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定康一招得手,岂能让对手喘息,一声长啸,纵身而起,又扑将过去。张白驹双肘一沉,双掌满布混元真气,将劲力增加了两分,而脚下也更加虚灵活动了两分。
张白驹时而以脚下灵动步法躲闪,时而以掌抵御来爪。耿定康连抓九爪,尽皆落空。
张白驹一边接招,一边察看他金刚铁爪手招数中的秘奥。
看到第十三招时,只见耿定康向前疾扑,左爪探出撕抓,使的又是第二招“撕抓式”,接着他第十四招右手向前直戳,姿势和第三招“抢戳式”相同,不过是左手换了右手。
原来峨眉金刚铁爪手只有二十四招,要旨在凌厉狠辣,不求变化繁多。
张白驹等他又将金刚铁爪手一路使完,心中已有计较,笑道:“你这爪功不过是仿效山中野猴摘取山果而来……”耿定康闻言大怒,乘他开口说话而真气不纯之际,接连攻出数招。
张白驹不再闪避,以柔虚双掌将来爪抵御。
张白驹身在空中,虽不断出掌接爪,说话却没有停顿下来,继续说道:“野猴耍的套路招式,怎么会被你拿来奉若珍宝?”这几句话中间语气没半分停顿,像是与老友心平气和地坐着说话一般无异。
群雄见耿定康在空中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凶狠出爪,想道:“从两人争斗来看,耿定康虽以利爪胜了一招,但从张白驹谈笑自若的状态来看他内力胜了一筹,时间一长,恐怕耿定康要吃亏。”
耿定康空中连施几招,落在地面道:“你轻功内力固是极佳,但要在拳脚上赢得我,却也休想。”张白驹道,“过招比武,不到最后,谁又能预料胜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拆招,出招越来越快。
只听耿定康道:“休得多言!拳脚上你我就这几招分出胜负吧。”一言甫毕,喝道:“接招!”左手虚探直拿张白驹左边锁骨,接着右脚斜踏,身体一转,一瞬之间已到了张白驹身后,右手五指并拢点向他后颈要穴。
张白驹见他左手微动,这一招从未用过,便已知他要施展暗藏绝技,当下缩身一退,再向前一滑到了耿定康身侧,竖掌向他太阳穴拍去。
两人所使招式由空中大开大合的凌空飞斗变成了贴身近搏。
耿定康双手齐出,使一招“双龙抢珠”,五指戳向张白驹左右太阳穴。张白驹双掌一分,将击来的两手分开,向后微仰,右膝猛然顶向对手胸口。
耿定康只得后退,但张白驹脚下晃动,膝头如影随形追随对手不断。耿定康见无法闪避,只得双掌来接猛膝。
张白驹内力灌注膝头,一膝将耿定康顶退数尺。张白驹见将他逼得后退,右掌轻飘飘拍向耿定康胸口。耿定康后退之际,内气渐渐衰退,只得拼力挥出左掌硬接。
只听地嘭一声响,耿定康左臂衣袖被混元真气尽数击烂,破烂的衣服碎片纷纷落地。
群雄见耿定康赤裸着半边膀子,左手一团乌青,还微微颤抖,知道他吃亏不少。有人不禁笑出声来。
金耀天笑道:“两位拳脚上各胜一爪一掌,可谓旗鼓相当。两位可稍息片刻,看看鬼教和巫教两位女侠的武艺。”
场中另一边,只见离彩儿正挥舞着两条色彩绚丽的彩绸。将眉月公主缠绕包围。
眉月公主身姿翻飞在彩绸之中,双手手持着一双亮晶晶的月牙短刀对敌,两人已战了大半个时辰。离彩儿见久战不下,一手从腰间取下一只小葫芦,仰头喝下葫芦中水液,一口喷向翻飞的彩绸。水液沾上彩绸,立时使彩绸颜色多了四五种。
离彩儿将彩绸一抖,鼻子敏锐之人立时闻得空气中有异香隐隐传来。鬼帝冷眼提醒道:“小心巫术。”果不其然,翻飞的彩绸中飘飞出数只色彩斑斓的飞蛾,扑向眉月公主。
眉月公主见飞蛾飞动迅捷,形貌凶奇,不由眉眼一沉,脚下一变,身影猛然迅疾地飞动起来。其时,金顶之上阳光明朗,眉月公主这一飞动,竟然在朗朗日光之下只留下淡淡的身影。
张青峰双目凝神,追逐着眉月公主的步法,心道:“公主施展的‘烟鬼夜行步’好生了得,我自愧不如,正好看看她怎么使用对敌。”一边暗念‘烟鬼夜行步’口诀,一边留神她脚下的起落之法。
群雄中有人道:“想来眉月公主施展的是鬼教绝顶轻功‘烟鬼夜行步’,不想白天施展都有如此鬼神不测之机。如此秘传精妙轻功,大概率已然立于不败之地,我等还怎么与之敌对?”
