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听着。”晏修看着面前的少女，心里已然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曲颜低着头，面容看起来很平静，可她的双手攥得很紧，皮肤都泛了白。
“是我杀的。”
晏修意料之中：“然后呢？”
“都是我杀的。”她好像还没听懂晏修反问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那天……刘雄强迫和我发生性.关系，他竟然还想要我怀孕，他说他很想要一个女儿，像他女儿那样，像李念那般乖巧的女儿……我拒绝了，于是，我们俩发生了争执，他就还警告我不听话，就会把照片发出去……我怎么……怎么可以再让他为所欲为了啊……我真的太恨他了，咬牙切齿地恨，恨得每晚都睡不着，所以我就……杀了他。”
那块砖块，是她以前偷偷放的。刘雄刚带她回那个家里时，里面很空，没什么家具，甚至连一把刀都没有。她曾经想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或许能用来防身……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地恨死他了，她想剖了他的皮肉，抽了他的筋骨，将他挫骨扬灰。
于是，她拿起砖块对着他的头砸，毫无疑问，那一刻，她真的想砸死他。可是刘雄很快就反击了，反手将她摁倒外地：“曲颜，你要造反是不是？”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魔鬼！畜牲！”平日里在他身边委曲求全、乖巧可人的人终于爆发了，她涨红了眼睛，疯狂地嘶吼，“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的胳膊胡乱地推刘雄，带着惊人的爆发力，大抵是被她那几砖块下去，刘雄有些体力不支，踉跄几下躺在了地上。
曲颜飞快爬起来，趁机跑到厨房拿刀，然后返回房间，刘雄刚爬起来，便被她猝不及防间往腰上捅了一刀。
“去死吧！去死吧！”她又捅了一刀，彻底地断了那条生路，也彻底地断了自己的生路。
“我知道你们会怀疑我，所以我早就想好了下一个人杀谁。”
“杨国伟，也是我杀了他，然后用冰块冻住尸体，伪造了死亡时间。”曲颜说，“就是这样。”
“这漏洞百出的作案手法，”晏修盯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曲颜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尽全力了地说：“是我利用了你们，为自己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晏修略有些怒意地站起来，：“曲颜！你真的以为就凭自己的一面之词我们就会相信？法医会相信？法官会相信吗？”
“你们想要知道的不就是这些吗？”曲颜的眼中带着浓烈的倔强，“人、就、是、我、杀、的！”
晏修被她气笑了，他偏头问旁边的周炎：“你相信这些说辞吗？”
周炎看着曲颜：“我们知道你没有杀杨国伟，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就算你包揽下所有，有罪的还是有罪，自己犯下的罪不可能消失。”
“我们犯了什么罪啊？”曲颜的眼眸很干净，“明明有罪的是他们，犯罪的是他们，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这个受害者呢？为什么啊？”她的嗓音已然有些沙哑了，眼里泛出了点点泪花，“你以为我曾经不想寻求你们的保护和帮助的吗？是那个人渣威胁我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以为我乖乖地听话他就会放过我，离开我的生活……”
她到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一味的忍让和退让换不回尊严，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黑暗的无底洞。
她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败的女战士，可到如今，她只是一个胆小鬼。
胆小鬼啊。
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借着许姑姑不喜欢她的借口，就这样再次推开了许珀，她以为一再推开许珀，以及的喜欢，他就会离开，可他从未离开过，甚至是知晓自己的不堪后，做了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要将他拖进这无望的地狱啊？阳光是他，满眼星辰是他，她曾以为的未来也有他。
她不该再搅乱他的生活了，让他看见这些不堪的东西。
曲颜吸了吸鼻子，死死地咬着牙道：“人，是我杀的。”
晏修和周炎对视一眼。
晏修重新看着曲颜，静静道：“你知道许珀看见你这副样子，他会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