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艾伦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只是想让小斯图尔特和小比尔伯吃点苦头,感受一下自己走霉运时候的滋味,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想到这种巫蛊之术的作用竟然如此明显,直接把那俩人的未来都葬送了。
虽然小特姆纳博确实很令人生厌,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可是帮艾伦和瑞尔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且一劳永逸。
心情大好的两个人回到房间里美美地睡了个午觉。由于瑞尔也选修了下午的课,所以在两点钟的时候,他和艾伦一起出发前往了元素塔。
不过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一楼的大厅里依然没有阿丽莎的影子。
“她该不会又迟到了吧?”艾伦想。
“不用找了,她还没来。”看到艾伦和瑞尔四处张望,辛西娅说道。
艾伦看得出来,虽然辛西娅和阿丽莎平时一见面就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实际上她俩还是相当在意彼此的,毕竟对于她俩来说,都称得上是自己的劲敌,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她是不是病了?”辛西娅轻描淡写地问,“上午的时候她就迟到了。”
辛西娅的直觉也很敏锐。上午上课的时候她和阿丽莎之间竟然罕见地没有擦出任何火花,这让她很是在意。
“呃……并没有,她最近只是太累了。”艾伦说,“弗罗斯特教授最近一直在给她疯狂加课,可能是魔力消耗有点过度了吧……她本来就不是以魔力储量见长的类型。”
“弗罗斯特教授?又是她?”辛西娅的表情有点微妙,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这可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艾伦问。
“你不觉得有点不正常吗?”辛西娅眉头轻皱,“如果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学生,欣赏她的天赋,所以在课堂上才会显得如此偏袒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这只是一门辅修课啊,没必要做到单独加课的地步吧……而且还是每天都加?”
一听辛西娅这么说,艾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确实,之所以这门课只是阿丽莎的辅修课,而不是主修,正是因为她体内的风元素性质更加明显,而非水元素性质。而且弗罗斯特教授好像特别重视阿丽莎,对她实在太好,以至于让谁看了都会有点嫉妒。
只不过辛西娅和阿丽莎都从不叫对方的名字,都只是称“她”,所以辛西娅的这番话艾伦花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理解。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弗罗斯特教授认为她有成为一个伟大学者的潜力?”瑞尔突然插了句嘴,“毕竟她可是个天才!学什么东西都飞快!”
“嗯……”辛西娅看了看他,轻轻地一笑:“她确实是个天才,只不过是相对于你而言。”
说完辛西娅便又站到墙边去了,不再说话。
瑞尔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辛西娅是在嘲笑自己,有点生气,不过被艾伦给及时拦住了。
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教室的门自动打开了,学生们也都一一进入教室。
自从第一堂课上过之后,大家好像都默认了第一次坐的位置便是自己的,所以基本上还和第一堂上课时的格局一样。
只不过今天艾伦前面的位子是空着的。
三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弗兰教授走进教室,清清嗓子准备开始讲课,却突然发现阿丽莎竟然还没有赶到,便奇怪地看了看艾伦,快步走了过来,在问清楚详细原由之后才重新回到台上讲课。
没有阿丽莎在基本上所有的分数都是辛西娅的囊中之物,只不过她今天也不是很兴奋,毕竟没有人跟她竞争,她几乎感受不到压力。
这堂课讲的是名为“风随心动”的魔法的第一部分,如何随心所欲地操纵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并使其汇聚。
当快要四点时候,所有的理论知识都已经讲解完毕,弗兰教授都已经宣布开始各自练习了,阿丽莎才终于姗姗来迟。
弗兰教授自然是没有责怪她,还特意来到她座位旁重新给她讲了一遍刚才的内容。由于阿丽莎早就已经提前预习过了,甚至还亲自练习过,所以并没有什么难点需要弗兰教授帮她解决。只是在弗兰教授给她讲解理论知识的时候她还是一直不停地打呵欠,一副很困的样子。
“很抱歉,教授……实在是麻烦您了……”在弗兰教授讲完之后阿丽莎说,“我也不想迟到……”
“没事,我都已经听艾伦说了……连续三天加课,这确实很劳神。”弗兰教授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只不过你自己一定要注意,魔力使用过度对身体也是有一定损伤的,尤其是精神。”
“嗯……多谢。”阿丽莎又打了个呵欠。
“那么接下来你就自己练习吧……我想,你应该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吧?”
