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赶到宁安市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最近几天他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一到宁安市就几乎把刘利民的宏伟蓝图暂时抛之脑后,因为还有一件事他必须马上搞清楚。
所以,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来到了毛竹园。
虽然如兰离开毛竹园还不到两个月,可看上去好像忽然变得萧条了,只见大门口空空荡荡的看不见一辆车,四周也看不见一个人,只能听见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两扇大铁门都关着,只有旁边的小门留着一条缝,说明家里有人,李新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一路上就是担心毛竹园人去楼空。
李新年知道老孙不在家,所以推开小门就走了进去。
虽然已经开春了,可还不到万物萌生的时候,再加上无人打理,所以偌大一个花园里到处都是枯枝败柳,给人感觉毛竹园真的衰败了。
李新年正自感慨,忽然看见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女人站在台阶上朝大门口这边张望,显然已经听到了有人进来了。
李新年乍一看马上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走了过去。
没想到女人也认出了他,不咸不淡地说道:“哎吆,这不是李总吗?你是来找如兰的吧,她不在家。”
李新年忽然就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原来正是韩梅在穆澄园居住的时候总是带在身边的助理兼保姆。
不过,一瞬间他忽然想不起这个女人叫什么了,只知道她是吴中县富林镇人,曾经当过兵。
他记得那年女儿双儿在吴中县失踪以后,杨根梅还曾经是嫌疑人,并且正好那个时候她从穆澄园消失了,说是陪着女儿去国外念书去了。
“怎么是你?你不是逃跑了吗?”李新年一脸惊讶道。
杨根梅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说什么?谁逃跑了?”
李新年一时无语,因为后来警方证实偷走双儿的是一个患了失心疯的婆娘,跟杨根梅并没有直接关系。
不过,当时有人偷偷给丈母娘谭冰送了一封威胁信,根据当时警方的调查,这封威胁信好像跟杨根梅有关。
只不过警方好像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来正好杨根梅失去了踪迹,这件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可没想到她忽然回来了。
李新年见杨根梅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瞪着他,并且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根梅,谁来了?”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只见韩梅走了出来,一看外面站着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似乎有点意外,随即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如兰不在家。”
李新年只好先不理会杨根梅,说道:“阿姨,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私下说?”
韩梅狐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李新年知道韩梅跟丈母娘谭冰有仇,连带着对自己也没有好感,并且脾气比较暴躁。
以前要不是看在如兰的面子上恐怕都不会搭理自己,如果惹她不高兴的话可能随时都会让杨根梅把自己赶出去。
“阿姨,我从开元县刚回来,确实有点急事要跟你谈谈。”李新年瞥了一眼门神一般的杨根梅说道。
并且有意突出了开元县这个地名,他猜测韩梅肯定知道如兰躲在开元县的青龙观,甚至还有可能知道韩寿也藏在那里。
果然,韩梅怔怔楞了一会儿,随即冲杨根梅说道:“让他进来。”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杨根梅一脸警觉对往边上移了一点,李新年急忙跟了进去,只见韩梅已经走到了小客厅的门口,正想跟过去,忽然听见楼上一个男人大声道:“梅子,谁来了?”
韩梅冲楼上大声道:“没你的事,你别下来。”
李新年虽然没见到楼上的男人,可已经猜到是什么人了,不用说,多半是韩梅的保镖兼情夫、普源寺的宏光和尚。
没想到韩梅回来没几天就把情夫保姆都召集到自己身边了。
看上去她在省检察院的处境好像跟如兰不尽相同,如兰回来的时候可是一副担惊受怕、坐立不安的样子,可韩梅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似的。
李新年走进小客厅,马上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幽香,不禁回想起他刚刚跟如兰认识的情景。
记得那时候他总是跟如兰在这个小客厅里见面,而如兰好像也很喜欢待在这个小客厅里一边看着后山的毛竹林,一边休闲地喝茶看书。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韩梅站在那里冷冰冰地说道。
李新年关上了房门,心想,如果自己马上就提出相册的事情韩梅多半会拒绝,必须迂回一下,先跟她套点近乎。
“阿姨,如兰让我来看看你,她没有给你打电话吗?”李新年试探道。
韩梅盯着李新年注视了一会儿,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说道:“我没接到她的电话,你来这里只是看看我?”
李新年也在韩梅对面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除了如兰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委托我来看看你。”
韩梅一愣,随即盯着李新年警觉道:“什么人?”
李新年一脸神秘地说道:“还用问吗?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人。”
韩梅皱着眉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低声道:“你见他了?”
李新年点点头,小声道:“昨天上午吴中县警察突然搜查青龙观,并且还带着警犬,要不是我提前得到消息的话可就麻烦了。”
韩梅一脸紧张的样子,低声道:“他没事吧?”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没事了,他现在已经安全了,吴中县的警方已经停止了搜捕,如果有什么消息我那边的朋友会及时通知我。”
韩梅好一阵没出声,最后低声道:“他让你带什么话了吗?”
李新年见韩梅主动发文,急忙道:“他让我问你几句话。”
“什么话?”韩梅好像又警觉起来。
李新年谨慎道:“他想知道有关人皮面具的事情你都跟检察院的人说过什么?”
韩梅怔怔楞了一下,似乎在听到人皮面具几个字之后解除了对李新年的戒心,愤愤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人皮面具的事情,我只知道老太太生前喜欢玩面具。”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检察院的人问我老太太的面具都卖给了什么人,又给我看了一张照片,问我是否认识那些人。”
“那你都说了?”李新年含糊其辞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