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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别听我爸胡说八道,老头脑子进水了。”谭河军一边给李新年续茶,一边说道。
李新年顿时疑心大起,因为要不是谭河军及时呵斥的话,马上就要说出万振良和谭家的亲戚关系了。
既然连王荣军这个上门女婿都知道万振良和谭家有亲戚关系,即便是远亲,但丈母娘也不可能不知道。
问题是,根据姚鹏的说法,丈母娘当年在警方调查的时候,一口否认和万振良有任何亲戚关系,只不过是同乡而已。
看来,王荣军不可能撒谎,而是丈母娘撒了慌,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担心受到牵连?
“大军,你怎么吓成这样?就算是万振良跟咱们粘点亲,也没必要这么跟你爸说话吧,毕竟这事都过去十来年了。”李新年盯着谭河军说道。
谭河军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树老皮多,人老话多,你别信他就是了,咱们家哪来的这门亲戚。”
谭河军越掩饰,李新年的疑心越大。
他怀疑母亲恐怕在万振良出事之后特意跟家里的人交代过,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万振良和谭家的亲戚关系。
否则,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老家的亲戚谈论过这件事。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主动提起万振良,以前几乎都没有听姨妈家里人提到过这个名字。
而实际上,他们不可能没听说过万振良的事情,刚才王荣军说的很清楚,他们当时甚至都在替丈母娘和戴山担心呢。
不清楚顾红和顾雪知不知道万振良跟她们有亲戚关系,想必应该不知道,否则顾红应该不会隐瞒自己,也许这一层关系丈母娘连自己的女儿也隐瞒了。
这么一想,李新年不禁又想起戴山在毛竹园曾经跟他说的话。
虽然戴山也仅仅是猜测,但他给万振良做担保的决心确实是因为在丈母娘的办公室里遇见了万振良,而这个环节好像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一个巧合。
难道丈母娘真的跟当年的巨额贷款诈骗案有关系?
“吃饭了,吃饭了。”李新年正想再“审问”谭河军,厨房那边传来表姐叫开饭的声音。
谭河军急忙站起身来,笑道:“走,咱们先吃午饭去,今天早晨我托人弄了点土货,你在城里面可吃不到。”
李新年只好站起身来跟着谭河军去了餐厅,半路上遇见了谭冰和顾红以及三个姨妈。
他特意瞥了丈母娘一眼,心里的怀疑似乎又有所松动。
因为,丈母娘那张面如满月的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以及那份从容和雍容,让他难以相信她会和万振良同流合污。
也许,她确实撒谎了,但并不是因为她是万振良的同伙,而是确实不想招惹麻烦。
不过,随即另一个疑团又浮出了水面,根据戴山的说法,万振良在贷款二十个亿之前,已经是丈母娘银行的老客户了。
也就是说,万振良在此之前不止一次在丈母娘所在的银行贷过款,难道这是偶然的吗?难道她不知道万振良是她的亲戚?如果知道,那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戴山呢?
也许,丈母娘并没有参与万振良的案子,但她确实跟万振良是亲戚,正是这一层关系让她对戴山的担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许,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就像戴山一样是为了东风机械厂能够起死回生,但最终酿成了恶劣的后果,这也是戴山那天猜想的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丈母娘也被万振良耍了。
可奇怪的是,警方应该把万振良的祖宗八代都查过了,做为万振良的同乡以及代理行长的角色,丈母娘应该首当其冲成为调查对象。
可如果万振良和丈母娘有亲戚关系的话,警方怎么就没有查出来呢?难道王荣军说的所谓亲戚关系是属于那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要想搞清楚这个问题,也只有两个途径,一是直接问丈母娘,但她肯定不会承认。
另一个途径就是找来万振良祖宗八代的家谱和丈母娘家里母系父系的家谱相对照,看看哪个枝杈有重叠之处,可问题是这种家谱恐怕根本就不存在。
另外,丈母娘家里还有两个姨夫呢,万振良也有可能跟他们沾亲带故。
但丈母娘如果真下过“封口令”的话,要想从两个姨夫那里问出点什么也不容易,起码二姨夫王荣军在被儿子呵斥之后肯定是不会再开口了。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顾红和谭冰照例要午睡一会儿,李新年在客厅里研究了一会儿二姨妈家里挂在墙上的老照片。
现在农村家庭里的正面墙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着太公太婆或者爷爷奶奶的遗像,下面则是一个记载着家族历史的新老照片。
谭爱玲家里正面的墙上照例也有离世长辈的遗照,本来,这个地方应该悬挂丈夫家里已经离世的长辈的照片,可王荣军是入赘的女婿,所以,墙上挂着的却是谭冰爷爷奶奶的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