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档案室(1 / 1)

“阿青,你没事吧?”初夏扭头望了一眼那个警察,赶忙奔向司城青,扶起他,关切地问道。

司城青摇了摇头,拍了拍衣服,回头望了一眼子弹穿胸而过的男人,鲜血正从他身下蔓延开去,同刚才被他咬死的女人的血混合在了一起,沿着舞池边缘直流而下,瀑布一般。

那位开枪的警官不紧不慢地将枪收起,招呼了一下跟在身后进来的其他警察,便缓缓朝着司城青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着说道:“年轻人,很勇敢嘛!一会儿还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去一趟局里,做个笔录什么的。”

司城青点点头,表示顺从。

跟着警官离开之后,侍应生们将舞池打扫干净之后,冰窖酒吧里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热闹和买醉,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电影里的临时镜头,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被剪辑了。

被方才一幕稍惊吓到的梁善儿抱着自己的宝贝吉他,望着司城青和初夏双双离去,笑了笑,低声道:“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他们。”

警车上,司城青和初夏得知这位开枪的警官姓廖,刚过了四十岁的生日,宝刀未老,枪法还是那么准,只是体力已不如年轻时候了,多跑了几步就开始喘。一张平易近人的面庞,两颊丰润,稍有点双下巴,两只眼袋重重地挂在眼睛下面,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劳心劳力。

而那个男人的尸体就放在那辆紧随其后的法医车里,两个法医正对他进行着一些基本的测试和检验,虽然初夏很想现场观摩,但是被司城青狠狠一瞪,硬拽着上了廖警官的警车。

大半夜地造访警局,还真是生平第一次。初夏跟在司城青后面,司城青跟在廖警官后面,一走进警局里面,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欢呼,有个年轻警官走过来拍了拍司城青的肩膀,说道:“听说那么多男人里面,就你敢冲上去制服那个得了狂犬病的男人,太厉害了!”

司城青腼腆一笑,朝他点了点头,但是内心里,他并不认为那个男人得了所谓的狂犬病。环顾一下四周,那些个警官脸上的表情都让人有着需要深究的感想,他们鼓掌欢迎着,却更像是在欢迎司城青走入地狱一样。

走到了做笔录的地方,司城青与初夏并排坐着,司城青很认真地回答着问题,可初夏却东望望西看看,屁股像抹了油,一刻不停地在椅子上磨来磨去。

“警察叔叔,你们把那个男人弄到哪里去了啊?”初夏眨巴着善良的大眼睛,问道。

她总是用这种方法来驱使人们相信她是个单纯善良不会闯祸的乖孩子,但是事实总是相反且让人无语凝噎的。尤其是这种装无辜博同情的可恨物种,更需要强大的抵抗能力来将她彻底压制。

“太平间,需要法医给他做专门的检验,确保他无危害以后,再通知其家里人前来认尸。”廖警官微笑着,很认真地回答了初夏的问题。

“哦,是的,死人的确也是能危害人间的。”初夏点着头,不置可否。

廖警官见了她如此模样,不禁发笑,问道:“这话怎么听着你好像见过死人站起来一样?”

“怎么会呢?这种事也太离谱了。”司城青一把按住初夏的胳膊,把她吐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塞进了肚子里。

一听这话,廖警官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但很快又用笑容和他眼角边岁月的痕迹掩饰了过去,很巧妙,但是司城青还是捕捉到了廖警官眼眸深处那一瞥疑色。

按照手续做完笔录之后,司城青和初夏就该回家睡大觉去了,但是他们二人贼心不死,刚和廖警官挥手作别,转眼就绕到了警局后门,攀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就爬进了一扇半开着的窗户。

因为房间灯没开,司城青轻手轻脚地先进屋之后,才将攀在窗户外面的初夏一道拉了进去。两个人弯着腰,蹲在地上,这间屋子好像是档案室之类的地方,门关着,门上一块磨砂玻璃,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依稀能透进来。等双眼适应了黑暗之后,司城青便和初夏两人一起,在档案室里翻找着当年一桩陈年旧事的资料。

偶尔会有人从外面走廊经过,司城青和初夏两个人做贼一般心惊胆战,时常被吓到。但也因此,初夏觉得非常刺激,心脏要跳出来的那种感觉让她很有快感,不知道是不是变态心理。

借着微弱的走廊光,司城青翻到了一份十五年前的旧档案,上书几个红色大字:不明事件,并用大大的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叉。

