“陶文昌没事,他装的。”
“装的?”张蓉扬手击打祝杰后背,狠狠一掌,“小王八蛋会不会说人话?瞧你把妹妹吓的。”
祝墨还在哭着,本身就爱哭,眼泪在脸上流成了河。“昌子哥哥没救啦,我要昌子哥哥,我要昌子哥哥。”
“你别哭,你别哭,他活着呢。”薛业不会哄,说来说去就这几句,笨手笨脚哄不好。
祝杰更不会哄了,但是知道怎么让她停。先抱起来,再对视,等到祝墨吸气准备大哭一声之前,轻轻捏住了妹妹的嘴。
“还哭么?”他问。
祝墨一愣,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滚。
还哭?没有薛业乖。祝杰叹气,养妹妹真难。
“你再哭,将来长不到1米5了。”他尽量放轻语气,但态度仍旧敷衍,“陶文昌没事,他骗人的。”
“算了算了,你别劝了,再给妹妹吓坏。”张蓉头疼欲裂,把装着金牌的方形礼盒递给他,“拿着,又一块。不过不许骄傲啊,运动员奋斗永无止境,明年这个项目的新人上来,你的辉煌纪录不一定能保住。”
“你话真多。”祝杰不耐烦。张蓉比教练更像教练,永远是一套说辞,提醒自己不能松懈,甚至用上警告的语气。
但是听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挺好。他单手打开礼盒,亮出精英赛的金牌。
“哇,这个是金子的。”祝墨停止落泪,天真的注意力被漂亮物品吸引。然而哥哥转手把盒子盖上了,递给旁边。
不给自己看,祝墨吸吸鼻子,又想哭了。但是不能哭,自己已经4岁,不能哭,否则长不过1米5了。
薛业手里一沉:“啊?”
“拿着啊。”祝杰往他身上一推,松开了手。
送金牌,大概是一个运动员能给的礼物极限。这是他们的辛苦血汗,日夜拼搏,再加上强大的心理应变能力。所有条件都要满足,最后是运气。都在一块金牌里,虽然它不是纯金,但对运动员来说这就是百分百的含金量。
“给我……给我的啊?”薛业捧着它,回忆杀回两年前。自己偷偷拿杰哥的市级赛单人项目金牌拍照被骂惨。
高中三年,如果说薛业最怕什么,大概就是怕杰哥把金牌送人。交女朋友,忍了,要是金牌也送了,薛业相信自己肯定会在女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拦截,恬不知耻地抢回来。
这是他唯一的私心。是自己陪着杰哥训练,陪他受累受伤受苦,陪杰哥不断挑战身体极限,无数次累成爬不起来的狗,没有人比自己更有资格摸杰哥的金牌。
但是他从不敢说,也没摸过。
这点心思祝杰何尝不知道,每次拿回奖牌,薛业就像闻着腥味的猫。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满脸欲言又止。
无数次假装不经意地提醒,杰哥,这可是你的劳动果实,千万别送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想要。
“替我收好,丢了揍死你。”祝杰现在送给他,圆了他这个梦。
除了薛业,没有人更有资格碰自己的东西。
薛业小心翼翼地捧着,操,杰哥的金牌给自己了,可以和陶文昌吹一百年。“谢谢杰哥,我一定……”
“十六!”傅子昂从很老远冲刺,带着严峰,一副我们是家人其余人等靠边站的表情,“罗爷爷说让你跟我们回去一趟,那个谁,你也跟着去。”
作者有话要说:昌子:原来攻略小姐姐要用激将法,记下来!
傅子昂&严峰:深度审核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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