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傅瑾年将调查的全部证据,都拍在了侯明权的办公桌上。
“候董事长,你好大的胆量,和傅家合作,你都敢暗地里耍手段?!”傅瑾年的声音冰冷刺骨,俊逸的脸庞满是怒气。
侯明权瞬间怔住。
他先是狡辩道:“傅总,你肯定误会我了,这些是谁给你的材料?对方是故意挑拨离间咱们的关系。”
傅瑾年冷笑一声,“我亲自派人调查,你还不承认?那好,我就把证据交到法院,由官方出面调查你。”
一听这话,侯明权的脸色惨白一片。
“别,傅总,你看看,咱们合作是互利共赢的大好事,你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对你也没好处,是不是?”
侯明权陪着笑脸,态度客气又卑微。
傅瑾年气势汹汹的坐在沙发上,冷眸寒厉,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的声音亦如从地狱中舀出来的凉水,满是冰冷,“候董事长,以次充好,用劣质的原材料盖楼,你就不怕几年之后楼塌了?”
“降低材料成本,中间吃回扣,这么卑鄙的事,你真敢做。我投资的五个亿,你至少要私吞三个亿,傅家财阀的钱,你都敢偷吃?”
一连串的质问,加上铁证如山,让侯明权哑口无言。
这种造假的事,他干过无数次,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到傅瑾年的手里。
“傅总,您看……要不剩下的钱,咱们平分?”侯明权一咬牙,心存幻想的问。
傅瑾年冷冷的笑道:“平分?剩下的都是傅家财阀的投资款,你还想私吞一半?候董事长,工程造假,这是大罪。”
“一旦揭发你的恶行,上头会彻查碧恒达集团。而且,你会面临着巨额的赔款,万一查出别的事儿,你甚至会坐牢。”
坐牢?!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根针,瞬间刺中了侯明权的脑门。
这些年他真的做过很多会‘坐牢’的坏事,绝对不能被彻查的秘密。
“傅总,您想要什么?”侯明权绷着脸问,拧起的眉头形成两道深深的沟渠。
傅瑾年勾了勾唇角,俊美无铸的面孔徐徐浮现出一丝冷笑,意味深长道:“我要你们碧恒达集团的一半股份。”
他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坦荡荡的直言道。
“按照市场价,我们傅家财阀花钱收购股份。不会趁机压低价,也不会落井下石不给钱。”
侯明权整个人都怔住了。
“股份?!还要百分之五十?不行不行!傅总,你哪怕狮子大开口要一笔钱,我都能同意。”
毕竟,这家公司是他害了好几条人命,才赚到的财产,拱手让给别人?肯定舍不得。
傅瑾年不会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阴鹜的眸光盯着侯明权,仿佛是看待一只待宰的猎物,傅瑾年勾唇轻笑,“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将碧恒达集团的一半股份卖给我,证据全部销毁,咱们相安无事。其二,我把证据交到法院,送你坐牢。”
傅瑾年的声音很冷,充盈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颀长的身形在日光照耀下,仿佛审判生死的修罗王。
侯明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混乱。
深思熟虑过后。
他没有别的选择。
傅瑾年,也不会给他另一条路能走。
“好,我要怎么证明,你的手中没有备份?”侯明权咬牙切齿的怒问。
傅瑾年拿出提前备好的协议,“这份机密文件写的清清楚楚,我不会泄露你的隐私,你将股份卖给我。”
“白纸黑字,有你我二人的亲笔签名。一旦有一方违约,将赔偿受害方十个亿的金额,对双方都是保障。”
侯明权翻看了两遍协议,确定没什么问题,只能服软。
有致命的把柄捏在对方手中,他实在是没有退路。
三天后。
傅家财阀花钱收购了碧恒达集团的一半股份,涉足到房地产行业。消息一经传出,新闻媒体纷纷惊呆财阀的实力。
傅瑾年将合约收好,询问冷安,“我让你去调查孤儿院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冷安面露疑惑,一五一十的坦白道:“傅总,王小姐可能有事隐瞒你,她入住孤儿院的时候,年纪是十岁。”
“根据记载,王小姐前十年的记忆完全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叫王芸芸,由好心的陌生人送去的孤儿院。”
“所以,她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医生的各项检查,也都正常,并没有精神类的疾病。”
傅瑾年危险的眯了眯冷眸,“失忆吗?”
