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沈梓尧就开始每天上完课就去给那些患者送饭,除此之外,他还主动去帮忙熬药,趁机在锅里多放一些药材,想让大家好得更快一些。
之前在教郁瑶识字的时候,他也是跟着看了不少医书的,稍微懂一些药理,就看着适当的加入一些,反正就是比其他人熬得浓一些。
本以为来照顾这些患者之后就能安静一些,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就看到秦月也跟着来了,当时他只给众人提了饭菜来,准备过会儿去提汤,但是他前脚刚到,秦月就提着汤来了。
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没想到秦月不依不舍,一边给患者们盛汤,一边趁机跟沈梓尧说话。
“我看你一个人忙活太累了,就想着过来帮你,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沈梓尧直接就没有搭理她,反正她要是乐意做这些重活,那就去做好了,他还可以轻松一些。
到底是沈梓尧低估了秦月对他的执着,一个劲儿的没话找话,比如:
“梓尧学弟,他们在生病,这汤水需要限制多少吗?”
“梓尧学弟,我提不动了,麻烦你过来帮我一下。”
“梓尧学弟,今天早上的功课不是很懂,你能跟我讲解一下吗?”
……
别说是沈梓尧,就是在养病的患者们都看不下去了,大家都知道沈梓尧有妻室,但是秦月这举动分明就是想夺人所爱,真不地道!
“秦月学姐,你是咱们苍城的才女,怎么还有听不懂的课程?也太谦虚了吧?”
“是啊,要说听不懂,该是我们听不懂才是,秦月学姐那么厉害,要不趁着送汤这会儿,给我们讲讲先生们都讲到什么地方了,我们这被隔离,出去之后不知道得落后多少呢!”
……
也不知道为什么,众人突然就开始帮沈梓尧说话。
或许是知道整个学院只有沈梓尧愿意来照顾他们之后吧,当时就觉得他们之前真的是误会沈梓尧了。
一想到之前他们的态度那么差,沈梓尧竟然还愿意以德报怨,一个个就难免愧疚。
秦月说了半天话,沈梓尧都没有搭理她,反而是这些讨厌鬼,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跟她说话,让她都没机会再去接近沈梓尧。
而沈梓尧忙完之后也坐下跟大家一起吃饭,要知道,进来送饭的时候,他们都是带着面巾的,但是跟着一起吃饭就得把面巾摘下来,就很容易被感染。
秦月看得心惊,忍不住道:“梓尧学弟,我们去外面吃吧,要是被他们感染了怎么办?”
本来她说的也没什么错,沈梓尧就算是出去吃饭他们也不会多想,但是沈梓尧都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了,秦月还阴阳怪气的说这种话,顿时就引来众人的不满。
他们是生病了,可难道因为这样,就要被人嫌弃故意躲着吗?
“秦月学姐要是嫌弃,就自己出去吃好了,梓尧学弟虽然在里面吃,但我们都离他远远的,能传染到什么?”
说话的是跟秦月在同一个班的吴怀,平时跟秦月的关系也是不冷不淡,很多时候也看不惯秦月总是仗着她爹是院长就蛮横的做一些事情,现在说这种话更是得罪了他们,一时间说话就不客气了。
秦月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话是会得罪人的,急忙解释:“大家别误会,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是不想我们书院里再有人生病了,更何况梓尧学弟是照顾大家的,要是他病倒了,就更难找人过来了。”
她这样解释让一些人气消了些,但是很多人还是不怎么领情,之后都没有在给她什么好脸色。
秦月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坐着安静吃饭的沈梓尧,一咬牙,把自己的面巾摘了,也跟着坐下吃饭。
沈梓尧默默地跟她拉开距离,更是让她气得不行。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秦月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问题,她憋了一早上了,他竟然像个哑巴一样完全不搭理自己!
“沈梓尧,我在跟你说话呢!”
她提着桶艰难的追上去,沈梓尧停下脚步,声音寡淡却好听得不行:“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秦姑娘请自重。”
说完,他加快速度往前走,很快就把秦月甩在身后一大段,秦月觉得委屈,但这是书院,不能随意发泄情绪,只能咬牙忍着。
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吗?
整个书院就她一个姑娘,提汤这样的事情根本轮不到她来做,可她就是来了,为了就是能多看看他,离他近一些,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让她自重!
这人就是没有心,才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她忍着火气把桶送到厨房去洗,然后回了自己家,把门关起来倒在床上就开始哭。
于是,第二天她成功的起不来了,她被感染了,而且还伴随着高烧,可把院长吓坏了。
她是女子,又不能跟那些学生隔离在一起,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离。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跟那些患病的人一起吃饭?你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吗?”
院长戴着面巾来看她,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爹,沈梓尧病了吗?”
“没有,那小子身体好,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院长这么说,她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那就好,爹,以后让他来给我送饭。”
“这……这不好吧?”
院长有些为难,他只是答应不管她的事情,可没说要帮她啊!
“你就说他身体好不易被感染,让他顺便送我一份。”
院长叹了一口气:“你啊,都这样了还挂着他!”
“女儿不管,女儿就是喜欢他!我会让他也喜欢我的!”
她发高烧,身上什么力气都没有,多说几句话都要大喘气,院长不想惹她不高兴,只能答应,但是当他派人去通知沈梓尧的时候,沈梓尧以患病的人太多,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给推辞了。
院长有些生气,但这也是事实,书院里那么多人,却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