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同,她一个刚刚去国外的人,能有什么人陪同。
沈肇动用了一点关系,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当天晨间发生的种种。
那个男人样貌清贵温润,一身气质出类拔萃,看起来似乎是个端方雅致的人物。
只是他看着郑轻轻的那种眼神,哪怕藏得那样好,底色却是占有欲。
这种眼神,沈肇再熟悉不过了。他曾经很多次,在深夜的时候,这样看过郑轻轻。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绝对的独占。
他一瞬恨极,几乎有了毁了她的冲动。
后来,他也无数次试图冷静下来,可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晨间早会上对各个经理诸多指摘诟病,角度甚至称得上刁钻。
“沈总,”赵杨小心翼翼地喊他:“您早上还没有用过早饭,要不先吃一些吧。”
沈肇只是微微侧目,语调平静到没有波澜:“放着就好。”
赵杨在心底哀叹了一声,将文件和咖啡放在桌上,举步准备出去。
只是沈肇的声音传过来,丝丝森寒:“替我订一张去f国的机票。”
赵杨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一下。职业病的缘故,他几乎是在下一刻就做好了风险预判:“沈总,现在不是离开的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沈肇转身,眼神阴沉。
“至少两年,时局才能平定。”赵杨低头,公事公办的冷静口吻。
似是有冷笑声,压迫感刻骨,打在他的背上。赵杨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丝压抑。
沈肇一直都没有说话,赵杨只觉得周身的环境一刻比一刻冷。
许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却已经归于冷淡:“出去。”
赵杨松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往外退。
沈肇给郑轻轻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吃着烤火鸡,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小脸被烛火衬映得红扑扑一片。
是陆郗城接的电话,在郑轻轻尚未察觉的时候。
露天阳台,有馥郁的花香在夜色中流淌。
“你好。”陆郗城的声音很淡,隐约有笑意。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开口,冷沉如冰:“郑轻轻呢?”
陆郗城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她自然是睡了。”
f国的夜,g市的晨,永远不会重合。就连星空,都不是同一个颜色。
“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沈肇被他的话勾出了火气,明亮的办公室,气压却很低:“你一个小小的医生,谁给你的胆子?”
陆郗城扯了扯唇角,没有和他争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以后别联系轻轻了,她不喜欢你。”
打蛇三寸,字字带血。
沈肇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双眼睛猩红。
清凉的夜晚,陆郗城把玩着手上的手机,眉眼之间是一闪而过的戾气。他看着不远处宁静的湖泊,没有说话,手腕微顿,将手机准确无误地扔了进去。
一声沉闷的水声,一切归于平静。
陆郗城从一旁的盥洗台拿了一瓶果汁。
他走向郑轻轻时,后者还在无知无觉地吃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