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提着白色的灯笼,悠哉悠哉的走着,他甚至无聊的吹起了口哨。
天上此时挂着半轮毛月亮,星星也没几颗。
二愣子手上的灯笼昏暗的光只能照见一片范围。
一阵微风掠过,路旁的杂草被压弯了一溜。
二愣子的口哨声,在这静悄悄的夜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手上的灯笼也被风给吹的来回摇晃。
轻风拂面,二愣子只觉得脸上的汗毛被吹弄的瘙痒难耐。
二愣子停下口哨,尿意来袭。
他将灯笼杆叼进嘴里,将那手上的一捆香给放在了一边。
双手解开腰间裤带,露着一半屁股,撒起了尿。
完了,他身子打了个哆嗦,然后将腰间裤带系好。
他再次把口中的灯笼杆握在了手里。
“这么静的夜,还真不像夏天,一点闷热感都没有。”二愣子嘟囔了一句,然后抬腿就向前走去。
走了大概有二十来步,他忽然停下身子,随即一拍脑袋说道:“香忘了捡起!”
他又调转身子,往回走。
走了大概二十来步,他觉得刚才撒尿的地方应该是这里。
果然,他低头一看,一片土地湿漉漉的,中心还被尿液冲出一个小坑。
他依稀记着,为了防止香被尿溅到,然后将香放到了左边两步远的地方。
他蹲着身子,举着灯笼,往左挪了一下,但是他看了半天,也不见那香的影子。
“咦?俺记得是放这里了,咋就不见了?”
二愣子嘀嘀咕咕的又往回退了退。
还是不见那捆香的影子。
“谁拿走俺得香了?”二愣子实在找不见香,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他举着灯笼扫视了一下四周。
一个人影都没有。
二愣子又大声喊道:“谁偷俺香,赶紧出来,让俺逮到你,腿给你打瘸!”
二愣子静立了一会儿,竖起耳朵静听,却不见周围有任何声音。
“哼!真倒霉!”
二愣子见实在看不到人影,只好调转方向回庄上,再找马村长要捆香。
二愣子口哨也不吹了,心想,回去了,村长肯定会骂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捆香都看不好。
二愣子一边想,一边往回赶。
可能是他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发现今晚的路居然这么长。
他走了半天,就觉得那庄上依稀的灯火,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走了半天都没有走近一点。
二愣子腿都走酸了,蹲下身子休息了半天,没一会儿庄子上唯一的灯火都熄灭了。
此时除了他的灯笼的光亮,周围乌漆嘛黑的,他抬头看向天上的那半轮毛月亮,也被一层层乌云给遮住了。
“阴天了?要下雨了?”二愣子在心中这样想着。
“算了,先回家吧!明天再来烧香吧,就算点着了,还不被雨给浇灭啊?”
二愣子这样想着,就提起灯笼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可是,又走了半天,那庄子的影子,丝毫没有接近,反而又远了一点。
二愣子有点恼了:“俺他娘白走这么久了?狗日的房子,也跟俺赛跑起来了?”
“俺就不信,庄子还能跑到天边不成?”
二愣子咬着牙看着远处的三马庄,远处的庄子就一个大概的黑轮廓。
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二愣子又开始走,一边走一边暗骂起来:“都他娘的睡这么早?好歹给俺点个灯啊……”
二愣子又走了半晌,他放弃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然感觉屁股凉飕飕的,他连忙惊起,心道:“不会一屁股坐长虫上了吧?这要是被咬上一口还了得?”
他举着灯笼往刚才坐下的地方一举,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一片湿泥。
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胳膊还未放下,停在了半空:“不对啊,俺咋感觉这片土挺眼熟?”
他又举着灯笼往那湿漉漉的地上一照,心惊道:“这不是俺刚才尿尿的地方吗?”
借着昏黄的灯笼光,确实看到了被尿呲出的那个小洞。
二愣子傻眼了,自己明明走了好久,怎么走来走去,又走回来了?
难不成自己在原地转圈子?
不可能啊,明明走了好久,按说这会儿应该走到庄里了,咋会这样,难不成被鬼遮眼了?
二愣子就蹲在原地,看看前,又望望后,不知该怎么办。
忽得一阵凉风又吹了起来,灯笼左晃晃,右荡荡……
二愣子盯着那灯笼,两只眼珠子也跟着晃。
二愣子只觉得脑袋沉沉的,眼睛昏昏的,眼皮子越来越重了起来。
那白色的灯笼,在二愣子眼里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渐渐地,越来越朦胧。
二愣子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脸都快贴到那白灯笼上了,然后开始原地转圈子。
二愣子转了很久之后,白灯笼忽然灭了,看来,里面的东西煤油灯也燃尽了。
而这灯笼一灭,二愣子紧接着噗通一声,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天上的毛月亮,又露出了头,只是让人仰望看去,显得十分的诡异。
三马庄,马村长家里。
黑暗中,马村长正搂着光着身子的秀英摸来摸去。
秀英还在生气白天时的误会,用手拍打着马村长满是老茧的手:“别碰我……”
“嘿嘿……你是俺得女人,干嘛不让碰?好了,俺给你道歉成不?是俺胡思乱想……”马村长赔着笑,一边揉一边道歉,他知道自己女人哪里敏感,只要一碰,身子就软了。
“放手!”可是这次他想错了,他刚揉一下,就被对方指甲盖给掐的嗷嗷叫了起来。
“嗷……你他娘的跟俺来真的?”马村长痛的坐起,右手使劲搓着左手受伤的地方。
“你——”秀英正欲开口回骂
“吱呀——”
只听得门突然被打开了。
“谁?”两人被惊得一身冷汗。
隐约间,两人看到一个不高的身影,缓缓走了出去。
“快、快快……快穿衣服,有人!”
马村长连忙拍着秀英的胳膊催促。
他俩心慌意乱的穿起了衣服。
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
等他们将屋里的煤油灯亮起,一前一后的跟了出去:“谁在外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