她明明记得母亲的死亡,还有父亲的阴狠,怎么可能不记得过去?
“候芸是谁,查到了吗?”傅瑾年询问道。
冷安神色更加凝重,“基本上没有任何相关资料,只是咱们警局的朋友整理档案的时候,发现这个名字是十七年前的失踪人口。”
“家属已经放弃寻找,所以没有提供照片等任何资料。”
傅瑾年合上眼皮,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俊逸的脸庞涌动着猜疑之色。
他深思熟虑的分析着。
候芸……十七年前失踪了?
王芸芸……正巧来到孤儿院。
所以,她们是同一个人。
王芸芸的本名,应该就是候芸,十七年前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傅瑾年猛然想到,侯明权的前妻过世、女儿失踪,王芸芸公开揭发潘薇薇的罪行!
难道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王芸芸?!
一定不会有错,候姓氏本来就不多见,候芸八成是侯明权的女儿。
“冷安,事情查到这里吧,我心中有数。”傅瑾年嘱咐道。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王芸芸的秘密,包括私人助理。
冷安没有多问什么,“好,我先去忙工作。”
对于王芸芸的身世,冷安并不感兴趣。
傍晚。
傅瑾年主动的约了王芸芸吃饭。
“阿芸,我想把碧恒达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过户到你的名下,怎么样?”
傅瑾年故意问她,冷厉的冰眸里满是宠溺,脸上的表情却暗藏着一丝狡黠,盯着女人看看有没有破绽出现。
王芸芸握着勺子的手在半空中一停,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给我?不合适吧?你们傅家财阀收购了房地产公司,是你们商场的斗争。”
傅瑾年看出来她的心虚。
索性,不再套话,而是直白的表露心声。
“阿芸,我特意调查了侯明权的事。他的前妻叫做王佩,曾经是碧恒达集团的独生女,后来,父母死在国外,王佩死于自尽。”
“侯明权继承了公司,他们的女儿候芸彻底失踪。你进入孤儿院的日子,与候芸失踪的日子吻合,你……是不是侯明权的女儿?”
王芸芸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在他的眸瞳深处,闪动着疑惑、担心、还有关切。
“血缘关系是父女,实际上是仇人。”
王芸芸坦白的承认。
傅瑾年的身体微微一怔。
尽管内心猜到了正确答案,但是,从王芸芸的嘴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相当的震撼。
“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的毁掉潘薇薇?”
王芸芸扯着嘴角,凉薄的一笑,“她还住在我母亲的别墅里,享受着我母亲留下的遗产,这点打击,远远不够。”
“我母亲是被侯明权掐死的,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是被他找人杀害的,我母亲做错了什么?给他一切,却被他杀害?”
“我要让侯明权一家人死灯灭,否则,枉死的冤魂如何瞑目?”
王芸芸的瞳孔中涌动着无法掩饰的恨意,愤怒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摧拉枯朽的焚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傅瑾年第一次觉得,王芸芸真的很惨。
相比较傅家的恩怨,侯明权才是真正的恶魔。
“阿芸,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碧恒达集团的一半股份,先转给你,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东西。”
傅瑾年的声音温柔,意图用暖洋洋的语气缓解王芸芸的仇恨心理。
王芸芸想了想。
“瑾年,你花钱买的股份,我不能独吞。你愿意帮助我,咱们一人占百分之二十五吧,这样我才能心安。”
傅瑾年本想劝说她几句。
可是,当他看到王芸芸坚定不移的目光、没有表情浮动的脸颊,便打消了‘提意见’的念头。
“好,我听你的,什么都依着你。”
傅瑾年决定,要更加用心的宠爱着她、骄纵着她。
“碧恒达集团也好,侯明权也罢,你背负的这些重担,我和你一起分担。”
王芸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被他感动到。
这番话,比起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