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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桐没有再问她今晚能不能留下来,在她用力地抱了一下陆饮冰,准备离开的时候,陆饮冰主动挽留了她。

“我……可以吗?”

夏以桐那种有些犹豫、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让陆饮冰心脏猛地一揪,像是被人拧了一把一样生疼。

“当然可以。”

夏以桐手伸出去,想牵她,这次不等她反悔犹豫,陆饮冰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夏以桐手心里一手的汗,摸上去冰凉黏腻,陆饮冰抽了纸巾,帮她把手擦干净。

相携出门,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夏以桐环顾了一圈,今天早上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晚就是她近期住在这里最后的一个晚上了。

“我帮你收拾行李?”夏以桐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想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再这么傻站着,她脑子里那根弦就要绷断了。

陆饮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说:“晚上再收拾吧,不急。”

夏以桐站在原地不动,陆饮冰让她坐哪里就坐哪里,临别之际,其实并没有很多话想说,或许能说的只有那一句“早点回来”/“我会很快回来”,但这两句话都是埋在心里不能出口的,一出口便是要求,是承诺。

吃了很普通的一顿晚饭,和前一个月没什么不同,饭桌上甚至聊了聊最近很火的一个社会新闻,四人求同存异。

上楼收拾行李,夏以桐把她的箱子拖了过来,很大的两个,打开敞着放在地上。

“你应该不去南半球吧?马上要入冬了,厚衣服箱子里装不下太多,就带两件,其他的去了外面再买。”

“护膝得带着,这个是改良过的,国外也不好弄一样。我有一年冬天去英国,差点没给风直接吹得飘起来,记得看天气预报,刮风就别出门了。”

“在这儿看着我干吗?我就给你收收衣服,你要带什么别的,就自己拿过来,我给你装箱子里。”

“ipad、kindle、电脑、手机那些的数据线你先放床上,我给你拿个收纳盒过来收一下。”夏以桐抬眼一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从她手里把揉成了一团乱麻的数据线解散开来,无奈道,“我的大小姐诶。”

“诶。”陆饮冰笑着应了一声。

“边儿去,我来。”夏以桐嫌弃地挥挥手让她到一边坐着,陆饮冰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是有的,看她做的一手好菜就知道了,但是和夏以桐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哪哪儿都不行哪哪儿都不会,完全丧失了生存技能。尤其是整理杂物这种事,原先还和夏以桐争一争,后来被惯得就会坐在一边儿看,连带着发号施令,最好能把夏以桐烦得要过来打她,她才满意。

小两口之前的情趣,放在往日,定是要好好缠绵一番的,现今,嘴角刚勾起,便被即将到来的沉重离别压了回去。

夏以桐蹲在行李箱前,将衣服压平整,分门别类地放在各个人为划出来的格子里,面前出现一双穿着拖鞋的脚,陆饮冰递过来一个玻璃瓶,瓶身扎着彩带,过了三年,彩带的颜色没有以前那么鲜艳了,但是瓶身依旧透彻干净,里面五颜六色的星星安静地躺着。

“这个要带着,定情信物。”

“你……数过里面有多少颗星星吗?”她抬起头看着陆饮冰。

“没有,大概三十多个吧,我怕弄脏,没倒出来过。”

“我也不记得多少个了,你有空的话,倒出来数一下。”

“好。”

夏以桐把冰凉的瓶身托在手上,手指来回摩挲几次,塞进了衣服和衣服间的夹层里,怎么颠簸也不会碎。

陆饮冰走开了,又拿回来一个dv,她们一起去买的那个,号称dv界的男模,“这个我也带着吧,我看到好玩的东西拍下来,以后给你看。”

“好,但不是现在,”夏以桐说,“里面的视频等我先拷一份下来,再给你装起来。”

夏以桐从床头柜抽屉里又捧了一把糖过来,陆饮冰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夏以桐:“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糖,以前给你吃过的,给你也带几个,你嘴里没味儿的时候就吃一个缓缓,别吃太快了,每回吃的时候,如果心情好的话就想想我,也别吃太慢了,保质期不是很长,坏了就不能吃了,很珍贵的,一般都买不到。还有……”

陆饮冰忽然低头凶狠地吻住了她。

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干燥的唇瓣丝毫不讲技巧地碾压在一起,厮磨啃咬,由粗暴到温柔,糖果胡乱地扔进了箱子里。

漫长地一段疯狂过后,两个人乱七八糟地冲了澡抱在一起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陆饮冰又发了病,从睡梦中惊醒,大哭、抽噎不止,全身痉挛,夏以桐退了出去,让陆父陆母进来,其实谁进去也不管用,陆饮冰眼睛里谁也看不到,唯一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大约早上七点,陆饮冰从房间出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她给夏以桐做了碗面,说是提前过明年的生日。陆饮冰家里过生日有做长寿面的传统,如果算作明年的话,这是她给夏以桐过的第四个生日。

至于第五个,她想大约不需要离开那么久。

“生日快乐。”陆饮冰把面端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夏以桐还挺配合的,笑着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没剩下,喝完以后说,“有点儿淡了。”

“是吗?”陆饮冰也笑,“我不管,你吃完了,面它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还有啊还有啊,”夏以桐张嘴给她看,“我嘴里还剩一点汤,要来尝吗?”

