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他爬上来。
“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怎么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苏微说。
他上身的衣衫湿透了,头发上挂着水珠,看着**,说,“你不是应该在家么?”
“要你管!”**背对他说。
他眯着眼,站到一旁安静地看**。**就是不肯转身,反而走得越来越远,他喊**,**也不停下,隔了很远的距离,像是彼此不相识的陌生人。他觉得这种滋味很不好受,脑袋里空空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周立显,你为什么要骗我?”**突然停下来,问他。
他总算追到**了,拽住**胳膊,不放手,“你这小混蛋,怎么跑得那么快?!”
“你为什么要骗我?”**眼睛大大的,睁着眼又质问了一遍。
“我怎么可能骗你?你当我是黑社会呀!”
“你就是黑社会!你不但骗我,你还让廖严看紧我,不让我去见你!”
**那副万分委屈的可怜样子,说得他脸都热了,伸手把**揽在怀里,“好,好,我错了,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哪里好了?我一点儿都不好!”
“你又怎么了?”
**用了力气,一脚踢上他脚踝,踢得他整条腿发麻。
他皱着眉,紧咬着牙,看着**。
“你也知道痛?哼!大**子主义,自作主张,我的事不用你管了,我现在就走!”
他耐着性子,隐忍怒气,“你走去哪里?”
“凭什么告诉你!”**转身要走,他**更快,另一只手按住**肩膀,往怀里揽,**力气忽然之间变大,伸手推他。
两人一推一搡,他手上的力气略微一松,**便往后倒,摔到石板路上,跌得龇牙咧嘴的喊痛。
他走过去,拉起**,“看你还跟我犟!”
**哼哼唧唧的,没有应声。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他一脸焦灼,两只手在**四肢不断地轻轻拍按,“哪里痛?告诉我?”
**低着头就是不肯说话,手一挡,轻轻拨开他的手。
他便伸手,两指夹着**下巴,看**的脸。满脸的泪痕,脸颊上,下巴上,衣领上,全是眼泪,眼底满是委屈和惊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整颗心像是玻璃似的,被狠狠扣在地上,摔得零零碎碎。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你的!”他说。
“你以后再骗我,我再也不理你。”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人,一点儿不可**。”他打横**起**,往家里走。途径一条河时,他想起适才**把他推下河的恶作剧,心里越想越气。知道**这人会游泳,于是手一松,往河里扔。**就坠入河中,但沾了河水以后,**的身体竟然瞬间变成了纸片,被淋湿,撕成两半,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他见着,惊恐地叫出声:“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他再醒来时,廖严坐在他病**旁的椅子上,见到他睁开眼,一愣,“周董,您醒了?”
周立显只觉得浑身沉得厉害,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我……我这是?”
“您手术后昏迷了三天。”
“手术?”周立显一惊,“苏微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后台**成乱码,我无法进入。
我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发送成功,祝我好运qaq
再ps:无法订阅或者看不到更新的同学,拜托用手机订阅试试。
☆、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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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周立显没有接,拿手轻轻一拨,放回去,又问,“苏微在哪里?”
“病房。”
“这事是你告诉**的?”
“是。”廖严回答,视线却落在他头顶。
周立显的假发套带歪了,裸出头顶一片凸出的白,那儿的头发差不多要脱光了,可廖严也知道,不久后,周立显会扔掉假发套,再长出新的头发。
廖严安静站立在**沿,心里想着怎么和他解释,遗书的事还有捐献的事?这其中利益牵扯巨大,安宇需要一个强大的领导人,个人利益必须让位于集体利益。所以,不管周立显愿不愿意,他都会想办法让苏微成功捐献。
大雨在两天前就停止了,现在外面是出太阳的明媚晴天,住院部的花园空地上晒着许多被子,像极了白**幕布。
廖严垂着头,低声说,“我向您道歉。”
“什么意思?”
“我跟苏微说**的**型和您一样,非常罕见。”廖严看他一眼,继续说,“……周董,如果苏微生病,需要您给予帮助,您会帮**么?”