十五年前,那个时候,初夏还只有七岁,还和父母亲住在一起,住在一个小村子里,虽然交通不是很方便,但是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背景之下,这个小村子还是有电有水有网络。农村地大物博,村子又在山脚下,绿色风景自然好那是不用说的,背山面水,绝佳的地理位置。

但是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几桩人心惶惶的事情,什么山上蟒蛇吃人了,什么家里客厅的角落里看到过世外公了,什么去外婆家的小孩哭个不停一走到回家的十字路口就不哭了云云。

然而在这份档案上,却写了另外一件事情。

1995年9月21日20点05分,林家村公坟区一处墓穴遭挖掘,发现一具古尸。

所承载之棺椁为当地难见的石椁,棺口被撬开,陪葬品未移位,古尸遭曝晒。

古尸约155厘米高,身穿清朝官服,猜测为县令等低等职位。

形态怪异,百年尸身僵而不腐,五脏六腑俱全,皮肤仍有弹性,毛发健在,眼皮干卷,眼球及角膜仍保存完好。全身上下遭九条帆布宽绳捆绑,仅头部露出,体表有糯米成分,额前贴不明血字咒符。

石椁长2.8米,宽1.8米,一个双层木质棺材镶嵌其内,木制棺材内壁刻有大悲咒,封口处有糯米成分。

出土陪葬品:一只玉戒指,一串珍珠项链,一个绣有金属线的布枕,一面直径约5厘米的铜镜。

1995年9月22日12点51分,古尸已当众火化。

1995年9月22日23点13分,记录者,陈兰峰。

与这份档案塞在一起的还有一张报纸,报纸上有一张黑白照片,已过去十多年,报纸上的照片有些模糊辨认不清,但依稀能看到图片上有一副棺椁已被打开,一个仿佛正处于酣睡状态的古人躺在里面,面容生动,五官精致。

但司城青却注意到了,在照片的角落里,也就是石棺旁边的一块土地上,站着一个男人,一身警服,面容稚嫩,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手上拿着一张纸,正低头细细地看着。

想必就是当年到场的其中一个警察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村子里。或许,还应该去找一下当年报导这份新闻的记者,和记录这份档案的人,陈兰峰。

将报纸和档案重新塞进档案袋里,司城青与初夏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啪!”

外面走廊上的灯灭了,初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再过一刻钟时间就到凌晨两点了,估计是值班警察过来关的灯。两个人窝在档案室的办公桌下面,空间狭小,初夏几乎是整个人都蜷缩进了司城青怀里,司城青的脑袋搁在初夏肩膀上。

刚才看档案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好尴尬,气氛顿时有点不一样了。耳边是他微微的呼吸声,初夏扭了扭身子想要钻出去,司城青却突然沉了嗓子,道:“别动!”

初夏立刻僵硬,乖乖待着不动,抓着司城青的胳膊,她感觉到某人的身体正在微微发烫,突然问道:“阿青,你发烧了?”

司城青沉声道:“没有,你别动就好。”

“哦。”初夏应道,过了一会儿,又问:“现在可以动了吗?”

“嗯。”黑暗之中看不清司城青的表情,他沉着嗓子,初夏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这个狭窄的空间。

正当两个人站在档案室宽敞的地方舒活筋骨的时候,走廊外面又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但是灯却没有开。

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档案室的磨砂窗户上,一把抓住初夏的胳膊,两人迅速蹲下,紧靠着门边的墙壁,用手捂住了口鼻,尽量放低呼吸的声音。那个影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司城青听不见为止,才松了口气。

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司城青和初夏两人一合计,便带着那份档案袋原路返回,从阳台进入,回到了客厅里,姜堂已经躺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了,腓腓趴在他肚子上,听到有些微响动,毛茸茸的耳朵抖了几抖。

司城青毫不犹豫地上前猛踹一脚,腓腓被惊得跳了起来,姜堂的肚子遭到突袭,本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刚睁开眼就见一份土黄色的档案袋扑面而来。

一声低喝,接住。

“陈……兰……峰……”姜堂喃喃着,突然眼前一亮,挥着档案说道:“这个人我听说过,十五年前失踪了,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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