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嘎……”
见没人搭理自己，叙拉克斯扭动着身躯嘶鸣，探出龙首蹭了蹭蜷缩怀抱里的驾驭者。
“叙拉克斯，小心我肚子的宝宝。”
雷妮拉笑语嫣然，双手环抱住硕大的龙首磨蹭。
雷加向后挪了挪，免得挤到雷妮拉。
“嘶嘎……”
叙拉克斯动作放轻许多，琥珀色的竖瞳满是疑惑。
好似在问，你也要产龙蛋了？
雷妮拉模糊感应到它的想法，笑着低下头，额头抵住叙拉克斯的龙吻上颚。
“它和你的适配性很好。”雷加笑着说道。
纵观现下坦格利安与瓦列列安家族，雷妮拉称得上驭龙年龄最久的一位。
即使是戴蒙，仍比侄女驭龙晚一年。
“叙拉克斯可是和我从小长大的，比你忠诚的多。”雷妮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窸窸窣窣……
宫殿传来踩踏碎石的脚步声。
灰虫子止步在宫殿外，严肃道：“王子，简妮夫人请求见您一面。”
雷加面色一僵，暗道来的真是时候啊！
稍加思索，雷加询问道：“简妮有重要的事吗？”
“她只是务必请您过去。”灰虫子一板一眼道。
“棒极了。”
雷加眼角微跳，蹭了蹭雷妮拉的颈窝，小声道：“我去瞧瞧，立马回来。”
雷妮拉仰着头，伸手揪住他的脸庞，嗤笑道：“狐狸被猎人逼到死角，又打算巧言善辩的以求苟且。”
发现腹中有孕，她的情绪稳得不行。
波
雷加轻啄了一下，无奈道：“就去看一眼，无事我不会逗留。”
于情于理，该见还是要见一面。
雷妮拉嫌弃的撇过头：“滚蛋，我去神木林散心。”
她没空争风吃醋，确保腹中胎儿顺利生产才是头等大事。
……
雷加没走太远，约见地点就在碎石花园里的一处观景凉亭。
简妮身穿一袭束腰蜜色长裙，栗色长发直垂细腰，站在凉亭边静静眺望。
直到雷加到来，简妮恍惚一瞬，抿嘴笑道：“雷妮拉有孕了，恭喜。”
“的确是喜事，有目共睹。”
雷加从容应答，牵过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直白道：“有心事，说说看。”
见到简妮的刹那，他就明白这次会面的大概。
从没把控住自己发生关系的一刻，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简妮笑了笑，低下头：“我是真心祝贺。”
出于对雷妮拉的愧疚，她在谷地躲了三年不敢露面。
到现为止，她自己都不确定当初的决定对不对。
原本是想趁着石阶列岛战役的危难，离间雷加与雷妮拉的关系，俘获雷加的身心。
她确实体会到了成为女人的滋味，也在雷加心中留下印记。
但她几次犹豫使不出离间手段，也没有她使用离间手段的裂隙。
“简妮，跟我好好说说，你不是一个不敢言的女人。”雷加鼓励道。
简妮是个内在与外貌共存的女人，远胜世间大多数男子。
谷地在她的治理下欣欣向荣，政治头脑与坚韧个性充分展现了艾林家高如雄鹰的才干。
简妮眼神朦胧，不着痕迹的瞥他一眼，低声道：“你想过和我生一个孩子吗？”
话一出口，简妮意识到语气中的怨妇意味，忙做出解释：“即使是私生子！”
“当然！”
雷加想都不想就点头，强调道：“不过不是私生子，我见过大部分私生子的处境，绝不愿自己的孩子遭人白眼。”
简妮愣愣抬头：“你只能娶一个妻子。”
“不！”
雷加眸光闪烁，坚定道：“征服者同时迎娶了维桑尼亚与雷妮丝，没人敢反对。”
“你要发动战争！？”简妮面色剧变，敏锐的政治嗅觉在这一刻显现。
七神信仰与坦格利安早有约定，想要撕毁这份约定，必然要承担战争或率先引领战争。
雷加眺望凉亭外的假山流水，摇摇头：“不是我要发动战争，战争会自己找上门。”
他当然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去发动战争，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家族的实力日益增长，十几位驭龙者束手束脚的压抑活着。
梅葛一世时期，坦格利安的男嗣寥寥无几，还不是出现“神眼湖之下”一役。
设身处地的想，雷加若是戴蒙、伊耿他们，也不会甘愿将龙锁在龙穴，浑浑噩噩度日。
战争是个发泄怒火、满足欲望的好去处。
侵略一块土地，分封一块土地，省的一群驭龙者仿佛井底之蛙一般，眼里只有一把铁椅子。
简妮眼眸飘忽，语速飞快：“剑锋指向哪儿？”
“多恩！！”雷加直截了当。
简妮忧虑道：“多恩地处荒漠，人民桀骜不屈，征服者都没能征服那里。”
“征服者才几条龙，又有多少领主真心效忠他？”
雷加十分理智，细数手中掌握的力量：“征服者时期的贝勒里恩不过一百多岁，体型不见得比贪食者大多少，米拉西斯与瓦格哈尔当时不过60多岁，血虫与红女王完全可以比拟。”
