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听完白毅的问题，笑着反问道：“老弟不妨先猜猜，在女娲之前，也有数位远古大神被人供奉，为何这香火之力，却从未有人发现？”
二师兄，你是在考我啊，让我想想...
既然只有女娲才可以发现，那必然是与其他人有不同之处。
“二哥，女娲据说是人身蛇尾，难道是因为种族？”
“与种族无关，任何生灵都可以受香火之力。”
得到否定答复，白毅再次陷入沉思，可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头绪。
天蓬见状出声提醒道：“女娲庙，是世间第一座神庙。”
第一座庙又怎样啊二师兄，这庙不过是一栋建筑，又不代表什么，不就是人多了点...嗯？人多？
白毅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眼神越来越亮。
“我猜，没有庙之前，大家都是各自供奉，产生香火微弱，不足以凝聚，甚至会直接消散，而在神庙众多生灵共同参拜，香火可以汇聚在一起...这样看的话...说明香火也有消散的可能，也就是说，若是自寻供奉之主，香火在寻主的过程中，会有所消耗，若是弱一点，距离远一点，那么还没等寻到神明，便会消耗干净了，对么？”
天蓬听完，一脸佩服的说道：“不错，单单一点提示，便能想通事情本质，你比俺老猪强，当年俺师傅也是这么问俺，俺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白毅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二哥你可别笑话我了，然后呢？”
“本以为前路无望的众生，在得知世间竟还有如此力量存在，都疯狂的对其研究，就连隐世不出的圣人老祖，都被此事惊动，出关亲自参与其中，经过无数人的苦心钻研，这种力量的获取逐渐成熟，首先未免在寻主之时有所消耗，在庙中立一神像，众生将对于神明的信仰，寄托在神像内部，再由定期收取，单人供奉容易消散，便在供奉时，燃香辅助，信仰之力生出，附着在青烟之上，最大的保证了力量的完整，因此，这种力量最终被称为香火之力。”
“香火之力的诞生，势必会引起众生争斗，因为天下生灵就这么多，而且人人求道，想要让别人信仰自己，谈何容易，各方大能开始集结志同道合之士，组建教派，圈地而治，并且不再广收门徒，反而还将流传于民间的修炼之法尽数毁去，另外合力在天幕之上再创一界，立下仙凡之别。”
对于白毅很好理解，如果人人都修行，那么民间想下雨就下雨，家里谁有病了，挥挥手就解决了，那还要信这帮仙人干嘛，至于创造仙界，当然是为了彰显身份，保持神秘感，使人崇拜。
“可这些与我妖族何干？”
天蓬沉默了一下，伸手招来一坛酒，猛灌了一口，苦涩道：“除去你龙族，你可曾听闻几个妖族神庙？妖族开智晚，且生性桀骜，开智后已有修为，不易提供香火，反观作为天道宠儿的人族，诞生便已开智，十余年便可提供香火，繁衍又迅速，这三界香火，几乎都是由人族提供，我妖族可以说完全没有出力，所以那时人族修士便开始排斥妖族，甚至不让其招收人族信徒，久而久之，我妖族大能越来越少，后面妖族若想修炼，只能卖身投入人族教派，以求分得一些香火。”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我妖族也不至于此，另有一部分妖族大能，不愿为他人之奴，偷偷掠走一批凡人，安置在隐秘之地，让其繁衍，自己则在这群人族之中，扮演神明的角色，收集香火，这件事情被人族修士发现后大为震怒，两族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争斗，先是宣扬被掠走的人族，是被妖族作为食物圈养起来，并且尽量魔化妖族形象，随后以正义之名开始对其进行讨伐，因信仰充足，人族大能数量，远超于妖族，那场争斗以人族完胜告终，争斗中，人族修士发现，丑化后的妖族，慢慢在凡人心里占据恐惧地位，在这种危机感下，对于神明的供奉更加虔诚了，香火之力的产生多了数倍不止，故没有对妖族斩尽杀绝，使这份恐惧始终存于世间。”
“通过这件事情的启发，每当人们淡忘这份恐惧之时，仙人们便会捉来妖族，在凡人面前斩妖除魔，我妖族，也彻底沦为坚定信仰的工具，所以，即便是后来者求道有成，知道事情真相，也从不对我妖族正眼相待，这下，你明白了吧。”
白毅听完沉默不语，对于妖族的往事与境地十分同情，内心感慨道：真是无论是在哪里，都少不了利益之争。
感慨之余，白毅内心不禁想起一事，如果说太乙真仙巅峰后，需要香火才可以突破大罗，那为什么孙悟空却没有这层障碍？
“唉，希望妖族能早日出一天尊，便可自立一地，改变我妖族地位。”
看着天蓬伤感的灌酒，白毅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二哥，这天庭如此对待妖族，那你不是三教出身么，为什么还要来此做官？难道说三教也对妖族如此？”
“其他两教不知，但我师门人教，对待妖族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歧视，只是收徒条件极为苛刻，不过一旦入教，便会被极力培养，按照资质，授予仙法神兵，俺老猪这九齿钉耙，便是出自人教所赠，据说还是太上老君亲自炼制呢。”
一听这么好的待遇，白毅大为不解，连忙问道：“既然如此，那何必要来受这种委屈？”
“那是因为我为妖族，即使在人教范围可以立庙，也无人供奉信仰，后来玉帝以统一教派，建立香火秩序的计划，说服三教合力助他，整合了三界除去西天的所有教派，设立天庭，统称为仙，参与凡间王朝更替，来让凡人所知，并且以此封神，为诸神立庙，记得那时的凡间王朝，是叫商朝吧，为了补偿当时君王帝辛，天庭最后授予仙法，也一同封了神，从那以后，天下八成香火分配，便由天庭掌控，神庙建立重新分配，三教统称为道教，所受香火最多，其余教派几乎全部归入天庭，共享其余香火。”
“按理说，此次三教香火收入大增，门下教徒香火收入也会暴增，但不知为何，三教忽然同时宣布，十万年内不在为教徒分配香火，各自神庙九成香火也要交于教中，这一道旨意一出，导致外围教徒几乎全部弃教，归入天庭，而核心教众也有一些选择离去，俺老猪那时习得一身本领，忍受不了止步于太乙，便也入了天庭，虽说所分香火不多，但想着总有步入大罗的那一天。”
听到这，白毅皱眉想了一下，问道：“那三教就任由你们叛离？没有组织么？”
“玉帝与三位天尊同是圣人门下，往日三教中也有弟子互相转投，本质上也都是同门师兄弟，只要不另拜他师，错了辈分，或者未经教中允许，将仙法授予他人，便不会被追究。”
“也就是说，是合法的反骨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