“嗯……”
不过接下来的五十分钟里,阿丽莎在练习过程中都显得无精打采,使用这个魔法的成功率很低。
本来弗兰教授对她信心满满,为了让她拿点分数,在最后的十分钟里点名让她进行演示,可是尝试了好几次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在演示过程中她不仅魔力放出不稳定,甚至连精神都很难集中,导致根本用不出这个魔法,最后一次甚至干脆念错了咒文。
阿丽莎这么糟糕的状态艾伦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印象当中的阿丽莎可一直都是严谨、勤奋、认真和博学的,使用魔法的时候干脆利落,而且准确无误。懒散这种词跟她从来都不沾边。
今天的阿丽莎实在是反常。
好在接下来就是周六、周日和周一,阿丽莎都没有课要上,就算弗罗斯特教授还要给她加课,她应该也能有充分的时间休息。
“大概好好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吧……”艾伦想。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周二下午他再次见到阿丽莎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还处于这种状态!而且辛西娅还告诉他,由于阿丽莎多次迟到,连斯塔布恩教授都不想在包庇她了,不但扣了她的分,甚至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她发了脾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伦隐隐地感觉到事情好像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趁着还没有上课,艾伦和瑞尔决定好好和阿丽莎聊聊。
也许是因为极其重视今天的水元素魔法课,阿丽莎今天竟然没有迟到,而是像以前一样早早的就来了,一个人呆在元素塔一楼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但是光是看她脸上的表情艾伦就知道,她的情况好像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更严重了。因为之前她也只是看起来很困,没有睡好而已,但是今天的她则面无表情,眼睛也只睁开了一半,眼神迷离。
“呃……你还好吗?”艾伦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阿丽莎根本没有反应,只是愣愣地盯着地板,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
艾伦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跟瑞尔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凑近了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好像很憔悴……”
阿丽莎还是没有反应。
瑞尔有点急了,干脆伸出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摇了摇她的肩膀,问道:“喂,喂!阿丽莎?阿丽莎?”
只见阿丽莎这才有了些反应,快速眨了一下眼,然后猛地抬起了头。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看到她终于有了反应,瑞尔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刚想接着问点什么,阿丽莎却已经先开口了:“你……”
“什么?”瑞尔问。
阿丽莎呆呆地看着他,脸上还稍微带着些惊恐:“请问……你是谁?”
听到她这么说,不止是瑞尔,艾伦也瞬间就愣住了。
瑞尔瞪大了双眼看着阿丽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好久,他才勉强干笑了两声,然后一边拍着阿丽莎的肩膀一边说道:“这才几天不见,你竟然已经学会开玩笑了,哈哈……”
可是阿丽莎却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瑞尔拍她肩膀的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又问了一遍:“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这下瑞尔是真的急了,可是又被阿丽莎的这个状态弄糊涂了,声音提高了不止一倍:“你还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说着他就又往前迈了两步。
不过艾伦却一把拦住了他。
仔细看着阿丽莎的眼神,艾伦心里很清楚,这绝不是在开玩笑……
陌生,空洞,迷茫,惊慌……阿丽莎的眼神里只有这些,好像眼前的这两个人她都不认识。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艾伦努力压抑着不断涌上心头的不安,轻声问道,“他是瑞尔啊……你不记得他了吗?”
“瑞尔……”阿丽莎喃喃地说,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谁是瑞尔……”
“你在说什么啊!你好好看看我!”瑞尔一听这话就急了,情绪激动,想往阿丽莎身边走,不过又被艾伦拦住了。
因为阿丽莎好像真的已经不记得他了……
“那我呢……”艾伦的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我是艾伦啊,艾伦帕特纳……咱们是认识了四年的朋友……”
“艾伦?”阿丽莎听到这个名字睫毛轻轻一颤,像是在仔细思考,“艾伦……”
虽然艾伦很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现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竟然会让阿丽莎变成这样……
“啊……你是艾伦……我记得你……”过了良久阿丽莎才突然说道,“你是以前经常帮我解答问题的那个艾伦……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