“那当然!”周立显答得毫不犹豫。
“所以请原谅我和****代实情。您待会儿可以去见**,问**是自愿的?还是受到强迫?”
“这事父**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
“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
“……我诚心为安宇考虑,安宇之外的事我不会管。”
周立显看着他,“你回去找人把家里打扫打扫,我不想过年也留在医院。”
“好。”
周立显并不为再一次重生而高兴,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他的眼里和心里没有别人,救他的人是苏微,注定了他亏欠**。
他在廖严走后,直奔住院部二楼,这一路他走得太急,额头沁出许多汗粒,他顺着门牌号**到**房间。此时日已渐渐西斜,余辉笼罩着整座宽阔的荒草花园。
推门进入,迎面就看见苏微躺在**上,阖着眼,面**苍白得几近于透明,凄惨的模样像经霜打,毫无精神。病**前还站着值班护士,看到他低声问,“您是病人家属?”
周立显点点头,放轻步履,走到病**前,抬手,握住了**的手。
**手背上淡蓝**的青筋,**着细细的针管,瘦削又柔软。眉微蹙,睫**颤动。连鼻端呼吸都是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周立显?”
几乎是同时,他伸展双臂将**扣在怀中。
真的失去太多了。所有的周旋和欺骗,起初是为了占有,到最后只为成全,让**离开。
现在,**没有走,**那么真实地霸占他心房,一点点掏空他呼吸,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周立显……你还好吗?”
他看着**眼睛,“你知不知道,要是运气不够好,你会**……”
“不会的,不会的。”
他双臂收紧,低头****双唇,鼻尖在**额头蹭了蹭,“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除非我**了。”
**伸手去捂他嘴巴,“不要这么说。”
“那我永远陪着你,直到你**的那一天。”周立显眼神平静,顺手把**手捏住了,******手心。
苏微叹气,声音虚浮,“别说这些,太不吉利。”
周立显看着**,笑一笑,不说话。
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周立显默认守候的一种方式。
他们在医院住了三天,拆完手术缝补的针线后才回到家,这时正好是除夕,途径西城时,看到广济寺内挤满了祈福的人。
周立显带着**下车,也去寺中凑热闹。
他们走进殿中,僧人为他们准备了香火和祈福用的平安符,苏微拿起香火,一时想不起要求什么。
周立显跪在**左手侧的位置,一脸虔诚,香火的淡淡烟雾在他脸前弥漫,形成一道模糊的幕布,衬得他眼梢眉角分外好看。
苏微手里拿着香,眼睛却盯着他。
周立显说,“佛祖,我想苏微再给我生个儿子,求您成全。”说完以后才回头望着**眼睛,“**儿也行。”
苏微感到不好意思,从来没人这么义正言辞地和**商量孩子的事,“说不出来的愿望不灵验。”
周立显摇头,数落**,“乌鸦嘴!”
**冷哼一声,脸上却带着笑。
出了大殿的右手侧,有个小屋子里面是卖平安符的,黄褐**的单薄纸张,上面用红****笔描画出古怪的符号,苏微看不懂。好奇地问周立显,“这个真的灵验吗?”
周立显扫了**一眼,回**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求个心安,你带着吧,问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好奇心真多!”
“你有吗?”苏微问,“我也给你买一个吧。”
“有呢。”周立显点头,眼角含笑,“和你那个正好是一对。洗澡时别忘了摘下来。这纸张遇水就容易糊掉。”
苏微微笑,点头,“好,我记住了。”
“我们走吧。”
周立显拉着**的手,扣在衣袋中。时不时肩膀会碰到**,苏微愣了愣,扭头看他。
淡金**的日光勾勒出粗犷的轮廓,他个子挺拔,比**整整高出一个头,肩膀又极为宽阔,从背后望过去,他那副肩膀好像能承担所有事,宽厚、结实,紧挨着**肩膀,路上的车辆又少,他们进入车厢后,仍旧安静地并肩坐着,他手掌很宽大,耳景也长长的,听说这样的**人有福气——他的双唇也厚,抿嘴笑时,腮边会显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那么,是不是也会安静地和眼前的**人渡过余生?
