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温斯洛家族秘史3
“请您详细讲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艾伦忍不住问道。
“其实，当时在魔眼还没有出现之前就已经流言四起，说就在这恰逢千年之际，魔眼将再度复活，再次给人类带来灾难。”老奥德里安将茶杯放到一边，两只手紧紧握住拐杖，说道：“但是四人的后人们在亲自检查过封印，并确认完好无损之后，认为传言不足信，只是毫无根据的谣传。毕竟历经千年都风平浪静，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事与愿违，就在千年祭奠那天，几乎赫普大陆上所有的魔法世家都派遣本家的代表前来朝拜，而魔眼真的就再次出现了，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只不过这次是从封印它的地底破土而出……这确实是四人始料未及的。当时由于他们把四件圣物放在圣殿广场四角的四根石柱上接受人们行礼，所以当魔眼出现时只能用随身携带的临时魔杖进行抵抗，结果可想而知……而且魔眼出现之后像是有意识般，首先就把放有四件圣物的石柱摧毁，四件圣物也因此至今下落不明……四人一边抵抗一边掩护众人撤离，但是收效甚微。魔眼就这样一路向东，毫无顾忌地肆虐到了现在的克里瓦里。当时克里瓦里虽然不如现在这么繁华，但也已经颇具规模，是东部的经济中心。四人决定不能再放任魔眼继续破坏下去了，万般无奈之下决定使用他们家族内部才会口耳相传的禁忌魔法……那是以献上生命为代价的封印魔法。”
“需要献上生命？！”艾伦大吃一惊。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咒语和动作指令，但是我确实听闻有这种魔法的存在……这种有损施法者健康甚至关系到生命的魔法便是禁忌魔法。”
艾伦按捺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心，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关于禁忌魔法的事情，因为他更想听老奥德里安继续讲下去。
老奥德里安也看出了他想要听什么，便继续说：“四人舍弃性命保全了克里瓦里，把魔眼封印在了克里瓦里西北方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他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开始变大，甚至还带有不屑：“伟大的温斯洛家族就是此时趁机上台的。他们家族世代居住在克里瓦里，消息灵通得很而且行动迅速，我猜他们大概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因为魔眼刚被封印他们就立马出现在了封印地点，并宣称魔眼是由他们家族的人拼了命封印的，并提出组建所谓的魔法管理协会，还说什么只要有能力，人人都能进入这里工作，共同管理赫普大陆上的一切事务……不得不说，他们捕捉机会的能力真的是一流，而且他们这些话也很有迷惑性，人们信以为真，便纷纷认同了他们的提议……就连我当初都被他们制造的这些表面的假象给骗了，直到我搬到克里瓦里来居住。”
老奥德里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讲：“十八年前，我刚到克里瓦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便想找份能填饱肚子的营生。碰巧温斯洛家的长子曼基齐那一年要参加结业考试，而家主尼格里斯温斯洛先生身为魔法管理协会的会长平时工作很忙，根本没有时间亲自教授儿子，正在公开招聘一个家庭教师，我便报了名去应聘，并顺利地通过了一轮又一轮面试，最终留了下来。当时我还没看清楚他们一家人的真面目，对他们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毕竟他们家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都是些很优秀的魔法师，便尽心尽力地指导曼基齐每一个施法动作的细节。直到大约半个月以后……”老奥德里安眯起眼睛开始仔细回忆，“那天曼基齐放学后，我来指导他如何正确使用爆裂咒，那小子一直心不在焉的，似乎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学得会，导致直到很晚才勉强教会他。接着按照尼格里斯之前的嘱咐，我准备去他的书房跟他汇报一下今天曼基齐的表现然后回家。但是当我正要敲门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低声下气的声音：‘温斯洛先生，这些您先暂且收下，之后不足的部分我再想办法筹措一下，请您务必再宽限几天……’然后我就听见尼格里斯冷冰冰又低沉的声音：‘帕廷顿先生，上次我好像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吧，如果你每个月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这个部长就不用干了！’那个声音一听这话立马开始颤抖：‘温斯洛先生，您大人大量！行行好！再宽限我两天，两天之后我一定把不足的部分双倍补上！’可是尼格里斯明显并不打算再跟他多说些什么，声音依旧冷冷地说：‘不用了，帕廷顿先生，请回吧，明天会有其他人接替你的职位！’紧接着我就看见书房的门开了，那个叫做帕廷顿的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挺沉的箱子不停地唉声叹气，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头也不抬地走了。还好尼格里斯是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的，并没有发现我听到了这些，我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匆匆汇报了一下工作之后便回家去了……艾伦，听到这里你应该就明白了吧，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
“竟然私自买卖职位，按理说，这应该是非法的吧？”
“确实是非法的，但是所谓的法律条例都是他们的人制订的，而且他们家的人又控制着魔法管理协会几乎所有要职，所以已经无所谓合不合法……所以说，魔法管理协会只是看上去对人人平等，实质上则是他们家族用来敛财的工具，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艾伦听到这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可是如果你以为他们家的龌龊事只有这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老奥德里安看艾伦不说话，继续说道：“不久之后曼基齐前往参加结业考试，就在前一天，魔法管理协会颁布了沿用至今的那个政策——除克里瓦里城和少数几个大城市之外，其他地方一律按照人口比例录取合格毕业生。也就是说，无论这个地方多少出色的学生，只要不是克里瓦里这样的大城市，那也只能按照规定录取有限的前几名……你知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给曼基齐顺利升学创造便利？”艾伦的反应非常迅速。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老奥德里安点点头说道，“看上去是魔法管理协会经过商议后做出的决定，实际上就是他们家族单方面为自己考虑，又想掩人耳目的自私行为！”
“自私！这确实非常的自私！”艾伦愤愤不平地说，声音有点大。瑞尔本来吃的正开心，根本没在意他们在聊些什么，突然被艾伦的反应吓了一跳。
“是的，贪婪、虚伪又自私，这便是表面上看上去作风极为正派的温斯洛家族的真面目！所以没过多久，我便不辞而别。”老奥德里安说完，三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可是……”沉默良久，艾伦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艾伦。”老奥德里安看着他。
“可是即使我们知道这些，也是无能为力……”艾伦低着头，小声说。
“没错，不止是你感到无能为力，我也是。”老奥德里安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艾伦抬起头，显然对老奥德里安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勇敢地承认自己弱小并不是件坏事，艾伦。”老奥德里安盯着艾伦的眼睛说道，“不必为此感到羞愧，因为这也是一种勇气。”
艾伦听到这儿，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而且正是因为你敢于正视现在弱小的自己，所以将来才有机会变得足够强大。”老奥德里安依旧盯着艾伦的眼睛，继续说，“如果你讨厌无能为力的自己，那么就找一条可以让你变强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