“爸、妈。”陆饮冰喊了一嗓子,然后一脸揶揄地看向她,夏以桐意识到家里还有她的父母在,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们不是回房间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她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

陆饮冰看她窘迫得要往地里钻的脸,实在不忍心再逗她:“骗你的,人没来。”

夏以桐:“……”

陆饮冰说:“生气了?”

“没有。”夏以桐声音有点硬。

“嘴巴噘得都能挂个茶壶了,还说没生气?瞧瞧这可怜见儿的。”陆饮冰抬手轻佻地要去摸她下巴,被夏以桐一个躲避闪了开去。

“不是吧,真生气了?”陆饮冰说,“不气了,来亲一个。”

夏以桐懒得理她。

陆饮冰主动撅起嘴往她那边凑去,夏以桐嘴角浅浅地往上勾了一下,一闪即逝,“勉为其难”地迎了上去,两人接了个吻。

浅吻尚且不够,要深吻。

夏以桐正沉浸在她唇齿间的芳泽,陆饮冰对着她背后喊了声:“爸,妈。”

夏以桐僵了一下,但是看陆饮冰神情坦荡而且透着那么一丝丝的坏痞,她心里有了定论,八成又是“狼来了”的故事,不能信。

夏以桐还要亲,陆饮冰抵住她肩膀,还是那句:“爸、妈。”

按照“狼来了”的定律,第三遍应该是真的,夏以桐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转过身去,还是不转过身更好,陆饮冰忍笑忍得肚子疼。

老两口不打算叫小两口下不来台,陆云章和柳欣敏先往外走了,“擦擦嘴,该去医院了。”

夏以桐剜陆饮冰一眼,跟上前去,陆饮冰觉得自己太冤了。

没走几步,夏以桐又退了回来,跟在陆饮冰身边。

行李箱放在了车的后备箱里,检查完事后直接去机场,省事,免得来回折腾。这对要分别的小情侣来说,从离开家开始,离别的倒计时就已经在急剧逼近。

夏以桐从小到大做过不少体检,尤其是在学生时代,每次体检都在想怎么这么久,怎么还不结束,前面的队伍怎么那么长。

这大概是她一生中见过时间最短的一次体检,她才刚牵住陆饮冰的手,两人就转头踏上了去机场的路。

直到很久以后,夏以桐都没办法准确地回忆起她那天去机场途中的片段,她跟陆饮冰说话了没有?她中途有没有因为流汗松开过对方的手?她是不是又软弱地哭了?脑子里一直就是浑浑噩噩,糊糊涂涂,把对方送到vip安检通道,等到机场广播播报登机,硕大的机翼划过云层之上的蓝天。

她身体没动,心里空荡荡的,早就跟着那架去往大洋彼岸的飞机一起去了。

大脑里还是混沌的,好像不再由她决定了,陆云章拍了拍她的肩膀,揽着她回家,她似乎还冲对方笑了,可能是的吧,记不太清了,脑子好像锈掉了。

夏以桐没回陆家,回的自己家,以后就搬回来吧。陆饮冰都不在了,回去那里做什么。不,过阵子还是要住过去,万一陆饮冰回家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心口麻木,在床上坐着发呆,突然就胃部翻涌,冲到马桶边去吐,吐又吐不出来什么,都是些酸水,幸好,没把吃的面吐出来,陆饮冰亲手给她做的,提前过的明年的生日。

一小时吐了四回,夏以桐趴在马桶边上,冷汗淋漓,没力气再回到床上了。

等胃里好点儿了,给薛瑶打电话,让她晚上陪自己去跑通告,她现在又不想一个人了。

电话接通了,薛瑶说:“喂?”

夏以桐说:你晚上能不能陪我去电视台?

薛瑶还是说:“怎么不说话?”

夏以桐冲电话喊了两声,耳朵里没有听到任何自己的声音,她把电话挂了,发短信。

-我失声了,晚上通告去不了,我现在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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