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内，老者放下手中的零嘴，感受着四周天地规则的变化。
“数十万载谋划的人并非只有你....”
“区区以众生为食得以勉强步入圣境的垃圾，老夫从未将你放在眼里...”
老者摇了摇头，再次往嘴中丢着吃食，一边平静的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便让你高兴一会吧...”
——
三十六重天之上，云雾之外是那浩瀚无垠的星河宇宙，三界与虚空交界处一道夹层空间阵法无数，使得此界的气息完美的被锁在里面，外部附有幻阵，若是有其他生灵路过此地，也只会当成是一个荒芜之星。
这保护三界的阵法夹层一处有一块缺口，六位天尊守在缺口处，以自身法相将其堵住，四周仍有许多天尊闭目调息。
“阿弥陀佛，十日已过，该换我等了...”
如来与女娲等六人换过岗位，以自身法相继续守护着那缺口。
“我等天尊之境也不过能撑十日之短，真不知老祖这些年独自一人是如何应对的....”
“呵呵，所以他成废人了，舍弃圣境修为来做这无用功之事，实在是愚蠢至极...”
众人不远处，一颗仅剩头颅的老者一脸嘲讽，此举立即招来众怒。
“闭嘴！”“放肆！”“老祖大义岂容你如此侮辱！”...
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走到头颅面前。
“菩提，别逼我...”
被称为菩提的头颅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再继续出言不逊。
“不是已经知道老夫的身份了么，难道不换个称呼么？”
“重要么，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也是....反正这么多年，老夫也习惯了....”
众人随即陷入沉默，良久后忽然同时感到下方的仙界有异，无数规则道意向其涌入，引得这阵法都有了些许影响。
菩提想到了什么，随即扫视众人脸色，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可下一刻他愣住了，这在场众多天尊对其只是感应了一下便不在关注了，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平静的在那各司其职。
“别说你们没感觉到，那位可是要突破圣境了，元始，你可别忘了，我的老对手，你那敬爱的师尊可还在下面...”
“那又如何...”
菩提一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深思良久后忽然脸色一变。
“原来如此，是还有着我不知道的后手在么....看来那个蠢货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笑他还妄图独吞这一界将我出卖，当真是愚蠢至极...”
嘲笑完血圣后，菩提又自嘲道：“你们所有人都知晓，就我一人不知，想必你们是早就将我看穿了吧，看来愚蠢的还有我一个，可笑我还自认为已经完美混入你们其中...”
元始天尊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下界如何应对我等也不知，此事只交代了太上一人，就连道德也了解甚少，而且，即便是有那些符咒破绽，凭借你与我等多年相交之故，也不会如此对你，出卖你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呵呵，当年存活下来的便只有我二人，我与他不同，以前的一切都已舍弃，甚至不惜去闯你们那造化玉碟所化的轮回，彻底成为这三界中人，若不是他，还能是谁？就算鸿钧修为仍在时，也未曾将我看破！”
“是我...”
守在缺口的如来开口了，菩提皱眉沉思，他想不出前者一个天尊境是如何能看看破他的身份。
“老夫实在想不住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要知道你佛教能有今日，也有老夫的助力，数十万载也尽心尽力的为这三界出谋划策，那仙界之阵近半数都有我之参与，也从未做过手脚，你究竟是如何看出？”
如来眼中似有追忆之色，佛教近三分之一的佛法道统都有菩提帮助，曾经自己还一度视其为知己，现在想来仍旧有些复杂的情绪袭上心头。
“正是因为你太尽心了，严格的说，出卖你的人，是你自己...”
“何解？”
“洪荒刚被分离后十万年老祖都在闭关休养，恰好你在那段时间横空出世，入得道门修行数万载，天资纵横，可让我实在不能理解的是，为何你要舍去修为去闯那轮回之路，如今看来，那正是老祖将要出关之时....”
菩提点头承认，那时他也不过是残缺之身，根本无法瞒过圣人，投入道门修行，不过是为了给轮回时蓄积力量罢了。
“更令我所不解的是，那时你的天资完全可以入得老祖法眼，与元始三人一同正式拜入老祖门下，可你轮回归来后，却没有选择回归，而是来寻了贫僧，要助我开创新法...”
“起初贫僧未多想，只觉你我志同道合，甚至在创教后你洒脱离去时，还对你钦佩不已，呕心沥血数万年，功成时却毫无所求，这等胸襟....”
“真正让贫僧升起疑心，乃是突破天尊之后，当年你我不过大罗之境，论道数万年，待突破后的某日，贫僧忽然发现，以往一些你不经意间流露对于大道的见解，依旧深奥似海...”
听到这，菩提恍然大悟，没想到当年论道兴起时多的几句嘴，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隐患。
“菩提，既你已成三界之人，我等亦可接纳与你，只要你肯真正加入三界，贫僧愿将整个佛教道统奉上...”
“哈哈哈，好啊，老夫当然愿意，问题是，你们敢信我？”
似是没听出其中的调侃之意，如来看着菩提一脸郑重。
“你我相交多年，贫僧愿为你做保，只要...”
“只要我交出道果碎片....是吧？这可是如今我仅剩的保命手段了，若是将它给了你们，那老夫还有命活？”
如来还未开口，元始天尊道：“若你交出道果，世间再无魂圣，只有我三界的菩提祖师！”
元始天尊带头后，其他天尊纷纷表态，都愿意重新接纳菩提，只要对方将曾经的道果交出。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多年相交的挚友们啊，没想到竟对我这个曾经来此灭世之人如此宽容，说真的，老夫还真的有些心动了...”
菩提扫了一眼所有人，忽然眉心处飘出一个光点，众天尊瞬间起身，而如来也罕见的有些激动之色。
“菩提...”
“没办法，肉身也被你们毁了，仅剩这么一颗死人头，也反抗不了你们这么多天尊，自爆这道果打通两界联系，也只会便宜杀圣，咱们这么多年交情，还是投靠你们更划算一些...”
光点飞向元始天尊，所有人都紧盯着这道果，没有发现菩提眼中狡诈之色一闪而逝。
“菩提！你放心，我等之前所说，都....”
元始一呆，想要去接道果的手僵在半空，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那光点竟然不声不响的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还是那么天真，灵宝，你这个表情我有三十万年没见过了吧，如来，元始，告诉鸿钧，我与他之间的对弈此时才刚开始！哈哈哈...”
菩提大笑着头颅炸开，元始等人脸色大变。
“怎么会是分身？难道下界的才是主身？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