“战争一旦发动，阳炎、海烟、灰影都能上战场。”
遑论七国当前的贵族都很认可坦格利安的统治，不是征服者时期的暗流汹涌。
“雷加，战争不是小事，国王不会同意。”简妮心脏乱跳，强撑形象劝诫。
“我知道。”
雷加眼眸深邃，笑道：“有人会替我主动开口，我只需要顺水推舟。”
他想发动战争，好叔叔戴蒙比他更想开展侵略。
区别在于他不想冒然跨越狭海，侵略厄斯索斯的土地。
三女国位列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三，侵略战一旦打响，等同于向所有自由贸易城邦宣战。
两百年的时间，曾被古瓦雷利亚奴役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
战争顺利还好，迅速攻占三女国，组织应对策略。
稍有波折，多恩的马泰尔一定会插上一脚，不说派兵支援三女国，在狭海派一支舰队拦截运输船都够前线一喘。
简妮不了解情况，但不妨碍她胡思乱想。
多恩战争爆发，王室几乎没有失败的理由。
成功攻占多恩，坦格利安王朝将彻底统一七国，声望直追征服者时期。
雷加多娶一位妻子，凭借战功也没人敢反对。
当然，雷加的想法没那么简单粗暴。
他考虑的是与七神信仰做个交易，攻占多恩后支持七神信仰传播，以此换取多娶一位妻子。
要是不答应……
他就得考虑同意红袍女巫的合作条件，引进拉赫洛信仰冲击七神信仰，避免一家独大的神权。
所谓的君权神授在他这里行不通！
半响。
简妮走了。
怀揣着激动与美好愿景匆匆离去，似乎想去消化此番洽谈的内容。
这还是雷加第一次给她承诺，惊的她六神无主。
淅淅沥沥……
凉亭外一条溪流蜿蜒流淌，雷加静坐观听，面上不复先前的自信，转而淡然自若的平静。
他在回忆方才说过的话，那种带有淡淡哄骗意味的言语。
主张战争与简妮有一定关联，却没有对方想的那么浓烈。
抛开感情不谈，他的眼里只有雷妮拉与家族。
简妮是谷地的女公爵，她的支持对雷加至关重要。
两人的孩子会继承谷地，如同伊蒙德与卡珊德拉的孩子会继承风暴地。
说句真心话。
如果伊耿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会想办法撮合伊耿与玛格丽成婚，趁机窃取河湾地的权利。
兄弟三个一人把持一境权利，兼并王领与河间地的力量，完全能够将维斯特洛现有的局面颠覆。
沉吟许久，雷加微微一叹：“女人能生也是一种本事。”
他鄙夷阿利森的小肚鸡肠，却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生育能力。
一个家族想要壮大，就需要这种好女人。
莎莎……
凉亭不远处，一簇依附在假山下的草丛，两颗小脑袋挤在一块。
一个银金色卷发，一个乌黑长发。
海伦娜趴在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亭中人，微微失神：“征服者与他的姐妹……”
马丽珊双手捂嘴，面色慌张，嘀嘀咕咕：“侵略多恩！……”
她们俩是在简妮离席后骑着梦火飞回来的。
马丽珊听说过简妮夫人与王储有一腿，特地想看看热闹。
海伦娜也想看，两人一拍而合的跟踪躲藏。
不料，居然听到这么多猛料。
“海伦娜，咱们快走吧。”
马丽珊害怕极了，推搡着小姐妹。
海伦娜怔怔出神，脑子里反复回忆雷加与简妮的谈话。
倏然间，亭中人似发现有人窥视，目光锐利的盯过来。
“咦~”
马丽珊吓的打了个激灵，拉着海伦娜就想跑，生怕被灭口。
然而，一道人影罩在头顶，淡淡道：“两位，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灰虫子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两个小姑娘。
画面一转。
两个小姑娘出现在凉亭里，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眼前人。
雷加满眼无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海伦娜，一脸迷糊相，好像偷听的不是她。
“王子，我们不会乱说的。”
马丽珊暗暗戳了戳海伦娜，颤颤巍巍的歉意开口。
雷加揉了揉眉心，说道：“不算什么机密，但你们的行为有违经受的教育与身份。”
对战争的渴望，戴蒙比他急切。
说不准比武大会没结束，他就会找上父亲大吵一架。
多亏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心里话永远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