群雄闻言,不由对鬼教生了几分惧意。
离彩儿见眉月公主轻功如此了得,不禁面色大变,将彩绸舞动守住门户,口中喃喃念动出一番咒语来。离彩儿咒语一出,数十只色彩斑斓的飞蛾不仅身躯暴涨一倍,连翅膀震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在空中划出一片唰唰之音,向眉月公主追逐撕扑而去。
眉月公主提身一纵,纵在半空,飞蛾跟着向她身后追扑。眉月公主在空中猛地一转头,双眸杀气显露,一手自腰间皮囊取出一把银针向飞蛾迎头冲去。只见一手她洒出银针,一手抛出手中月牙短刀,冲入飞蛾群将飞蛾群打散。
飞蛾猝不及防,被银针和月牙短刀尽数杀死。
眉月公主口中又发出一声轻咤,在空中一纵身,将飞动的月牙短刀抓住侧身抛向毒蛇般飞来的一双彩绸,她这几个空中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没有停顿半分,已然深得轻功轻、飘、奇三味真诀。
空中嗤嗤声连响,离彩儿手中彩绸被月牙短刀划破了数道长长的口子,无力地沉落向地面。眉月公主如一朵彩云落在地面,向离彩儿道:“承让了。”
离浩天看看一地的飞蛾和破碎的彩绸,满脸铁青,向离彩儿挥手示意她退下。
耿定康右手缓缓伸出握住腰间剑柄,双目寒光爆射,死死盯住张白驹右手。张白驹右手正握上剑柄时,耿定康的剑已闪电般点向他手腕。
两人相距十来尺的距离,耿定康一跃而至,一招“飞燕凌空”将张白驹拔剑的手拦下。
张白驹只得将手一缩,收回抓剑之右手,后撤了一步,右手贴着剑鞘一滑向前抓剑。耿定康一招“青龙摆尾”向他向前的前臂平斩,迫使张白驹又将抓剑的右手收回。张白驹斜上步落在耿定康身侧,左手如刀斩向耿定康右手腕,暗道:“这下我总可以拔剑了吧。”右手已握在剑柄。
耿定康右手腕一转,一招“金蛇出洞”,剑尖在张白驹剑柄上一点,接着顺势又一点点向他虎口穴。
耿定康施展的为峨眉派自古传下来的“猿公剑法”。它是峨眉派传统基础剑法,一般是入门弟子练习,峨眉弟子行走江湖一般皆不用它与强敌对阵。
在场的峨眉弟子都对这套剑法了然于心,见耿定康用它与名满江湖的高手对战都感惊讶,但等见到耿定康一连三剑竟使对手无法拔剑,都喝起彩来。
丹阳道长赞道:“不愧是峨眉十三鹰之首,一套普通的猿公剑法也能使得虎虎生风,又快又巧。”张白驹闻言一声冷笑,虎口向上一提,食指猛然弹出,将来剑剑尖弹开,右手一抓,已然拔剑在手。
耿定康一声长啸,纵身而上,宝剑犹如狂风骤雨,施展出“左拦右截”、“力劈华山”、“锦鸡上岭”、“游龙戏水”、“青龙摆尾”、“金蛇出洞”、“金鹰扑雀”、“白蛇吐信”八招,接连疾攻而至。
八剑连环,绵绵不绝,便如是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瞬间连出。
张白驹微微一笑,一脚如大树般扎根在地,另一只脚只是换了几个方位,便将八剑一一挡下。有人叫道:“张白驹手中剑看似轻柔飘忽,却怎么将耿大侠凶横猛捷的剑招轻松化解?”