“咦,这勾的是菱形花纹?”客厅内,坐在沙发上的周立显凑过来,转脸看**,“看这围巾的织法好像挺复杂的。我们还是去买现成的吧。”
苏微摇头,“起针随意,一针,反一针,很简单的。现在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那我们去看电影?”
苏微抬头看他,发型有点古怪,连额前的碎发都有些错位了,**伸出手****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啊!”周立显头一偏,闪过去。
“你头发乱了。”
“我自己来。”周立显抬手扫了扫额头。其实不想让**看到他现在这幅接近于光头的模样,很难看,影响他一直在**心目中树立的英俊伟岸形象。
“这围巾是织给谁的?”周立显岔开话题。
“织着玩儿,”**对他说,“要是你**,我给你织一条?”过年有两星期的假期,除了走**访友,还有三四天休息时间是自己的,这些时间足够**打上一条围巾和两只手套。
周立显清了喉咙,问,“那个,要不我给你买点什么礼物。”
苏微很认真地想一想,“我们去看爷爷吧,我琢磨着他一个人过年挺冷清。”
周立显怔了怔,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先去买点碟片回来打发时间。”
买碟片的地方并不远,在楼下的超市,可看到货架上摆着的老影片,周立显便摇头说不要这些。于是两人驱车到二环最大的唱片店,分头行动。**买一个音乐动漫《金**琴弦》,回头再去找周立显。看见他购物篮里放着《**戒》、《苹果》、《立**》,多是情***成分居多。
到前台刷卡时,苏微脸**讪讪的,**要是不收他银联卡多好,也不用替他付款。
周立显完全无视**的不自在,出了唱片店,还转头和**说,“这里面有你喜**的王力宏,多好,多纯洁啊!”
苏微:“去你的!”
他们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周立显的车位旁停着阿斯顿马丁,车牌号是很熟悉,像是陈子鱼的车,苏微看到有些意外。
“微微。”陈子鱼从车上走下来。
“子鱼?”苏微惊讶,同时面**尴尬,****瞟一眼周立显,低声问,“找我什么事?”
陈子鱼西装笔挺立在**面前,面**却很疲惫,眼睛里有红**丝,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一直在找你。”
苏微觉得莫名其妙,回答他,“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住院了。”
“住院了?”
陈子鱼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看不清**的脸,强忍着愤怒低声问,“你做了肾脏捐献手术?”
“……是这样,有问题吗?”
陈子鱼越想越气,忍不住去看周立显。
他倒是气定神闲,眼神平静无波。
陈子鱼把车钥匙递给**,“你先离开一会儿,我有事和他说。”
“你要说什么?”苏微问。
“很重要的事。”
“……我不想走,你有话直说,子鱼。”
陈子鱼抓着周立显的衣领往后推,气急败坏地踹他,愤怒地大喊,“你还是不是人?!你连你**都算计!要是****在手术台,你拿什么赔!”
周立显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任他打,又被他踹到胸口,摔到地上,抡起拳头,一拳重一拳,甩到脸上。
苏微眼睛一下子瞪圆,跑过去,拽住陈子鱼衣角,“你干什么?陈子鱼!你放开他!你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他!”
陈子鱼拳头握紧,拳头上还沾着鲜**,扭过头,喝斥**,“你到一边去!”
“你凭什么打他!”苏微**住他的腰,“陈子鱼!你放开他!你不要打他!他是我的!不许你打他!”
他握住**肩膀,“苏微,你听好了,他不值得你这样,他和你结婚就是为了那颗肾!”
苏微紧皱眉头,眼神嫌恶地看着他,“陈子鱼,你不要再诋毁他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这个事是我自愿的,你别想挑拨离间!”
陈子鱼瞪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感觉就像是一拳狠狠甩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