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此时后悔懊恼至极。
他原本是想要借着宋芝媛拿捏宋家,好能将宋宣荣彻底握在手里。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叫这个女人成了他和宋家勾结的铁证。
蔡竟见着刚好一些的形势急转直下,连忙道:“陛下,此事不能单凭一人之言,更何况就算是瑞王跟此女有过什么,也不代表军器监的事情是他所为。”
明启帝高坐在龙椅上,朝着跪在下方的军器监中主事之人问道:“龚灿,你是军器监监正,整个军器监上下皆是由你管束,你来说,你到底将鹰弩交给了谁。”
龚灿跪在下方望着高高在上的明启帝,触及他冷沉幽黑的眼神时,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臣给了瑞王。”
瑞王怒道:“龚灿,你何时给了本王鹰弩!”
龚灿脸色凄然低声道:“王爷,臣知道您不甘心,可是罪证确凿,再做狡辩也无他用。”
他没等瑞王开口,就抬头对着明启帝道,“陛下,是臣一时没忍住诱惑才会做错了事情。”
“是臣帮着瑞王收买了一些南地退伍的军将伪做私兵,也是臣将鹰弩交给了他们,好叫他们能帮着瑞王行事,瑞王和宋宣荣原本答应微臣,如若事成之后他们得到天阈商行,会分给臣二十万两银钱。”
“臣没忍住巨利诱惑,才坐下这等背主的事情。”
“这些都是臣一人所为,是臣贪心枉顾了陛下信任,臣愿以死赎罪,只求陛下能绕过臣的家人。”
龚灿低声说完之后,朝着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头,就当所有人以为他那句以死赎罪是求明启帝开恩时,他却猛的起身朝前扑去,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砰”的一声撞在了殿前的台阶之上。
鲜血横流,龚灿几乎用上了全力,他额前撞的凹陷,隐隐可见黄白交加的东西顺着鲜血流了出来。
站在最前方的几个朝臣胃里一阵翻滚,白着脸的后退时,险些被这一幕吓得吐了出来。
瑞王看着龚灿撞死在了殿中,那仅剩的一丝希望也没了,脸色惨白的跪在那里。
他完了。
蔡竟几人也是心头生寒,太子和豫王脸上变幻不断。
所有人都知道。
不管事情是不是瑞王所为,龚灿这一死,加上宋宣荣的指证,宋芝媛的那些话,瑞王都没了翻身之力。
明启帝垂眼看着瑞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瑞王望着面色冷漠的父亲,嘴里皆是苦涩。
他从没想过,他没败给豫王,没败给太子,没败给朝中任何人,却败给了他一直都看不起的应王,败给了父皇的偏宠。
父皇若在意他,哪怕龚灿撞死在了殿前,可不是没有疑点,未必不能还他清白。
可父皇不在意。
他眼里的冷漠只想要尽快了解此案,甚至已经给他定了罪名。
瑞王嘴唇蠕动,半晌才说道:“父皇愿意听我解释吗?”
明启帝冷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解释什么?”