竹老人闻言道:“这可是鹤鸣山看山的剑法,叫做‘虚柔剑法’,是一路柔中带刚,以柔克刚的上乘剑法。”
耿定康一路二十四式“猿公剑法”使完,忽地一沉身,剑法亦变得轻柔飘忽起来,行剑风格竟有四五分与鹤鸣山“虚柔剑法”相似,使的正是峨眉派|“柔云剑法”。
张白驹依旧以“虚柔剑法”对敌,但见他出剑看起来似是比耿定康慢了二三分,却往往后发先至,始终将来剑压制。
耿定康将“柔云剑法”连使两路,见不能占得上风,便从一位师弟手中抢来一把重剑,又将剑法一变,使出峨眉派刚猛的“开山剑法”对敌。
只见他竖劈横砍,掌中重剑发出哗哗之声,直似猛兽在开山劈路一般。
耿定康以重剑使了三路剑法,忽地一顿,将重剑扔还师弟,又取过自己的宝剑施展出几路剑法来。
两人比剑不过半个多时辰,耿定康已连使十几路剑法,每套剑法都使得精妙娴熟,造诣不凡,令观者赞赏。场中群豪多人心中想道:“峨嵋派剑术果然了得,一个三代弟子已然掌握了如此众多的非凡的剑术。”
忽听一人道:“这张白驹怎么始终以一路剑法对敌?”有人冷笑道:“这才是高手风范,能以不变应万变,张大侠已然深得‘虚柔剑法’虚中坚实,柔中含刚的精髓。你看他脚下看似虚柔,换步之时实则稳如泰山;你看他剑法虽飘忽,与耿定康宝剑硬碰之时却坚韧无比,不退丝毫。”
又听得有人道:“鹤鸣山毕竟是道教发源之地,张道陵天师仙气至今留存,峨眉派如没有秘术,恐怕今日难敌鹤鸣山。听闻白眉掌门新近悟得惊世四剑式,不知有没有传与耿定康?”果然,不多久,张白驹手中宝剑渐渐斗意见旺,接连进攻数招,将耿定康逼向困境之中。
张白驹忽地拔身跃起,长剑在身前挥出一道扇形剑影,将耿定康周边数尺笼罩。耿定康只觉周边一股无形压力将自己锁住,手中的剑顿时沉重了几分。
张白驹这一招唤做“漫天散云”,是以深厚的混元真气挥出重重剑影将对手压制,致使对手手忙脚乱,竭力招架,最终败在‘虚柔剑法’的最后一招之下。
忽听听竹老人道:“二十年没有见到鹤鸣山‘虚柔剑法’的最后一式‘老君布雨’了。”
鹤鸣山独传的“虚柔剑法”本来走的是阴柔路子,但到了最后一式时,阴柔与刚猛并重,已到了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
听竹老人话音刚落,身在空中的张白驹猛然发出一声长吟,又凭空向上纵起数尺,向耿定康当头洒下一阵剑雨。鹤鸣山混元真气果然了得,剑雨中的每一剑都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风声。
众人见耿定康还未从“漫天散云”的压力中挣脱,仰头招架之际眼中闪过慌乱的眼神,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眼看点点剑光就要落在耿定康身上。
耿定康脚下忽地接连踏出数步,不但挥剑挡下刺来的数剑,而且还围着张白驹旋转了一圈,在他身后瞬间飞刺出数剑。
张白驹也甚了得,落地转身挥剑连刺数剑,将来剑一一挡下,但耿定康剑中奥妙非常,有时张白驹需得连刺几剑才能挡下一剑。
嗤嗤的剑响声中,耿定康不断逼近,张白驹接连后退。
耿定康破解张白驹绝技后,又接连使了三招,将张白驹逼入绝境。张白驹接连退出数步,满面骇然道:“你竟然使用拘魂术,将邪物残魂拘留在剑法之中。”两人离群雄有数十尺远,寻常江湖豪客看不出耿定康剑法奥妙,听张白驹所言都觉诧异。
张青峰听到张白驹所言,聚集目力望去,只见一团淡淡的黑烟正随着耿定康宝剑舞动,形似龙蛇。
张白驹又闪了几步,不再后退,将身一沉,双目猛张,口中念动咒语,剑法一变,使出鹤鸣山道家祖传的“降魔剑法”来。
这路剑法刚正凶猛,与张白驹精纯的混元真气正是绝配。两人翻翻滚滚战成一团,到后来,只见耿定康宝剑周边龙蛇般的黑烟越来越浓,竟将张白驹身影罩住,只能时而见到黑烟中有几道雪亮的剑光闪起。
张青峰心中惊道:“这是何种剑法,怎么从未听闻?”转眼向鹤鸣观张天师望去,只见他眉头紧蹙,担忧地望向张白驹。
不多久,场中响起一阵精铁交鸣之音,场中两人各自退了两步。
耿定康望着手臂滴血的张白驹道:“本想留力两分,但激战中难以收手,故误伤了道兄,抱歉。”众人见他最后三剑全力而为刺杀对手,哪里有留情的迹象,不由有数人发出嘘声。
鹤鸣观一名老道急忙上前为张白驹包扎伤口。
张天师沉声问道:“不知耿贤侄所使的是峨眉派何种剑法,怎么其中充满妖邪之气?”说话之际却望向全兴国。
敬海方丈闻言,低声宣了声佛号道:“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全兴国笑道:“此乃我派一位老前辈在九老洞中修道时发现的一套上古无名剑法,不提也罢。小徒适才只是侥幸得胜,天师不必如此在意一次比武之胜负。”
张天师忽地高声道:“凌云寺大佛有一古老传说,传说大佛之下镇压着一条扰乱三江的邪恶的远古黑龙。黑龙虽被海通法师与众高僧镇压在了大佛之下,但黑龙却神通广大,从佛像下逃出一缕魂魄,后来这一缕魂魄被巫教大神炼成了黑龙剑。听说后人如有人能以巫教秘术破解黑龙剑的秘密的话,就可召唤出远古黑龙,从而驾驭黑龙称霸天下。”
金耀天听得如此密事大感兴趣,高声道:“凌云寺大佛竟有如此传奇之事,在场之人中,自然是凌云寺主持敬海方丈最为清楚。”众人都点头称是,一齐转头望向敬海方丈。
敬海方丈露出为难之色,缓缓道:“老衲入住凌云寺不过十几年,那些久远的往事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不错,凌云寺的确有大佛镇压作恶黑龙之传说,但此事真与不真就很难说了。在座的各位豪杰多有前往凌云寺瞻仰大佛面容之人,试问你们有谁见过被镇压的黑龙了?”
