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贴在软软的锦袍上,刚开始还是凉凉的,接着一股淡淡的热气渐渐袭来,空旷的内心突然间好像被这股热气填满了似得,满满的不再空洞,不再虚无。
不远处的小杏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明知道这师大人一来准没好事,却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如此做,小脸红扑扑的转身带着众人悄悄退出了小花园。
见她并没有匆忙移开脑袋,师中泰看着水池的眼睛弯起了淡淡的弧度,嘴角咧的更灿烂了,“其实呢,你若是再挽着我的手臂,再把咱俩之间的距离稍稍缩进一下,或许你会倚得更舒服的。”
说罢,师中泰仰头看向右侧,装作打量四周风景的样子,眼睛的余光却小心的注意着身边人的动作。
可是等了有两分钟多吧,都不见她动作,师中泰一翻白眼也是彻底无语了,只好再次发挥作为男人厚脸皮的技能,拿过她的右手从自己的左臂下穿过,又凑不要脸的往左侧挪了挪屁股。
“我去!”
跷跷板的原理被他冲昏的头脑直接忘记,搞浪漫没做好,反倒是惊吓来了一大堆。
重力都倾向于左侧,秋千木板自是向着另一边倾斜,两人瞬间就歪了。不过发出惊叫的人不是明黛,反倒是搞事情的本人师中泰。
揉着被秋千绳索狠狠拦下的脸,师中泰苦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明黛,古井不波,面无异色,只是淡淡的看着出丑的自己,这让师中泰更加尴尬了,反应力还不如一个姑娘,自己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帮我看看,我的脸没有毁容吧?”
说着,师中泰将一直揉着鼻子的手移开了,贴着脸就凑了过去,两只眼睛还斗鸡眼的使劲瞧着自己的鼻子。
“噗嗤”
刚看到一丢丢红,正想再问明黛一遍呢,谁知道她竟然笑了,见师中泰看向她又忙扭过了头,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拿着蓝花楹的左手掩着嘴巴吃吃的笑了起来,身子也抖动的很是剧烈。
师中泰撇着嘴巴,不好意思笑着,窘迫的挠了挠后脑勺,“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我这脸毁的不轻。”
见她还在笑,问她也肯定问不出什么答案,师中泰直接踩过一片花丛,走到池塘边蹲下身子就去照脸,入目第一眼就是红通通的鼻子,跟小丑带的道具无异,苦笑不由得浮现在脸上。这他娘的不仅仅是毁容,还外带是来搞笑的。看清楚了鼻子有赶紧对着水照脸上的其他部位,见除了淡淡的红痕也没什么伤口这才放下了心来。不过,鼻子上的这一片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师中泰将头又低了点,争取能让自己看清楚鼻子到底伤的如何,无奈这边蓝雾树长得高大威武,倒影直接遮挡了师中泰在水中的倒影,怎么都看不到鼻头上的那一处。
没办法,师中泰只得又回到了秋千处,明黛此时已经又坐回在秋千上,右手拿着那只淡紫色的小花,淡淡的看着他。
浪漫不成反倒是把自己搞成了小丑一般,师中泰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话说他前世是个女人,按道理也应该明白女人的心思的,可是他除了知道那些很简单的心思之外,其他的她也一概不清楚,一个女人一本书,你若是不仔仔细细研究一番你根本就不知道书里到底写的什么,更不会知道她脑子里到底会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所以才有了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
从池塘边返回,站在明黛前面,师中泰也是有自己的小骄傲的,自是不会再舔着脸凑上去坐在她身边,索性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就当下开始说道,“今儿个好像是什么钦天监安排纳采的日子,按我老家里的俗话也就是上门提亲,当然提亲之前自然是你爹,哦,也就是皇上已经同意你嫁给我了,所以呢,这就算是很正式的,前几天我也问过你了,你回不回答不重要,皇上那么安排的你就得嫁给我。”
说的有些多了,师中泰咽了一口吐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呢,我好像除了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个女的之外,你其他的信息我一概不知,而且你好像也不知道我的。所以呢,我觉得咱俩是不是应该聊聊,好歹说也是马上就要定亲的人,彼此之间先有个简单的了解是吧。”
明黛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抓着秋千的绳子脚下微微后撤了一点,脚便抬了起来,接着整个人就跟着秋千荡了起来,好在她后撤了不过是一小步,所以秋千也只是很轻微的前后摆动着,并没有撞到坐在前面的师中泰,不过还是把他吓得够呛,都抬起胳膊挡着脑袋弯下了身子。好半晌没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这才直起了腰身,不过眼神却不满的瞪了飘在半空中的明黛一眼。
“元中六年五月十五寅时五刻,生于南河昌都百家村,排行第二。明正五年,南河全省大旱,双亲惨遭不幸。次年,长兄入赘林家。明正九年,院试头名,乡试头名。明正十年。赴京赶考,会试头名,殿试事出意外,以状元之才却落了个探花之名。”
刚开始师中泰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听着听着他才觉察出不对,这说的竟然是自己,而作为本人的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自己是头一次听似得。
不过明黛的话却依旧还没有说完,“年少多磨难,生性少有孤僻,结交人士不多,周康仁算是一个。周家,商贾之家,主营米粮,家主倒还本分老实,是个良善之人。家仆现有二人,张大牛,猫四,一个是路边儿...”
师中泰双臂交叠,抱着膀子颇有兴趣的看着她,知道明朝的时候血滴子到处便是,情报更是细到骇人,现如今突然听到她对自己的事情款款道来,师中泰只觉得本还温乎的内心不由得零下三、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