此言一出,群雄皆摇头不已。
有人低声道:“这是凌云寺的大秘密,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天下人都去夺宝,凌云寺可就麻烦了。”又有人道:“据说真有过江的人在船上见过江底有大动静呢!”又有人道:“敬海方丈为人正直,想来是不会说谎的。”
敬海方丈闻言,只是低头不语。
全兴国将手一举,道:“大家不必再为神鬼龙蛇之事费心,当下还是选举西南武林盟主一事最为迫切。比武继续,请下一位青年高手上场。”张青峰见场中只剩下三人,心道:“眉月公主娇贵,她已为我挡了一战,绝不能再让她先与耿定康比试了,还是我先出战。”当下抱拳道:“青城派张青峰请耿师兄赐教。”
此时他心中只觉隐隐对眉月公主有了一些感激之意。
众人见青城派派出一位面色还略显稚嫩的年轻弟子,都露出轻视之意。耿定康面上亦露出不屑之意,笑道:“张师弟如此年轻就出来夺取西南第一青年侠客的名号,可能心急了些,何不再好好练几年?”
金耀天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张少侠的本事。若要说谁是西南第一年轻高手,老子绝对力推张青峰少侠。兄弟们,给张少侠把场子搞起来。”
他身后的一群汉子见老大发了话,纷纷喊叫起来:“张少侠武功举世无双,一拳就要把耿定康打成熊猫。”“张少侠英俊潇洒,内功深厚,一口气就要将耿定康吹飞……”
金耀天手下大大小小几个门派一百多号人一起喊叫起来,场中顿时喊声一片,热闹非凡。
金耀天哈哈笑道:“要得,要得,这样子就有气势了。”众人见枭雄金耀天如此支持张青峰都觉惊奇。张青峰听金耀天手下如此吹捧自己,又见丹阳道长皱起眉头来,不觉脸上大红,连忙摆手道:“各位好汉快停下来。”
耿定康喝道:“少在那里胡闹,还是拳脚上见真功夫吧!”拔剑纵步向前,一剑直刺向张青峰。只听当地一声响,一条人影鬼魅般从张青峰身侧跃出,接下来剑。众人看时,却是笑意盈盈的眉月公主。
眉月公主笑道:“耿道兄,我看你宝剑挥舞时四周竟然有龙蛇般的烟雾缭绕,觉得好玩,就想向道兄请教几招。”鬼帝知道自己爱女的本领,见少年便成名江湖的张白驹亦被耿定康重伤,心中担忧,喝道:“刀剑无眼,眉儿还不快退下。”
群豪都见过耿定康诡奇莫名的剑法,都知道眉月公主是在以身试险,是要替张青峰探试剑招,心中不由想道:“这青城派的小徒弟先是得到金蚕帮的支持,现在又得到鬼教公主的庇护,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群豪都好奇地向张青峰望去,见张青峰长得星眉剑目,一表人材,一人道:“莫非是眉月公主看上了这俊秀的青城小子?这小子真是好艳福呀!”一人道:“是呀,要不孤傲冷艳的眉月公主怎会替他挡刀……”几十人一边交头接耳地谈论,一边低声嘲笑。
张青峰耳尖,听得议论之声心中大窘,心道:“不好,湘君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与眉月公主有了什么关系!”转头向陈湘君望去,只见陈湘君正瞪向自己,一向甜美微笑的脸庞上笼罩着一脸的乌云。
眉月公主似乎也听到了议论之声,口中一声轻喝,向发笑的几人洒出一把细针,展开“烟鬼夜行步”轻功向耿定康攻去。
有人中了银针,发出哎哟哎哟地疼叫声,骂道:“鬼教妖女,怎么暗器伤人?”张青峰见她去势极快,来不及阻止,只得叫道:“眉月公主,小心!”眉月公主身在空中,听得他的呼喊,不由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